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逐风
喜鸢端着茶送到了萧素的手边。
德妃端坐在椅子上，瞧着萧素说道“栖雁宫你也去了，自然也知道了那头的主意。”
萧素点了点头。
德妃笑着说道“你到还是聪明，本宫当日若知道有今天，千不该万不该，搅和这趟浑水。”
萧素说道“贤妃娘娘已经拉拢了妾身的哥哥，可妾身愚钝，不明白贤妃娘娘到底是何意。”
德妃看着萧素说道“本宫岂能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是如今她厉害着，本宫又能奈她做什么？这么些年深宫之中，人人都说母凭子贵，瞧着现在李贵妃出着风头。可宫里面还有子凭母贵的说法，本宫出身不好，饶是瑂儿万般努力，却仍旧不得圣心。本宫不得不信贤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已经上了船，又何必去去问为何上船？”
德妃见着萧素恍惚的样子，又说道“你能留在京城替他守着，本宫感谢你，只是你年纪尚小，你不明白，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萧素瞧着德妃说道“娘娘，妾身明白了。”
德妃对萧素说道“女人都只能看命，认命。本宫这一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你也一样。天底下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十有八九。看破了就好了，你若真想帮瑂儿，不如没事就帮本宫抄些佛经。宁心静气，也好的过你每日这样思虑。”
喜鸢在一边说道“侧妃，娘娘说的极是，正好没事的时候也当打发时间了，待到清明节的时候送到罗华宫去，供奉一番，平王殿下那里也能记得您的好。”
萧素说道“妾身抄些佛经自然是好的，可只单单送到罗华宫？”
德妃说道“宫里面，别的大小事情都有尚宫局操持。不过宜兰宫不同，昔日本宫与端淑皇后本就亲近，况且平王也是在本宫身边长大的，本宫自然对他母亲的事情上心。”
萧素点了点头。
德妃见状说道“好了，本宫也不招待你什么了，只是今日本宫对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了。有些时候顺其自然就好，不必争于一时。”
萧素起身说道“妾身多谢娘娘指点。”
萧素行了礼，喜鸢出门相送。
到了宫门口，喜鸢对萧素说道“侧妃，其实娘娘也不是不喜欢您。只是眼下明哲保身要紧。”
萧素点点头说道“多谢姑姑提醒。”
萧素心里乱极了。
脑袋放空的时候，迎面到撞上浩浩荡荡的人群。
雪竹提醒着萧素，二人在宫道一侧低着头行礼。
李书伽坐在步辇上，眼神瞥见了一边的萧素。
小声叫人停下了步伐。
李书伽对着一侧说道“你便是齐王殿下的侧妃？”
萧素听见问话，连忙行礼道“回娘娘的话，妾身萧氏正是齐王殿下的妾室。”
听见妾室二字，李书伽心里倒是颇有玩味。
李书伽忙道“侧妃有礼了，今日来宫中，是给德妃娘娘来请安的吗？”
萧素说道“妾身的确是来见德妃娘娘的。”
李书伽瞧着萧素说道“说起来本宫也要好好谢谢你，毕竟代倩也在京城，多亏了你照料。”
萧素说道“娘娘抬爱，妾身愧不敢当，于情于理都是妾身分内之事，妾身自然要好好照顾代倩姐姐。”
李书伽笑着对萧素说道“你跟本宫可不用客气，说到底，你是殿下的女人，自然也是事事为殿下考虑的。”
萧素说道“妾身为人妇，自然要为夫君着想。”
李书伽点头说道“说得好，到底是陛下当初看中的人。”
李书伽又道“今日怕是不行了，等到改日本宫亲自去王府，一来，瞧瞧妹妹，二来，本宫也得帮你好好规劝代倩。”
萧素听着话，又见着步辇又抬起。
李书伽说道“本宫先去太极殿，侧妃，我们改日再见。”
萧素行了礼，注视着步辇渐渐离去。
雪竹也是疑惑着说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怎么今天见着的竟是些奇怪的人？”
萧素心里也是疑惑，她不清楚，眼前这位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女人，对自己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甚至还承诺着要来王府。
萧素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时间长了，想见妹妹吧。”
雪竹说道“总觉着那里不对劲，贵妃娘娘如今也有了身孕，她来王府也得折腾一番，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想见姨娘，还是另有所谋。”
另有所谋吗？谁知道呢，萧素脑子里面已经全部都是浆糊了。
她现在觉着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怪圈里。
而另一边，萧子倾正辗转反侧的时候，刑部那边倒是出了麻烦。
皇帝坐在太极殿中，将奏折扔在了地上。赌气一时，木然了一会，皇帝叹了一口气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吴进喜跟了皇帝这么多年，他清楚皇帝的脾气，就算生气，皇帝虽气，却未见这般。往常皇帝生气，起码有个能出气的地方，就算当年为了扳倒那些霸占朝廷的老臣，他装了几年的傀儡皇帝，也没见着如此这般。
因为这次惹着皇帝的，是他百般呵护的长子，商瑁。
他太清楚皇帝为了这个儿子付出的太多，如今这折子是大理寺冒死递在皇帝跟前的，之前上报刑部的，已经被太子的人压了下去。这些日子，京城天子脚下出了刺客，出了京城南边又出了水灾。眼下灾民动乱，单靠官兵镇压也只能抵得住一时。
人心一旦散了，就聚不回来了。
而商瑁此时跪在太极殿已经两个时辰了。
皇帝气的捂着胸口微微颤抖着。
他指着商瑁的脸说道“你是太子，是辅国安民的，不是让你把黎民苍生当做儿戏的！你自己瞧瞧吧，看看你做得好事吧，朕和祖宗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商瑁倒是不紧不慢的说道“父皇为何偏信一面之词？紧紧就是因为一道折子就污蔑了儿臣吗？”
皇帝瞧了他一眼，走下台阶道“那你倒是拿出来朕能相信你的证据。如今户部已经将当年的账务拿了出来，跟两江州里的账目差了足足十万两白银，户部欺压州府，而州府交不上税银便只能压榨百姓。如今已经官逼民反了，你还要朕怎么袒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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