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达成十连杀
米莉安曾经告诉过他，她是在镇上图书馆的电脑里查询到电动轮椅的安装办法。
琴酒摸清镇上的地图后，背着米莉安去过很多次，混进图书馆里，用电脑联系上组织的人。他们对他的存活感到惊奇和意外，在得知是一个乡村姑娘救下他之后，贝尔摩德那女人甚至还调笑他许久，说想见见是哪位小姑娘运气这么糟糕，竟然遇到了他这样的杀手。
运气糟糕吗？
确实是糟糕透顶，他不可能会留下知情人。最初的打算就是在痊愈以后杀了她，把他存在的痕迹燃烧殆尽。
不过他后面改变主意了。
米莉安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加以培养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或许会把她送去高校进修，她的研制才能将会像晨曦的玫瑰一样得以绽放，她会成为组织里可贵的研究人员。
他指导她训练她培养她，他本想着，以后还有许多时间把这个娇气的女孩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事情的转机是某一天，探子联系上他，让他尽快撤离，组织里的敌人卧底已经发现他的所在地，准备设下埋伏暗杀他。
他可以独自顺利回到组织。
而米莉安是个不稳定因素。
电话的那边，贝尔摩德勾了勾发尾，不轻不重地调笑道：“我还以为我们的杀手先生会排除一切艰难险阻，把那位天真可爱的女孩带回来呢。”
“愚蠢。”琴酒冷笑一声，“我明白了，今晚就会行动。”
“抱歉呢，琴酒。我实在不愿意踏入那种乡下地方，要不然还能协助你撤退。”
“嗤，不需要。”
说起来也是凑巧，房间里跑进来一只老鼠，在抓老鼠的途中他找到了被藏在床底的手/枪。拿了个老旧的木盒装着，里面还垫了几层粗糙的麻布。
夜深了，他走进女孩的房间。
呼吸太重，肌肉紧绷，几乎第一眼他就发现对方在装睡。难得他留有一点善心，想让这个坏运气的小女孩在睡梦中无知无觉地离开。
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琴酒朝她走过去，侧身坐在床边，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长发，从后脑一路抚摸至后背。这个聪明的女孩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既没有避开也没有惊呼，表情平静地注视着他，像是在等待他开口打破这个寂静的氛围。
于是他开口说道：“你很聪明，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特地把我的手/枪藏在我的床底。”
但她的聪明并没有用处，你不也还是找到了手/枪。
风见望结实在没懂又双叒叕发生了什么。总不至于挂机期间米莉安把琴酒压在地上揍了一顿吧，她没有这个能力的，就算小宇宙爆发也做不到。
“为什么？”
“只怪你运气不好。”
“给我一个理由。”
“你的善心只会结恶果。”
她看着琴酒，问他：“你不想带我走了吗？”
琴酒垂下眸，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声音平静地对她说：“女孩，你不该醒过来。”
他抬手，冰冷的枪口抵在她的眉心，犹如他那双不带有感情的眸子。没有半点动容与挣扎，他像是在看路边的石块一样冷漠。
风见望结思考三秒，自己夺过手/枪反杀的几率是多少。
——零。
……行叭。
做人就是要学会与自己和解，她也就不去试图突破自己的极限，勉强自己做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了。
闭上眼睛，她退回初始空间，看着界面里琴酒面无表情扣动扳机，一瞬间鲜血溅了他一脸。
米莉安死了。
死在了琴酒的枪下。
下一秒，页面炸起了烟花，一朵又一朵巨大而又璀璨的烟花将琴酒和米莉安淹没。
一行饱和度高得几乎要亮瞎眼的七彩字体浮现在页面中央。
「恭喜玩家达成十连杀」
风见望结：……
这是在嘲笑她吧，真的是在嘲笑她吧。
垃圾游戏！她要把齐木空助打一顿出气。
面对她的愤怒，齐木空助表现得十分淡定。他捧着脸似真似假地惊呼：“你是第一个外加唯一一个游戏玩家，没有其他反馈结果，所以我也不是很了解具体情况啦。不过竟然能把一个甜甜的恋爱游戏打出死亡的be结局，望结酱果然也很厉害呢。”
“这是我的错吗？这是游戏的错！”风见望结色厉内荏，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我还没投诉你呢，竟然还敢倒打一耙，把锅推到我头顶。”
越说越气，她炸了：“开头他杀我是因为杀手的戒备也就算了，这个理由我能接受。现在呢？他为什么就要杀我，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就要杀我，哪个玩家能扛得住这种经受过训练的杀手。”
