第319章 中年梅耶的影院体验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七月中旬，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小库恩和秦伊莎就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把自己与绯闻绝缘。无论是互联网上，还是纸媒上，除了小报们狂野了一波外，和他们有关的新闻，都有些波澜不惊的味道。
当然，他们虽然躲起来了，很少参加社交活动，但是还在比弗利山的豪宅里遥控着CMS的生意——最近的工作重点当然是《女巫布莱尔》的营销和发行。也许是因为这部电影是秦大小姐发掘的吧，她也罕见地对此很上心。
随着约什?李的火力全开，网络上关于“女巫布莱尔”的讨论贴又火热了起来，花样百出的流言也又重新在各大论坛和网络社区上蔓延，CMS建的《女巫布莱尔》网站的访问量也蹭蹭的往上飙升，迫使约什?李的网络部又租借了几台新的服务器。
他也不在压制雅虎、AOL等门户网站对这个事件的零星报道，当然，内容还是控制的，只是对于网络事件的陈述，暂时还没有调查真假的意思。毕竟，《女巫布莱尔》的网络病毒营销，在整个互联网历史和电影史上，都是第一次，很少有人有那种洞悉一切的前瞻眼光，即使有个别人好奇心极其旺盛，不用威胁利诱，在渠道上就非常容易搞定。
这些报道对于整个营销计划，是有着促进作用的，雅虎、AOL就是互联网媒体中的权威，他们的介入，就是给电影做了一个效果非常好的广告。赶在电影即将上映的时候正合适，早了，作用不大，热度会过去；晚了，就该到揭晓真相的时候了，起不到作用。
现在，本来网民们就被这几个月互联网上的流言勾起了好奇心，现在被几个权威网站的新闻一刺激，那种想要探寻事件真假的欲望就更加强烈了。正好就要把拷贝送到影院，给被刺激得头都晕了的网民们一个宣泄口。
《女巫布莱尔》的拷贝当然是早就制作好了的，也早在一个月前，就拿到了MPAA的审核，不出意料，得到了R级的评级。不过这部电影的目标观众群体很明确，就是那些网络上被勾起好奇心的青少年，也就不存在担心流失儿童观众的问题。
今天，就是电影上映的第一天，为了尽可能地忽悠观众，小库恩把CMS片头动画都省略了，以极快地字幕代替，导演和演员的名字，也都放在了让观众忽视的地方，所以就更不会给电影安排首映礼了，甚至他和秦伊莎都不会第一时间走进电影院观看。
院线对这部电影也是持冷遇的态度，尽管CMS威名赫赫，但院线也仅给这部电影安排27家影院放映，时段也非常不好——午夜开场、第二天清晨结束，这个时段，恐怕只有恐怖片爱好者和无家可归打算在影院里睡一觉的流浪汉才会来。尤其是火热的暑期档，大家有那么多暑期档大片看，谁会闲极无聊地看一部恐怖片的午夜场啊？
如果说小库恩对《女巫布莱尔》的态度是出于策略——“静悄悄进村，打枪地不要”，那么院线对这部电影的冷遇，那就是毫不掩饰的不看好。
梅耶?斯特朗就是代表院线的审片专家，作为考察过本片的专家之一，他可不认为院线的行为是对马克?库恩的不尊重。北美院线是好莱坞电影产业的重要部分，当然不像傻乎乎的、好奇心旺盛的网民一样，他们可是“知道”内情的——《女巫布莱尔》就是一部成本6万美金的学生作品，画面低劣、质量堪忧。
梅耶?斯特朗根本就不看好这部电影能赚钱，能在大银幕上放映，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他一直认为，马克?库恩发行这部电影，不过就是为了讨好未婚妻而已。买断价据说是50万美元，除了在互联网上，其他地方基本没有宣传，总成本不知道到没到100万。100万，对于他梅耶是一笔巨资，但对于马克?库恩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只能说有钱人就是会玩。
梅耶今天因为和妻子吵了架，被赶出了家门，喝酒喝到午夜，直到酒吧打烊后无处可去，想起今晚有这么一部电影要上映，就晃晃悠悠地走到公司旗下的一间影院，买了一张电影票和两桶爆米花之后，就走进了放映厅。
不出所料，黑暗的放映厅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只有零零星星十几个观众，大半是些青少年，他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小声嘟囔道：“看来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很快就到了开播时间，期间也没进来几个观众，和《谍影重重2》这种动作大片的首映根本没法比，观众连10%都没有，梅耶?斯特朗嚼了几口·爆米花，就困意上涌，伴随着开头的粗劣画面和摇晃的镜头睡着了。
