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楚香香的两集聊斋之旅2
燕赤霞拔剑刺向黄脸汉子，你来我往，剑与刀之间相互碰撞，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使周围桌椅板凳都东倒西歪的。
那和燕赤霞打得火热的贼人婆娘，也从灶台下掏出一口寒光凛冽的杀猪刀，细细一看，好像还有殷红的斑斑血迹。
她看了看面前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一个俊秀斯文，一个风流潇洒，她吐出丁香般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像要吃了眼前的人一般，眼中冒着看猎物的精光。
宁采臣往楚留香身后躲了躲，他手不能缚鸡，还是靠出楚兄吧。
“这位背书篓的读书小哥儿，你躲什么呀，妾身又不会吃了你。”
楚留香折扇一甩，横在了老板娘面前，“老板娘，咱们还是这个距离比较好。”
“哎哟……这位拿扇子的小哥，不要这么凶嘛”，老板娘媚眼如丝地看着楚留香，“妾身只是想和两位小哥儿谈谈风花雪月。”
楚留香听完她的话，一本正经道：“在下不好有夫之妇。”
“小哥，你一看也是流连花丛的老手，怎么会不知道有夫之妇的好处呢。”
身为读书人加穷逼的宁采臣：我是谁，我在哪里，他们在说什么，这……楚兄怎么和这杀了不知多少人的妖妇谈起情了？
两个人明里打着机封，其实都是在等。老板娘在等那个还没来的厉害帮手，楚留香在等燕赤霞打败那个黄脸汉子。
他不能让宁采臣一个人待在随时可能会有第三个敌人出现的地方，但是这个平衡此刻显然不能打破，只要他一动，老板娘那口杀猪刀就会像他的颈项袭来。
“啊~”一声惨叫自打斗的二人中传来。
终于，他们分出了胜负。黄脸汉子长刀脱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鲜血从他小腹里“咕咕”流出，浸染了他一身。
“当家的……”
那女人立马扑向了地上受伤颇重的男人，二人一同看向在场还站着的三人。
司南夕看到这里，抽了抽嘴角，这就完了？
“燕赤霞，好久不见，这回某家定当一雪前耻。”
伴随着晨起的浓浓雾气，一个魁梧的刀疤男子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薛仁阔，怎么你这厮总是阴魂不散。”燕赤霞说出的话像是早有预料，语气又冲又恼又带点无奈。
“燕赤霞，你为了不和我比试，居然躲了我整整三年。“
其他人感觉自己有些多余，这爱恨情仇的戏码，他们可以看着干三大碗面。
面摊老板娘坐在地上一脸神奇的表情：贼公，你这找的是帮手，不是对手？
司南夕也觉得这里有些搞笑，合着这两人认识，估计还是要开打。
“再没和你分个胜负之前，岂容宵小之辈伤你。”说完，这个薛仁阔眼神凶恶地望向地上的面摊二人，大有磨刀霍霍向猪羊之态。
“好家伙，真的要切友军。”众人内心无声吐槽着。
“薛兄，还是送交官府吧。”
“倒是差点忘了，你燕赤霞曾做过十六县的总捕头。”刀疤脸大汉手起刀落，二人人头落地。他仰着脸，一脸“你奈我何”。
燕赤霞额头青筋暴突，手中长剑“嗡嗡”作响，一个呼气，快步上前，向他砍去。
“这就对了嘛，燕赤霞……”话音被二人交战的声响逐渐掩盖。
“楚兄，咱们还要在这里吗？”宁采臣看着目前顾不上他们二人的燕赤霞以及薛仁阔，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对着楚留香问道，“不如我们去报官，请衙门中人来帮燕兄？”
“不用，江湖事江湖了，他二人武功不分伯仲，且燕兄稍胜一筹，不用担心。”
二人打斗的身影渐行渐远，不消一会儿，他们消失在了茫茫雾霭中。
“不知宁贤弟所居何处？”楚留香回头问宁采臣，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他来时的寺庙了。
“小弟囊中羞涩，在兰若寺攻读，打算三月参加春闱。”宁采臣赧然道。
“兰若寺，这地方……据说可是闹鬼呀。”楚留香意味深长地加重了语气。
“没办法，小弟囊中羞涩，只能去破庙度日。”
“身正不怕影子斜，小弟读得孔孟之道，胸中自有正气，想必诸邪不侵。”宁采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楚留香道。
“只宁公子一人未免有些冷清，在下给贤弟做个伴。”楚留香试探性地问道。
“如此甚好。”宁采臣一口答应，甚至有些兴高彩烈，“今日张生也要来，咱们三人秉烛夜谈。”
