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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珍珠玛瑙(2)


不想,今天苏小小当着陌生人的面儿,竟然大着胆子以我女朋友自居,这也算是彻底表露了她的心迹。

        但很快,苏小小便后悔了,避重就轻道:“醒了就好!快来尝尝我妈妈做的葱包桧儿,这可是我们杭州的特色小吃。”

        葱包桧儿是杭州一道独具风味的传统小吃。

        其用料与制作方法都很简单,就是将油条和小葱裹在春饼里,放在铁锅上压烤至春饼脆黄,再配上甜面酱或辣酱,即可食用。

        杭州人管油条叫作“油炸桧”,是因为这里面蕴藏着一个典故:南宋初年,民族英雄岳飞被秦桧夫妇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害于监安大理寺,百姓们对其恨之入骨。

        一家出售油炸食品的小摊贩,便捏了两个人形的面块比作是秦桧夫妇,并将面块投入到油锅里进行炸制。

        有时候,油炸桧炸多了,无法全部卖完,冷了又软又韧,味道不佳,更无人买。

        这个小摊贩因为对秦桧夫妇的心头之恨愤愤难平,就将冷了的油炸桧放进热锅里一烤,并把烤熟的油炸桧同葱段卷入进拌有甜面酱的春饼内,再用铁板又压又烤,烤至表皮呈现金黄,油炸桧发出“滋滋”的叫声,小摊贩方才解恨。

        他拿起来一吃,感觉葱香可口,便取名叫“葱包桧儿”,一直流传至今。

        除了这餐点,杭州味十足;苏小小这名字,则更是显露出了杭州当地的地域文化,透露出着一股子江南水乡的幽怨味道,斜风细雨,风摆杨柳,花红倚桥,墨点西湖,雾纱罩城……

        据野史记载,苏小小确有其人,生于公元479年,乃是南齐时期钱塘地区的第一名妓。

        年方十九岁的苏小小因相思而感染上了风寒,再加之其从小就患有咯血病,不久便香消玉殒。

        苏小小离世后,一位钟情于她的武林高手依照其遗愿,将她安葬在了西泠桥畔的一棵柳树下。

        然而,也有不少学者认为苏小小是后世文人雅客所杜撰出来的人物。

        苏小小的出名多是因为文人墨客的诗词咏叹,例如李贺的《苏小小墓》:

        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

        油壁车,久相待。冷翠烛,劳光彩。

        西陵下,风吹雨。

        古时候,才貌双全的女子沦落于风尘,多半因为小康之家没落门风,导致其无依无靠,身世可怜,例如南宋著名抗金女英雄——梁红玉,名将之后,能文善武。

        其祖父和父亲因延误方腊之乱,战败获罪被斩,从而家道中落,以致红玉被迫沦落为京口营妓。

        之后,幸遇“中兴四将”之列的韩世忠,夫妻俩联手抗金,成就了一代女杰,史称“安国夫人”和“护国夫人”。

        也不清楚现实中苏小小的父亲是不是太有文化了,心中仰慕一代才女名妓的红颜命薄,对历史上的苏小小产生了同情之心,倒也不介意对方身为青楼名妓的卑贱身份,所以给女儿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不过,苏小小好歹也是妓女中的才女,又是才女中的名妓,如此一个幽怨的名字,愈加显示出名字的主人玲珑巧致,这倒也不令现实中的苏小小吃亏。

        当下,我长了这一脸的珍珠玛瑙,正在气头上,哪还有胃口吃得下早饭,便箍紧了头上的被单,催促苏小小赶紧离开:“你拿走吧!我不想吃。”

        “天龙,这么大热的天儿,你干吗裹着被单,不怕捂出一身的痱子?”那小丫头伸出一双玲珑的纤手,就要来拉扯我裹在身上的被单。

        我哪里是捂出了痱子,满脸如同蒸馒头般缤纷灿烂着光亮粉艳的喜庆,就连前胸后背都铺排成了珍珠玛瑙的养殖基地。

        “苏小小,你别动!”我骇人听闻道:“我生病了,是传染病。你一旦过来,会被传染。”

        “天龙,你生病了?”岂料,我这番夸张的言辞不仅没有吓到苏小小,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干脆站到了桌子上,愈加用力地拉拽着被单。“生病应该去医院啊?”

        让我这副样子出去见人,不如直接让我跳楼算了。我死死地拽住被单的两角,蒙住脑袋道:“我都说了——你别碰我,会传染!”

        “我不怕!”苏小小生拉活拽过被单,我还真没见过哪个女孩有这么大的气力。

        糟糕!这一头的珍珠玛瑙眼看就要见光了,我连忙低头捂护住脑袋。

        那小丫头见我抱着自己的头,以为我头疼,不免担心道:“天龙,你是头疼吗?”

        “不是,不是头疼的问题。”我像是一只鸵鸟,撅起屁股,将一脸的珍珠玛瑙埋在了枕头下。

        幸亏当下是大白天,如果正值夜深人静,这枕头下保不准会艳光四射,以为是慈禧老佛爷口中含着的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正在发光。

        “那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一直捂着脸?是脸上受伤了?”苏小小的嘘寒问暖真是让我快烦死了。

        “没事没事!你别管我!”我把枕头捂得更紧了,就差把自己活活憋死。

        “没事,干吗总捂着脸?”苏小小口齿不停,双臂充满了力气,非要拨开我后脑勺上正在压着的那只枕头:“天龙,你这样出不了气!”

        窗外的阳光“吱啦”一响倒在了脸上,像是往热锅里泼去了几勺滚油,脸上感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仿佛小火山们齐齐喷发。

        “呜哇”一叫,我面扑向床罩,放声大哭了出来,只觉得满腹委屈,一张帅脸居然被毁成了岩浆喷发。

        当即,那小丫头被我此番气势给震慑住了:“天——天龙,你——你怎么了?”

        “我毁容了,彻底毁容了!我是没脸见人了。”我面趴在床上,不停地捶打着枕头,恨不得能一头撞死。

        苏小小以为我是在演戏给她看,咯咯笑道:“这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我这一脸的珍珠玛瑙必是全面地火山爆发了!”我明白躲是躲不过去了,便从床上一跃而起,双臂擎天立柱,摆出一副任其山崩地裂、火山喷发的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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