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离心
永夜。
池月从太极殿走了出来。
天幕上的星星仿若明亮的宝珠一般，落进了池月的眼睛里。
回到司乐坊的时候，巷口处的脚步声让他眉头一紧。
他对着那漆黑的深处说道“行了，别藏了。”
暗黑处沉默了一会，却又缓缓移步出来。
琴娘抱着一件披风站在那里，昏暗的幽光散落在池月的身上，此时此刻，池月的身上还穿着鲜亮的羽衣。
琴娘看着池月脸上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不禁有些腿软。
池月看着她说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这个样子吗？怎么，我扮成女人的样子与你相比如何啊？”
琴娘听着这话只唯唯诺诺的站在那里。
池月没有理会她，从她身边穿过进了自己的院子。
琴娘跟着池月进了屋中。
池月看着琴娘说道“是东宫那边有消息了？”
琴娘点点头说道“湘女妹妹偷听见的，说大将军好像要对裴大人动手。”
池月听着，似乎是没想到林家居然这么胆大妄为。池月对琴娘说道“你说什么？”
琴娘颤颤巍巍的说道“从东宫来的鸽子带来的纸条就在这，主子您瞧。”琴娘从袖口中掏出了那张窄窄的纸条。
池月看了那纸条已经了然于心，他对琴娘说道“你先下去吧。”
琴娘站在那里又说道“主子，奴婢还有一件事。”
池月问道“什么事？”
琴娘说道“早上您出去了之后，平王殿下来了一趟，说是要找您问一件事。”
池月疑惑道“平王？”
琴娘答道“嗯，奴婢跟平王殿下说，您一早就去太极殿了，他便走了，多一句也没说。”
池月想起了早上他去了太极殿，见着了给皇帝请安的商珸，而他却只当没有见着他一样，什么也没说。
池月笑了一下，对琴娘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琴娘小心的走向了门边。
第二日，池月从宫里出了去，去向了平王府。
他心里不知道平王为什么想见他，不过既然是私下里找他，肯定是不想让人听见的话。
进了门，只走到了前殿，张屏惠便走了出来对着池月说道“大人，我们殿下今日不见客，还请大人见谅。”
池月对张屏惠说道“来都来了，还差这点功夫吗？去让你家殿下了来见我，不行的话，我就去见他。”
张屏惠见着池月自顾自的说着，心里压下了火道“我家殿下好歹是亲王，池月大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奉礼郎，论理大人见了我还应该对我行礼才对，又怎么出言不逊还叫我家殿下去来见你？”
池月笑着打开了折扇说道“呦，张大人别生气，不过昨日你家殿下可的确是来见我了，我总得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吧。何况下官只是虽然官小了点，可禄却不少。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来求着我说说好话，张大人，您是个聪明人，有时候脸面这东西可不是拿来为难人的。”
说着池月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对着前殿的门道“那就烦请张大人为下官引路，下官好亲自给殿下请安。”
张屏惠被池月说的反驳不上来，只得愤愤的走在前面，将池月带去了雨花楼。
靠近了雨花楼，池月瞧着那小楼，忍不住赞叹道“到底是平王的眼光不俗，这楼盖的的确有些意思。”
张屏惠说道“这可是当初我家殿下亲自设计，什么都是按照殿下的喜好弄得。”
进了门，晶儿在旁边收拾着书本。屏惠对晶儿说道“你先别弄那些东西了，去楼上请殿下下来，就说池月大人已经来了。”
晶儿见着屏惠阴沉着脸，又看了一眼那一身素绿衣裳的男子，生的的确明眸皓齿，便上了楼去。
张屏惠端了茶来，池月见着说道“你们府上就这么缺下人吗？怎么伺候的人这么少，连你这做大人的都给我端上茶了，也是怪了。”
张屏惠对池月说道“你能从宫里面出来，还亲自到平王府来，也是怪了。”
池月笑了，放下那茶碗。
他对张屏惠说道“张大人既然是平王殿下的心腹，自然知道昨日殿下来找池月到底所为何事。您先告诉我一声，也好叫我有个准备。”
张屏惠说道“你想多了，殿下的事情我怎么敢胡乱揣测，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说。”
池月说道“好，反正我也不是空着手来的，既然殿下能找到我，我自然也得带上些东西来，免得叫你家殿下诟病。”
“如今成了大人，的确不一样了。”楼梯上走下来的商珸虚弱的说了一句话。
池月见了商珸行礼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微臣给殿下请安。”
商珸病态的脸上流露出疲态。
却仍旧点头说道“的确，大人的确太令本王刮目相看了。”
池月起身说道“殿下也不是当初的殿下了。”
商珸听着，苍白的脸上漏出了一个笑容。
商珸对池月说道“其实，本来昨日是想见你一面，了解一下如今宫里面最得势的人物。只是今日，你也看到了，本王已经没了昨日的力气，也不想再去了解一个人了。”
池月对商珸说道“殿下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说病就病了？殿下到底安得是什么心思，难道是不相信池月吗？”
商珸说道“你也应该清楚，于情于理，本王都不是那个最好的人选，所以本王也不想掺和进这趟浑水来，你明白吗？”
池月自然知道商珸不屑于趟进这泡浑水里，只是他弄不懂，昨日还意气风发的商珸，怎么今日有变成了从前那个病恹恹的样子了。
商珸看着池月说道“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谁来都是一样的，本王从来都是一个人的。”
池月对商珸说道“殿下，微臣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人世间的真真假假，从来都是无解的。昨日您能来找微臣，证明昨日微臣在您这里还有些价值，可今日微臣来此拜会，殿下已然不需要微臣了，微臣自当离开。只是我有句话要告诉殿下。”
池月对商珸说道“太子要杀裴迪大人，您就真的无动于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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