“啊！！！啊——”
“噗通！”
“哐啷！”
“！”睡得正香甜的梅耶被影院中一阵吵闹声惊醒，他大为不爽，也颇为摸不着头脑，有些愣愣地看着电影厅里的观众疯狂大叫，还有观众磕在椅子上的声音、摔倒的声音，如果是在2001年9月11之后，他可能第一个念头是影院里发生了恐怖袭击，但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疯狂了！哦，上帝！世界上真的有女巫存在么？”
“我现在后悔来看了，我今晚一定睡不着觉了，睡着了也会做噩梦……妈的！”
“嘿，真他妹的过瘾！虽然我不信女巫的传说是真的，但这片子真实感很强啊，看起来心里毛毛的，我们一定要让布鲁斯来看看，他的胆子最小。”
……
等梅耶回过神来，又听到不远处几个青年的讨论声和感叹声，影院中很快又安静下来，只是二十来个观众的呼吸声越来越粗，还有人下意识地抱着脑袋、缩着身子，“OMG”的叫声不断响起。
梅耶又疑惑地看了看大银幕，画面还是那么粗糙，镜头还是那么摇晃，看了有一种想吐的不舒服感。除了感觉现在的青少年们少见多怪之外，他还有一个感觉，也许是他人过中年，已经不大了解青少年们的想法和审美了，《女巫布莱尔》或许会有不一般的表现？
在一阵阵压着声音的惊呼中，梅耶再一次看完了电影，或者说是看完了观众的表现，涉及到票房问题，他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电影结束，他趁着这波观众们回神的空当，找到了刚才离他最近的几个青少年，他看着一个惊魂未定的黑人青年问道：“你觉得这部电影很恐怖？”
“这不是电影，而是一部纪录片，天啊，你怎么会对女巫存在无动于衷？已经有好些人因为这个消失了！这是海瑟的母亲送到电影公司剪辑出来的！”那位青年一副“”吓坏了本宝宝“”的样子说道。
无数个问号在梅耶的脑海中盘旋，最后化作大大的“懵逼”二字，他感觉自己和这位黑人青年没法交流，就问旁边一副兴致勃勃样子的白人青年：“嗨！你也认为这个……呃……是真的？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这货也认为电影是真的，那么就对美国青少年的智商彻底失望了。
“我可不像巴拉克那么傻，嗨，我是乔治。”乔治的脸上满是兴奋之情，“我认为这只不过是部电影而已，但非常有真实感，也确实吓到我了，我一定会介绍给我的朋友们看，他们也对女巫的传说感兴趣。”
梅耶立刻想到了CMS向院线推销电影时，提到的互联网营销计划，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女巫布莱尔》质量不行的事实，他问道：“你们不觉得画面太糙、镜头太晃了么？”
“喂，大叔！这视频是海瑟他们用DV拍的，这样子才正常吧！”黑人青年巴拉克反驳道，看来，他现在仍然把女巫的传说当成事实。
梅耶不理这货，估计美国青年中这么实诚的人也少见，他将目光又看向了那位叫乔治的青年。
“大叔，你是影院的工作人员么？”乔治问了一句，也不等回答，就自顾自说道，“大家在影院里，就是在寻找那种明知是假的，但真实感却很强的感觉呢。大叔，你一定很少上网，不知道上面女巫的传说有多么火，这种画面和镜头感，那种女巫真的存在的感觉非常强烈呢！”
“喂，你凭什么说女巫的事件是假的？除非你也否定上帝的存在？”巴拉克不满道。
“嘿，我是罗纳德，粗糙的画面和摇晃的镜头，意外的带感呢！”
“确实啊，我是罗伯特，真是有一种迷之真实的感觉！”
……
梅耶久久无语，风中凌乱，他又和其他观众交流了一下，大多数都是因为网络上的女巫传说被吸引进电影院的，无聊走进来的观众也觉得这部电影挺吓人的，少数人认为这是部纪录片，其他人大都半信半疑。之后的第二场，观众比第一场还少了一点儿，但反应也和第一波观众差不多，他在影院里大睡一场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要多关注互联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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