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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死月


这让他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坦白说,在他初次见到温安念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传闻中让人“惊鸿一瞥”的美艳,不过是位清瘦的少女向他苦苦哀求,露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全信是假的,半信半疑倒是真的。就是这几分微弱的信任,基本上全是来自于她的外表——就是现在,海因里希看着温安念的外表,再也没有当时的怜悯,他好像终于才意识到一点——帝国再怎样没落,也不可以仅凭温安念的三言两语。

        他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情绪,彷佛来自于alpha的天性,基因强烈地驱动着他,他不允许一个背叛他欺骗他的人还可以完好无缺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除非这个人还有留下来的价值,对。温安念就是这么一个人。

        可当帝国终于沦为他的囊中物的时候,不仅仅是天下,自然也包括她在内。

        那样才是真真正正的——为奴为婢。

        “您是故意的吧。”

        “有时候适当地制作一点冲突是必须的。”温安念淡淡道,清冷的月光映她的面庞上彷佛熠熠生辉。

        “我只是在赌海因里希的容忍度有多少。这次他忍了,代表着他这么高傲的人做了第一次退让——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个人违逆了自己的本能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所以您是在试探海因里希对与您欺骗了他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温安念看着远方的月亮笑了笑,“算不上,这其实只是在让我摸一个方向。海因里希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他既然容忍了我欺骗他,以后就会多一个心眼,也会对我说的话再提防一点。但,若是若果我是他,我会先利用’我’——也就是帝国这一颗棋子,先把联盟内部嘘住。在短暂维持联盟内部团结统一利益之后背叛我——背叛两方的盟约或者与帝国那些不听话的家族合作,先把我除了。”她漫不经心道。

        “那么您想?”

        “我想,先让他帮我在大礼上活上。”温安念说,“只要他帮了我第一次,以后我在作为他评估对象的份量就不一样了。但无论如何,他现在最好的方法也只是帮我,活下去,这对他百利而无一害。让他知道我是一个alpha,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alpha,毕竟有时候互相怀疑也是一种信任。”

        博勒加德问:“那么以后我要回避他吗?”

        温安念想了想,脑中浮现出海因里希的样子,说来就有点可笑——在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信息素前所未有地汹涌,尤其海因里希自以为是且风度全无的信息素“压制”让她压抑的十分辛苦,从此她就确定了,总有一天,海因里希也要承担这种痛苦。这是自她有了意识后第一份强烈的情绪,除了因为帝国现况而产生的后知后觉的耻辱心外,她确定自己是憎恨这个人了,或许也有几分alpha基因的原因在,她比任何人都想让海因里希臣服于她——虽然事实完全相反。

        这与人类移居主星系后的荒唐行径如出一辙,月亮已经被他们自己杀死了,那时候人类怀念起月亮的光芒,花了几十年的光阴制作了一个人造月亮出来。就是现在温安念看到的这一个,这是虚假的,这是幻觉。但人们就是会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与古现代人类看到的月亮一样,每个人都有一点奇怪的信仰,总是会觉得自己可以推翻现在。

        “不必。”温安念靠近闻了闻他的腺体,总觉得是因为临时标记了之后,或许是因为与自身信息素融合了些许,所以她感觉比之前好了些,应也是alpha对已经标记的猎物产生的,实质只是对自身能力的满足感。

        “临时标记与终身标记有什么差别?”

        博勒加德张了张嘴,他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难开口过,他是想要温安念的标记的,从过去到现在,就算是未来,他也只会为这个人赴死,为他年少的梦与想赴死。

        可命运讽刺的是,他是个alpha。他是个alpha

        “两个alpha是不可以标记的”

        博勒加德机械性地重复这句话,不知道是在与温安念说,还是在告诉自己,别发梦了,到现在就足够了。再尽一寸,足够让他痛不欲生,没有人会这么贱的

        “我们现在不就是了吗?”温安念轻佻一笑,唇齿再一次抵上他的后颈,“我发现,你还是挺有意思的。这可能也是之前你能够一直留在我身边的原因吧”

        “这可能也是之前你能够一直留在我身边的原因吧”

        博勒加德的思绪被记忆拉址着——

        “啪!”

        这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清晰地看着,那个弱小的男孩被扇倒在地,精致的五官挂着泪珠,男孩的深褐色瞳孔映着一片白——

        这是母亲的白布。

        这是属于她,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丧礼。

        在那时候,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了他,看着母亲薄旧的棺木,他像疯狗一样,一头撞过去。

        他还是太天真了,这样甚至不能使他头破血流,血流不息至死,顶多只能让他留下一大块瘀青——真是莫大讽刺,他甚至连这个瘀青印子都没有留下,光洁白皙的额头看不出任何青紫痕迹,真是不幸。

        女孩看着心情不是很好,快速地在他们身边走了一圈。

        他脑海中闪过长辈的话,再远一点的,母亲的白布,无法下葬的棺木——他大半夜一个人去坟场,花了几个夜晚挖了个坑,却因为棺木重量超出了他的想像所以搬运不过去。

        午夜雨声中夹杂着他的呜咽声,这个年纪的小孩,根本没有想过什么“生与死”,他只是想过得快乐一点,那些讨厌的表哥可不可以不再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娘娘腔,alpha不像alpha,爱哭,还不如做一个omega早早嫁人或者去黑市贩卖自己的生殖功能。

        母亲临死前,根本来不切与他说太多,只用着最后的力气为他抚去流落在脸颊的泪水,细声道:“别哭了好好,活着。”

        他麻木了,他根本为什么要好好活着?什么是活着?难道活着就是不断地感到痛苦吗?活着就是反反覆覆地被人羞辱吗?他为什么不可以也闭上眼睛,痛痛快快地去天堂呢?

        ——突然,女孩停在了他的面前,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就他吧,长得漂亮。”

        这句话几乎都不是在对他说的,而是对身边的仆人。

        当时的博勒加德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他当时站在alpha队伍的最后,而且他长得格外清秀,几乎可以和后面的omega混在一起。

        其实温安念那时也没有在意他的性别吧。他后来想。

        “殿下要不要再选一个,alphaomega?“

        “不用了。”温安念小手一招,直接离开了。

        博勒加德突然反应过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自从他待在温安念身边,他就彻底改了这个习惯,温安念从来都不对人大吵大骂,只有无尽的冷漠,她不是向外界表露的那么易沟通。当然,只要她想,她可以做出外界设想的任何样子,但只有他知道最真实的温安念是怎样的,没有明显的喜怒哀乐。没有喜好或憎恶,只有一时兴起或看不顺眼,但真正重要的情绪她会隐藏得很好很好,让人彻底看不出。

        不知不觉,原来他已经在她身边这么久了,他每分每秒都在观察着她。早已经把以前的这个人模样刻入骨髓。

        这是他生命中唯一出现过的一道光,尽管只是冷漠冰冷的一道光。

        但已经照亮了他,这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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