“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当然，”风见望结理直气壮，“我不过就是帮他洗头时干呕一声，拿别家男人的饭来喂他，帮他扎了一条绝美麻花辫而已。”
齐木空助微笑。
“这不是他杀我的理由，”她迅速表示，“而且他说了，要把我带回他们组织。”
“望结酱，那他最近有异常的举动吗？你要清楚，玩家只能以玩家的视觉进行，或许他背着你发生了许多事情。比如说，”齐木空助掰碎了，一点一点引导她，“他突然消失很长一段时间，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你想不明白的事情。”
这么说好像也有。风见望结掐着下巴思考，腿伤好了以后琴酒经常往外跑，那晚回来后他的表现也有些奇怪。
“所以？”她狐疑地看向齐木空助，“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也没玩过这个游戏呢。”他慢悠悠地回答。
不。你看着就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不告诉你哦”的欠揍表情。
风见望结费尽脑细胞，动用自己所能想到的话术，都没能从齐木空助的嘴里挖出一点有用信息。这也太为难她了，她就是个普通人，真的玩不过这种高智商天才的。
“要不你重新开始，”齐木空助循循诱导，“米莉安，真相要自己探索才有意思。”
不好意思，她喜欢坐享其成。
而且她也不想玩了，这游戏早晚会把她整出心理疾病。
她用回自己的满分借口：“这样不好吧，我还要做实验，哪能把时间都花在游戏上。”生活已经很苦了，她不想在虚拟的游戏里也过得这么苦。
“望结酱，要注意劳逸结合哦，”齐木空助笑眯眯地拿自己举例，“你看看我，也没有天天沉浸在实验室里，不也学业科研、个人生活两不误。”
你那叫仗着自己聪明胡作非为。
要是她有218的智商，早就研发出足以让她实现财务自由的黑科技，过上愉悦的富婆生活了。那时候要什么男人没有，哪里还需要攻略虚假的狗男人。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她放弃迂回战术，干脆直白地抛出自己长久以来的困惑，“学长你是恋爱了吗？不然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放弃时光机转而去研发恋爱游戏。”
“你就当做是我无聊，找点事情消磨时间好了。”
风见望结：……
我发现你在凡尔赛，并且找到了证据。
人和人的区别，果然比人和狗的区别还大。空助学长消磨时间研究出来的东西，是她耗尽一辈心血都制作不出来的高科技产品。
“说点题外话，”齐木空助单手托腮，闲情逸致地喝了口咖啡，“假期我准备回国，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风见望结：？？？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脸色，斟酌着语气回答：“空助学长，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学长。”
对方立马抬头，笑吟吟地看向她，整张脸都明明白白写着“你是个傻子吗”。
“……好吧，开玩笑的。”她揉了揉脸，“你这个问题有点突然，我暂时还没想好。而且这才刚开学不久，到时候再看看情况吧。”
“艾德蒙的意见呢？”
“舅舅有提过，但你清楚的，他一向尊重我的想法。”
齐木空助一扬下巴，不置可否。
话题就此中断，但风见望结却不可避免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她的父母是私奔的。
母亲是英国珠宝商娇惯的女儿，父亲生于霓虹传统的家族。在一次旅途中父亲意外认识母亲，两位年轻人迅速坠入爱河。但所有人都反对他们的结合，他们决定为爱私奔，母亲跟着父亲来到了他所在的国家，结婚生子。再后来他们发生意外离开人世，年幼的她被舅舅接到了英国，抚养长大。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名字的含义。
望结，是希望结缘的意思。直到临终前那一刻，她的父母依旧是幸福的。
风见望结晃了晃脑袋甩开乱七八糟的情绪，喝一瓶冰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题外话说完了，让我们回归正题，”齐木空助拍拍手让她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笑道，“我的课题研究预计下月正式启动，在这之前望结酱你可以抓紧时间继续评测哦。不然到时候忙起来，你可能会兼顾不上呢。”
风见望结：……啊？
“怎么？你不想参加评测了吗？”齐木空助轻飘飘地朝她笑道。
“怎么会呢，我当然很愿意，”她立马含泪表忠心，“空助学长你放心，我会在课题研究开始前打通关的。”
唉。生活不易，望结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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