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李娜娜拿出吉他，侧着耳朵调音。耳畔的长发也款款垂下，想必也是懂音乐的尺二青丝。手指轻巧的拨出几个熟悉的音符，微笑着抬起头。娜娜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擦去栏边的积雪，背靠红漆木头柱子坐下。把头发拢在耳后，指尖再次飞出音符，是《橄榄树》的前奏。
杨听云正估量着远处雪山的拍摄角度，跟着音乐转头，随即也把镜头对准了已经沉浸的李娜娜。杨听云半跪着仰拍，争取不让丑陋的高楼挤进照片。《橄榄树》前奏中平缓的部分很短，但也正是绝妙的拍摄时间，即使如此他还是站起身，花两秒的时间把李娜娜耳畔的那缕头发又拿了下来。终于在前奏结束之前抓拍了满意的一瞬间。
前奏结束，赵诺也准确的跟住了节奏，“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轻灵的嗓音是唱这首歌的关键，赵诺选的歌很适合她。宽阔的胡杨林和这首歌一样深远，树与歌互相倾诉，互相幽凉。麻雀随歌曲而飞，擦着树梢盘旋，在歌声覆盖的范围内翻飞，想必它们听到的是不同于我们的感觉。
“山雀从仙野归来
衔窃灵秀与娇愁
撒在歌声弥漫的雪上
……”
梁哲咬着笔杆，思考下一小节的意境。他望着三个人，心里有万般感受，但却全然没有一句能够表达的诗句，就连刚刚挤出来的三句，重新读来也是味如嚼蜡。于是他撕下这页诗，随便扔了出去。
“梁哲，你这诗人都什么素质”李娜娜停下了弹奏，满脸埋怨的看着梁哲。
“娜娜，你倒是弹完再说啊”赵诺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的兴趣全无。
“哈，得亏我拍的快”杨听云笑着说。
赵诺抢过了杨听云的照相机，打趣道“我们都没完成，你一个人拍了多没意思，我帮你删了吧”
“别，别，别——亲姐姐，别——”杨听云惊恐的讨好着赵诺。
“有道理，删了，删了”梁哲从外面捡回了纸团，也开始起哄。
“诶，别……”
……
整整半个月，几乎每天下课后他们都在小亭子里。排练完后再一起去食堂吃饭。虽然时间很挤，但却过的很欢快。
“梁哲，我看你们宿舍的冯鲍经常一个人在操场跑步，怎么这么刻苦？。”吃饭时赵诺问道。
“哦，他明年想参军来着，所以提前锻炼呢。”
“参军？我也想去”李娜娜边吃面边说。
“那我俩一块去”杨听云也符合道说。
“你俩又哪冒出来的想法。”梁哲摇摇头。
“部队帅哥多，而且正直，有毅力。多好啊。”李娜娜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着。
“部队美女还多呢，能轮得到你？”梁哲冷笑这说。
李娜娜生气的瞪着梁哲。“诶，你会不会说话啊。”
梁哲看着李娜娜的眼神，嘟了嘟嘴，不再说话。
“那你呢”赵诺看着杨听云认真的问。
“我从小就想当兵，退伍以后当个警察之类的。”杨听云说。
“你长的是很有正义感”赵诺开玩笑似的拍了拍杨听云的脸。
杨听云吃完了碗里的饭，放下筷子“大概，这不算是正义感，因为我很喜欢看见坏人落网，歹徒计划落空，阴谋破裂的样子。尤其是亲手戳破别人不怀好意的谎言，那感觉让我很满足。”
梁哲开玩笑说“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发现你好多话呀你，信不信明天撕了你的诗。”
“行行行，我不说了行了吧。”
“没事，我相信杨听云和娜娜，你俩以后从部队回来，我就在西宁市横着走，看谁不爽你俩就帮我揍谁。”赵诺开玩笑说。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黑你最大，白我最大”杨听云顺着赵诺的玩笑说着。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俩人边说还边碰了一下水杯。
“你俩是不是有病。”梁哲一脸嫌弃。
……
元旦只是短短的二十四个小时，和它的前一天一样，和它的后一天也一样，而一天总会很快的来到，而后又很快的过去。元旦过去三周后，夏都大学就放了寒假。王东伟也想回家，但想想家里的人还不知道他被开除的事，又不知道怎么和母亲开口。所以他还在黎芳的店里工作，打算过年前回家。
“东伟，明天你和龙龙，小杰再去收老宋那笔钱。”
“我们下午就去吧，干嘛等明天呢。”东伟说。
“一会要下雪了，天太冷了，下午我给你们做火锅。”黎芳看了看外面阴沉的天气。突然胸部一阵疼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掐灭了烟。
“恩”东伟坐在窗边答应着。
“怎么了，你想家了？”黎芳看着东伟出神的样子，走过来坐在东伟旁边。
“从学校里出来后就没回过家，前两天和母亲打电话，让我今年无论如何回来过年。”
黎芳咳嗽了一声“也好，过两天就给你放假，好好回家过年。”
“我不上学的事家里人还不知道，我不想骗我的母亲，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家里人说这件事。”东伟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一个月赚个七八千块钱，年底我再给你发奖金。你家里人还有什么可说的。”黎芳又咳嗽了几声，便把烟给东伟递过去。
“可是，他……”东伟没有接着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母亲还是希望你找一份更好的，更稳定的工作。”
“芳姐，我没有说这里不好的意思，但……”东伟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明白的，我之所以留下你，也是看上你是个重情义，有孝心的人。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咳咳。”天气越来越干燥，黎芳发觉自己咳嗽的愈发严重了。
“芳姐，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明天我先陪你去医院看看吧。”东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也好，眼看这两天不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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