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婚事
百年离别在须臾，一代红颜为君尽。
厅院中的人稀稀落落的不复喧闹之后，夜终究是来了。
嫁衣就放在衣架上，曦儿看着那衣裳对温瑶说道“大小姐给小姐挑的花样，并蒂莲花。可惜，明日的婚礼，要小姐一个人撑场面。”
温瑶却不以为然说道“以后一切皆自由了，他们怎么看都是他们的事，我怎么看是我自己的事。谁都代替不了谁，过什么样的日子，不过都是人的选择。曦儿，我已经很幸运了。”
曦儿说道“小姐，明日就成婚了，今日是小姐待在这里的最后一夜了。”
温瑶却道“终究还是要给自己嫁出去了，也不知道母亲当年是否也如我这般，忐忑着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婚礼。”
曦儿拉着温瑶的衣袖道“小姐别再想这些过去的事了，这时候说出来多伤心，何况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让小姐平安幸福的。”
温瑶笑着说道“我哪里伤心呢，我这是高兴着呢。只是我高兴的时候，母亲却看不到了。母亲若还在，一定会更开心的吧。”
外面一阵声响，曦儿去门口问外面道“外面是什么事？”
外面丫头回道“姑娘，是大小姐过来了。”
曦儿回头看了一眼温瑶，温瑶说道“叫她进来吧。”
曦儿开了内房的门，丹露端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走了进来。
温瑶瞧着丹露说道“这些日子，多亏妹妹你前后忙着，这份情，我会记着的。”
丹露说道“这些事都是小事，何况也是我应该做的。我与表姐都是一家人，何谈这么客气。”
丹露又说道“这里是我平日里自己做的一点小玩意。我想着表姐既然嫁人了，自己也不能空手来。这些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表姐留着配衣裳穿戴着用，都是表姐素日喜欢的颜色与东西。”
温瑶说道“你还说我客套，你还不是也一样。这礼物我可不收。”
丹露打开了盒子，之间里面大大小小排了一串串的璎珞，还有打着不一样好看的结的锦带子，上面还坠着小金珠子。丹露说道“我做妹妹的一份心意，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姐姐嫌弃我的礼薄，我日后得了好的东西，再留给姐姐就是。”
温瑶瞧着那盒子里精巧的东西，只说道“好好好，这些东西我都收下。以后有什么好的东西，自己留着便好。”
丹露笑着说道“是，我听姐姐的。”
温瑶对着丹露说道“嫁衣很好看，我很喜欢。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丹露说道“哪有我什么事，都是先生教导的我，领着我去尚宫局见识了。明日尚宫局礼部已经打点好了。陛下与各宫娘娘也会来，到时候，姐姐虽是一个人，也不用怕，喜娘是崔先生的好友，姐姐听着她的就好。”
温瑶点头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都知道了。”
丹露说道“叮嘱的话我也跟姐姐说了，至于祝福的话，我嘴笨，自然也说不出姐姐喜欢听的话。不过女子成婚，人生大事。丹露看得出姐姐喜欢殿下，不论结果如何，丹露都祝姐姐，不为旁人所累，平安欢喜过这一生。”
温瑶听着丹露说这话，心里一阵触动。
丹露拉着温瑶的衣袖说道“明日还得早些起来，丹露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就在丹露转身要走的时候，温瑶叫住了丹露。
丹露转身，温瑶却神色一转说道“你的先生确实是个有些学问的，好好听先生的话。”
丹露点头说道“好。”
丹露走后，曦儿瞧着放在桌上的盒子，也只叹道“大小姐的手艺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了。说起来，她娘是个势力的，她却实诚的人。”
温瑶叹了一口气道“明里暗里都不能说什么，她这个先生还是好的。丹露比明露心思单纯了些，性子还软。这位崔先生道还真是个懂人的人。她希望我能平安欢喜，我也希望她亦如此。”
曦儿劝道“小姐，先别想那些事了，咱们又不是见不到面了，等大小姐要嫁人了，咱们也得帮衬着。如今，您先歇一会才是正事，明日一大早就得起来。您还是省省力气吧。”
清晨，平王府上，映入眼帘的大红，装点着这偌大的王府。
本就空空荡荡的地方，此刻却充斥着这样鲜艳的红色，像血一样，带着鲜红的视觉刺激。雨花楼内，病榻上的人却是一夜无眠。
他恍然间撑着病躯，推开窗子，像楼外望去。整个王府上下满目的红色映入眼中。天灰蒙蒙的，太阳还未升起。此时的温瑶应该刚起床梳妆吧。
心已如死灰，万劫不复。却仍旧看见了温暖着的光。他太需要温暖了，即便这份温暖，是他注定要伤害的。
但，也许这份身体已经撑不到太久了吧。他这样想着，也不算很长时间，可她的自由却注定要被他牺牲。
浑浑噩噩的一生，自己以为能孤身眺望的远方，一杯白水，袅袅炉香，伴随着阵阵禅音，也就一切都明了了。
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亏欠别人，到最后，终需要亏负人。
父皇想要的冲喜，真的能冲走一切的痛吗？如果真的能，他愿意忘记从前愚痴的自己。真正的不去折磨自己，去成全心爱的人。
他后悔了吗？此生后悔的事情已经太多，他可以死，可死后的一切呢？
心中的愧悔啊，愧悔。
晶儿推开房门，见着商珸此刻撑着身体站在窗前注视着窗外。便连忙走过去搀扶着他道“殿下，外面有风，您现在可是见不得风的。”将商珸扶到床边，又赶紧着合上了窗户。
商珸瞧着她说道“抱歉，又让你觉得担心了。”
晶儿倒着水说道“奴婢担心算得了什么，殿下也该珍重身体，不为自己，也得考虑马上就过门的王妃啊。”
商珸听着，说道“替我更衣吧。”
晶儿说道“您先再睡一会吧，尚宫局与温姑娘已经商议好了，只留温姑娘一人在前面走个过场就好。”
商珸说道“既是成婚，她一个女子，叫人欺负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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