二人相伴着朝城外的兰若寺走去，在一片寂静中，微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似人私语。
没想到不过几个时辰，又回到了这个开始的地点。不过，这白天看过去可要比夜半正常多了。重重殿宇在萧索的凉风中弥漫出一种遗世的孤独，仿佛这里有过一场浩劫，如今已是鸟雀奔飞，无人做主。
从风水上说山属阳，庙建在半山接清朗正气，通达神灵；洼地聚阴，庙宇建在山前低洼处吸引孤魂野鬼，它们有所归处才不致扰乱周围百姓，所以有残庙莫拆的说法。
这所兰若寺想必也是因此没有拆除。
这兰若寺不知原先供奉的是哪一尊佛陀，它的神像在风雨中颓毁坍塌，只剩半截的身子，以及依然指向上天的拈花状手指。
往里走，在那一片尘埃般铺陈的老屋群中，某两间也显出尤其的破败：顶梁歪斜，屋脊沉陷，瓦棱间荒草经年。
这房子，漏雨的屋顶、布满蛛网、落尽灰尘、屈指可数的几件摆设、空荡荡、狭窄、阴暗……为衬托，破烂的有一个词最为生动贴切,即“家徒四壁”。
而宁采臣就住在这其中相对较好的一间，还算不是四面漏风。
楚留香看这屋子，也不嫌弃，拉过一条板凳，找了一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楚兄见谅，小弟这里着实有些……”
“无妨，这里很好，《陋室铭》说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说的宁公子这里。”
“宁贤弟，为兄我来了，兄弟我还给你带了聚福楼的酒菜……这位是？”一名身材有些富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也是一副书生样，只不过这穿衣打扮可比宁采臣讲究多了。
“楚兄，这位是与我同期的张若安。”
“张兄，这位是楚兄，今早在面摊上认识的。”宁采臣在为张若安介绍时，张的眼睛就一直滴溜溜地打量楚留香，有些商人下意识在评估货品时的眼神。
“别看楚兄一副俊俏的好模样，却有一身好武功。”
“也不知燕大侠那里如何了？”宁采臣想了想又道。
“采臣，快些和我说说。”这张生示意了下小厮，让其把酒菜摆上，“咱们边吃边说。”
“若安，你这今晚又要夜不归宿……嫂夫人不会说什么吧。”
宁采臣有些无奈地问张若安，显然张不是第一次如此做了。借着去寺庙和同窗温习功课的借口，去花楼嫖妓。
“采臣，你可是我好兄弟，你得帮我。”
“好吧，好吧……”
楚留香看着二人的互动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张公子显然是薄有家资，时常相助宁采臣，喜寻花问柳，却惧怕家中娘子，是个有热心肠，有小毛病的市井小人物。
“楚兄，怎么不吃，这蹄髈可真下饭。”宁采臣看着愣神的楚留香问道。
“好，我也尝尝。”楚留香动筷夹了一口，果然肉酥骨烂，唇齿留香。
他们正谈天说地，吃着酒菜，一个彪形大汉从门外走了进来。
“燕兄，你回来了。”宁采臣看着走进来的燕赤霞道。
“哟，今天伙食不错。”燕赤霞撩起下摆，坐在刚才宁采臣的位置上，拿起桌上剩下的半只烤鸡就开啃，吃相豪迈，不拘小节。
“原来燕兄也住兰若寺。”
“楚兄，还未和你说，燕兄已经和我作了好几日的室友，我们住对门，也偶有几次谈话”，宁采臣看了眼大快朵颐的燕赤霞，“是吧，燕兄。”
“对了，那薛仁阔怎么样了。”
“那厮……我打发走了。”燕赤霞囫囵咽下嘴里的鸡肉，含糊地说道。
他一抹油嘴，拿起桌上宝剑，刚要踏出房门，像是想到什么折了回来：“今晚是七月半，阴气甚重，没事别出门。”
张生与回去的燕赤霞相向侧身而入：“这人是住采臣你对面的？”
“燕兄好像精通道学，他说今晚阴气重，叫咱们天黑别出门。”
“那可不行，翠玉楼的小凤可在等我了。”张若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回头对二人道，“我走了。”
宁采臣无奈地摇了摇头，随他去了。
楚留香放心不下，他觉得燕赤霞的话很有深意，悄悄跟了上去。
果然，走到半路，出现了意外。
一个身段窈窕丰满的紫衣少妇迎面走来，步履轻盈，莲姿摇曳，伴随着一阵浓烈的香气。
张若安看见这深夜郊野出现的美女，两眼直泛光。
而楚留香看见这个女人，吓得后退两步，因为……外人严重的红粉佳人，在他眼中，却是……一具死状惨烈的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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