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首次复盘
"在这边！"橘杏半探出身子，扬起手臂冲迹部景吾左右摇手。一见救星，她忍不住神情激动。
“停，”迹部景吾疾步走到她面前，按住她晃动的手臂，深吸一口气，“不要做这么不华丽的举动。”
“什么嘛，我都没有说你今天穿得奇奇怪怪的样子。”
“穿得奇怪的根本原因是不动峰的校服审美匹配不上本大爷的品味。”
“哪有人这么自大！”橘杏皱起鼻子忍不住皱起了鼻子。
她对迹部景吾的自大程度了解不少，但也不多，只是泛泛地停在表面。
这个人张扬跋扈，觉得世人都要臣服在他的球技之下。殊不知，球技只是其一，美貌才是重中之重。
橘杏没有仔细检查过迹部景吾的书包，否则一定会发现，在他书包的侧边夹层里，藏着护唇膏、香水和小镜子。
干燥脱皮的嘴唇无疑会影响一个人的精致程度，香水又能给人打上迹部景吾的专属气息，小镜子当然是方便他随时随地欣赏自己的美貌。[注1]
于是当迹部景吾熟练地从书包里掏出自己专属的护唇膏和小镜子时，橘杏惊掉了下巴。
“闭上嘴，不要张着，这样看上去像是脑子不太灵光。”迹部景吾一边揽镜自照涂唇膏，一边分了点余光给她，“书包里那瓶是男香，不适合用了，等会去帮本大爷买瓶女香。气味要独特，凸显本大爷的独一无二。”
“我居然不知道你的书包里还有这些……”
“那说明你的观察力太差。”迹部景吾收拾完毕，一手托腮，开始盯着橘杏发呆。
橘杏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目光躲闪，“你干嘛这样看我……”
迹部景吾伸手捧住她的脸，“本大爷这张脸真是华丽无双，以前天天看只觉得好看，一日不见，美貌程度已经上升为惊艳水平了。”
橘杏：“…………………………”
这种夸奖看上去像是自己，可是根本跟自己没关系吧，要怎么给回应啊。
迹部景吾欣赏完自己的脸后，连菜单也不用看，对着侯在一边的侍者飞速报菜名，点了一堆——他今天的早午餐被橘吉平安排的稳稳当当，出于生命安全考虑，他宁愿饿着肚子。
此时已到傍晚，又经历了一场激烈球赛的消耗，早已是饥肠辘辘。
“你电话里说得十万火急，到底是什么事情？”迹部景吾咽下一块儿烤肉，然后用餐巾优雅地擦拭了嘴边的酱汁后，不慌不忙的开口。
他家教良好，一直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现在事急从权，两个人见面的时间本就不多，只能边吃饭边解决各自的问题。
橘杏压下心中对对迹部景吾那句“成为女网部女王”的好奇心，从书包里掏出一摞文件。
“迹部会长大人，拜托拜托。”橘杏两手合十，微微一拜。
这可是对着迹部有偏见的倔强少女的最卑微姿态了。
迹部景吾挑了下眉，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他施施然接过那些文件，不紧不慢地翻看了几页，“啊嗯，本大爷还以为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原来是下半年的生徒会预算。”
“不过是个小事儿，不必担心。”
“我看不懂！”橘杏坦然承认，然后把椅子挪过去一点，一脸真诚地悉心求教，“你教教我。”
“注意你的表情管理，不要随时随地崩人设。”
这人也太讨厌了！难为我还为他批预算的事情操心。
橘杏气结，立马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端坐”好，勾起邪魅一笑，“女人，教我。”
迹部景吾没忍住被咖啡呛了一下，正要发声批评，橘杏立马抢白，“在街头网球场你就是这么坐的，霸道总裁也是这么说话的。”
强词夺理！但身体在别人手上的迹部只得理屈词穷。
他喝了一口咖啡尝试平心静气，“先看文件。逻辑非常简单。你看上半年各部门上报的金额是多少，比对一下半年各部门提出来的新预算，如果浮动不多的话，那就让他们通过就可以了。”
属于少女的白皙的手指在纸上滑动，“如果相差太多，看一下附注是否有说明原因，申请的理由是否合适。比如说公益社今年有几个大型宣传和路演，因此选增加一些采购，那么预计采购物品是哪些，让他们列一个明细出来，估算一个金额就可以了。”
橘杏探过脑袋去看他手指的几个部分，对迹部景吾暗生佩服。
他不仅能够在密密麻麻的数据报表中一眼找到想要的数据，还能够在短时间内结合数据和实际情况分析出来，是否是想要的结果，真是厉害。
“不愧是社长的儿子。”橘杏一副受教了的表情，“真的好厉害。”
“这不算什么。”迹部景吾在预算报告上圈出了几个数字，然后在报告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虽然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那高扬的眉尾和忍不住上挑的唇线，早已经泄露了内心其实非常愉悦。
