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反击

　　夜半时分，宫殿之中，明亮的灯火，将整个宫殿都照亮的宛如白昼。静谧的夜里，贤妃景珍静静的给铜镜前的贤妃梳着长发，已经穿好了睡衣的贤妃，静静地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贤妃瞧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容颜依旧，居于深宫的美人，即便自己有憔悴的时候，往往都不敢叫人瞧见自己憔悴的模样。

　　病美人，美才是最主要的，更何况，若非拥有这美貌的皮囊，谁又会主意的到自己呢？从她进宫之中就懂得的道理，不争不抢，所以皇帝也乐得与她分享很多事情，甚至有些事情可以当做心腹。

　　可一旦当做心腹，这份感情就变了质。

　　由着跟皇后斗法这数回合，自己的身体也的确吃不消，不顺心的事情多了，气色自然也差了许多。而皇后这些日子因着十四皇子，更是得见皇帝青睐。

　　贤妃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说道“还是年轻好，本宫到底是抵不上那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岁月不饶人，本宫这一晃也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

　　景珍给贤妃顺着头发，听着贤妃的抱怨，也是笑了笑说道“可是现在的娘娘依旧明眸皓齿，还是像过去一样美丽动人。”

　　贤妃将手伏在景珍的手臂上道“还是你在这宽慰我，这样好听的话，本宫已经听得够多了，人都有老的时候，本宫也躲不过的宿命。”

　　景珍瞧着贤妃说道“娘娘今日未免太过悲观，且不该如此，胜负自有天命，咱们已经进了人事。剩下的，就都只交给老天爷。”

　　贤妃说道“从前本宫从来不信命，可是现在，本宫却不得不信，本宫现在可是再也输不起任何了。皇后决断如此狠厉，本宫不能再给她任何机会了。”

　　景珍瞧着贤妃说道“刑部那边已经查到头绪了，陛下也已经知道了。先前，刑部忌惮黄将军的身份，如今一切事情解释的通了，现在只等着请君入瓮了。”

　　贤妃说道“人啊，贪心不足，总会出差错。她是，皇后亦是。盯着齐王与皇后的动向，总归这方面是要漏出蛛丝马迹的。齐王他想藏，又能藏得住多久呢？”

　　景珍放下梳子说道“眼前齐王那边一直避着皇后，而皇后这些日子心气不是太好，说不定跟这些事都有关系。她动手除去了齐王身边的女人，可跟在齐王身边的尚有王妃，估计以皇后不容人的性子，王妃想必也是难逃一劫。”

　　贤妃听着说道“只要王妃还活着，总归是她眼中的钉子，咱们静观就好，说不定到时候还有什么事是咱们未曾掌握的。剩下的就只等这件事过后，她必然会出手。咱们就在这静静等着，总归有她难捱的那一天。”

　　景珍听着又带着一丝丝担心，望向门外的地方。贤妃瞧着便道“陛下说好了子时后从御书房过来，你不用太担心。”

　　景珍瞧着贤妃说道“奴婢是担心娘娘，奴婢是怕万一有什么危险，娘娘可怎么办呢？”

　　贤妃瞧着她说道“你放心，本宫福大命大，再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宫不过受些委屈罢了，只要陛下没事就好。”

　　景珍担忧的点了点头。

　　子时刚过，皇帝从御书房缓缓而出，上了软轿，吴进喜在一边说道“这个月还是头一回陛下去贤妃娘娘那，又赶在这么晚了。”

　　皇帝坐在软轿中平静的说道“不过是想着今日是璇儿定亲的好日子，又想着朕这些时候的确冷待了她。这些日子出的事，她也是上了不少的火。朕好些日子没跟贤妃说话了，心里还是不舒坦。到底是她最懂朕啊。”

　　人太聪明了不好，皇帝从来都清楚。贤妃无疑在后宫之中是聪明的，而帝王之间的猜忌，往往都只针对的是聪明的人。从前他未曾估量过她的野心，或者说这份野心被他所低估。而现在，他也要做出一个必要的选择，关于未来皇位以及未来的大周的选择。

　　连着遭着这么多的事情，皇帝的身体早已经不堪负累，他清楚自己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所以，他需要尽早做出这个决定，以免夜长梦多。

　　栖雁宫内，穿着单衣的贤妃已经梳洗完毕，等待着皇帝的到来。皇帝从宫门落了脚，见着风中只披了一件斗篷的贤妃执灯在宫门等待，便觉得一阵的心安。

　　下了轿子，皇帝牵起贤妃的手，意料之中的，握在手中的手掌冰凉。皇帝瞧着贤妃说道“你身体一向不好，这半夜风寒，大病初愈，你也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贤妃看着皇帝说道“陛下握着臣妾的手，臣妾一点都不冷。”

　　皇帝听着贤妃的话，一瞬间仿若又回到了当初贤妃进宫之时。皇帝心里一软，对贤妃说道“你又说这些狡辩的话来气朕。”嘴上怪罪着，皇帝还是解下了自己的大氅一同包裹在了贤妃的身上。又拉着贤妃的手说道“外面风寒，咱们还是赶紧进屋吧。”

　　冷夜之中的风穿行在天地之间，此刻的人仿若穿梭回很久很久的从前，不知道为何，心底的那一处，竟然柔软了起来。

　　从宫门一并进入宫殿内，解了外面御寒的衣裳，一身藕色单衣的贤妃，青丝如瀑的垂落在腰间，发间未着发饰，却带着初见之时惹人爱怜的样子，贤妃给皇帝沏了新茶，又温柔的对皇帝说道“陛下，婕妤妹妹给臣妾送了一些好茶，臣妾喝着很是喜欢，陛下也尝尝吧。”

　　皇帝接过茶杯，啜饮了一口便放在桌上说道“她的茶好喝，可是朕来你这里，不是为了喝别人的茶的。”

　　贤妃听着，走到皇帝身边，像往常一样给皇帝按着肩膀，又小声说道“陛下日理万机，能顾得上臣妾一面，臣妾就已经很知足了。臣妾陪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已然是臣妾几世轮回修来的福分。陛下这么晚还能来此，臣妾心里，实在是欢喜。后宫之中的姐妹，谁不是希望日日都能见到陛下，可是臣妾知道，陛下是整个大周的皇帝，不是只属于臣妾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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