毕竟还是个少年人，就算再怎么少年老成，听到赞美，还是会忍不住雀跃一下的。
“你看我圈出来的这几个数字，剑道社下半年的预算比上半度增加了40，支出的理由是因为今年新招收了部员，下半年要去长崎、福冈和熊本举行友谊赛，因此相应社员的出行费用变高了。你让他们把本年度的友谊赛场次信息列出来……”
“然后再根据这些目的地的交通报价估算一个数目批给他们对不对？”
迹部景吾露出孺子可教的目光，“还不算笨。”
“什么嘛，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橘杏像只小猫一样龇了龇牙。
“本大爷可是在夸你。”
正在努力习惯他的毒舌的橘杏对于这种夸奖还是无法脱敏，“这哪里是夸人的姿态，夸人要这么说，我教教你……”
“啊嗯？”迹部景吾一脸不明所以地看她。
橘杏双手握拳，开始表演，“我迹部景吾，超级厉害的。吃喝玩乐和嚣张跋扈只是我的外表，但金玉其外钻石其内，我真的超有能力的！尔等平民速速对我顶礼膜拜。”
“你在干嘛？”迹部景吾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橘杏一脸无辜，“夸你啊。但是我现在在你的身体里，就只能这么夸了，你感受到了吗？”
这可真是个逻辑鬼才，因为想要夸“迹部景吾”，但本人现在又确是“迹部景吾”，所以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夸自己，这怎么看都很诡异吧？
本大爷虽然经常自我陶醉，但在大庭广众下自卖自夸这真的不会上什么迷惑行为大赏吗？
“你看，你也不喜欢我这样。所以你以后要夸我就多坦诚一点，都是战略同盟关系了……”橘杏见好就收，示好地把阿尔巴白松露往迹部景吾面前推了推，“对了，差点忘了网球部训练的事。”
“网球部怎么了？”
“昨天我忘记问你网球部的日常管理需要做什么了，虽然在不动峰也耳濡目染哥哥是怎么管理网球部的，但冰帝网球部有200人，这个体量就不一样，今天我有点……惶恐。”
橘杏但神色有些不安，迹部景吾又忍不住想提醒她注意人设。
转念一想，每天扮演别人大概是很累的吧，如果在盟友面前都不能放松一下，也太可怜了。
于是他没再纠结，耐心回答她的问题，“日常管理你不需要过多忧心。网球部部员每季度都会设定季度目标，有的是要成为候补球员，有的是打败前辈成为正选，还有是提高体能等等。”
“每季度我和榊监督会参考他们目标为他们制度训练计划，日常他们按照计划练习就好。”
“每一个月网球部会举行一次正式的校内对抗赛，检验训练成果。你运气不错，本季度的计划刚刚做完，短期内你不用和监督讨论。”
“只有一个月一次的校园对抗赛，这个时间也拉得太长了吧。”橘杏忍不住困惑，“在密集的比赛期间，队员每天都在进步，有时候会因为优秀的对手而顿悟，一个月可以有很多种可能性。”
“所以我们把每一个人的能力给量化了。”迹部景吾用餐巾优雅地擦拭了沾在唇角的酱料，“我有一套机制，可以从速度、体力、爆发力、技巧等多方面评价每一个部员。”
“每一个指标都是可以量化评估的，一个部员到底要达到怎样的水平才可以作为替补，都是随时监测的。毕竟冰帝网球部有200人，要像你们不动峰那样，一对一地关注，实在是很难做到的。”
迹部把餐具放回远处，随手摆放整齐。这是他从小养成的良好教养。
他接着补充道，“因此我们用一整套的管理机制和管理体系，像运营一个公司那样去经营网球部。”
“那正选也是这样吗？”
“正选毕竟是网球部的主力军，对他们当然会考察得比较细致，但是成为了正选，自己已经有很强的自主意识了，你也不需要担忧太多。”
橘杏听得目瞪口呆，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冰帝网球部这一套管理逻辑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不动峰网球部人数不多，可以做到一对一实时关注，而作为部长的橘吉平更像是不动峰网球部的精神支柱，尽心竭力、亲力亲为地带着这些人走向顶峰。
冰帝的迹部景吾也是一样，在这样一套设计完备的体系下哪怕是人数庞多的冰帝网球部，也没有部员掉队，可以一起登上属于荣耀的顶峰。而创立这一套体系的迹部景吾是冰帝的一个领袖，一个象征，一个图腾。
橘杏仿佛看到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上攀爬，在队伍最前列的那些人里有青学的手冢国光，不动峰的橘吉平……还有冰帝的迹部景吾。
橘杏被自己脑补的这一热血场面感动得热泪盈眶，脑海里演完一场大戏，抬起朦胧的泪眼凝望着迹部景吾。
只见对方被她含情凝涕的眼神看得背脊发凉，一打哆嗦，诧异出声，“你这个表情怎么这么……gay里gay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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