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心意

　　朱广因匆匆的复勘着卷宗，正准备明日去黄将军的府上提人，却不曾想宫里面的侍卫竟然找了上来，要求刑部将卷宗即刻送到大理寺处。

　　朱广因这才知道黄进已经被押入了天牢。朱广因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去往了大理寺交付卷宗。

　　待到来到大理寺，大理寺这边倒是上上下下宛如白昼一般的一位不缺。眼见着天才刚亮，连准备出门入早朝的时间还不到，大理寺这边便都来全了，准备应付着这桩案子。

　　裴炎见着朱广因的到来，也是一愣，叫人弄了茶水端上来招待着他，又对他说道“不过是送个卷宗而已，你倒是亲自来了，你们刑部难不成就你一个人？”

　　朱广因说道“我们刑部可没有你们大理寺这般家大业大。自从令弟做了尚书之后，刑部从前能得的油水一点都没了，连我这个侍郎也得亲自值夜，你以为是你们大理寺吗？每日的都是要案大案，值夜的人多，巡守的人也多，说风凉话的人也多。”

　　裴炎听着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为了什么而来，这案子拖了这么久，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来此不过就是向我打听，这宫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叫陛下这么心急的将人送入天牢之中。”

　　朱广因放下茶杯说道“那是自然，总须得知道前因后果，一会上朝的时候，也得仔细掂量着什么。深夜查办，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还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裴炎听着，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真猜准了，昨天晚上还真出了件大事。”

　　朱广因疑问道“什么大事？”

　　裴炎说道“贤妃娘娘住的栖雁宫走水了，把整个栖雁宫的后苑都烧了。而昨天晚上，陛下就在歇在栖雁宫，事发的时间是子时三刻，而当时在栖雁宫附近执勤的，就是黄进的人。”

　　朱广因听着，倒是一愣，片刻后说道“宫里面怎么会突然出现大火？人多眼杂，就算出现火苗，看见的人也早该熄灭了才是，又如何会燃起来？”

　　裴炎说道“这些还都不是要紧的，最严重的是，夜里不光有大火，是借着大火弥漫出来的烟雾，有刺客突围进去，趁乱杀人。伺候皇子公主的宫女与乳母一死一伤。而刺客逃跑之时却碰见了陛下，刺客想要刺杀陛下，而贤妃为了救陛下，挺身挡了刺客的一刀，现在贤妃娘娘还不知道如何情况。”

　　朱广因听着又说道“竟然还有此事，能在宫里面行凶伤人的，断然不是常人。放火杀人，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齐王府的那件案子。如出一辙的手法。从死伤的人来看，未必刺客就是奔着陛下而去的。说不定同齐王府的案子一样，只是凶手的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要伤害皇子与公主，或者根本的目的就是贤妃。”

　　朱广因说着自己的推断，裴炎点头说道“朱大人想的的确有道理，可是现如今，咱们也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黄进已经入了天牢，陛下是想将这些案子一同查并。你我皆知，他身上背负的任何一个罪名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只是弄不明白，宫里面互相暗地里害人的事情屡见不鲜，如果按照朱大人的推断，伤害贤妃与皇嗣，还不如买通宫女下毒什么的来的更稳一些。弄出个刺客而来，倒是有些兴师动众了。”

　　朱广因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可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件事情的缘由。对了，那个刺客呢？查清楚是什么人了吗？可有什么消息？”

　　裴炎说道“人倒是查清楚了，是禁卫军的副卫陈喜。不过陈喜已经当场畏罪自戕，现如今尸体就停在停尸间里。”

　　朱广因说道“刺客如果要杀人，不可能只有一人，或许真的是黄进想要刺杀陛下。可若真的是刺杀，这样的手法又实在是低劣的冒险。”

　　裴炎瞧着他说道“手法的确低劣了一些，不过有时候想想，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最容易得到利益的人会是谁？”

　　朱广因思考着说道“眼下朝中太子之位尚且空悬，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到底是立长还是选择嫡出，都是一个问题，可是，选择有了，选择的人呢？对于臣子来说，辅佐君王都是一样的事情，可辅佐谁为君王又是不一样。谁都希望会向着自己的利益多一点，若是真有这么一天，裴大人的选择又会是如何？”

　　裴炎听着朱广因冷然抛向自己而来的质问，却也是笑了笑说道“现在幸好没有万一，而我亦不需要做出选择，若真是有那么一天，我只希望选择的人，是为了大周的千千万万的百姓臣民所选择出来的。朱大人尚也清楚，一文一武，齐王为武，晋王为文。齐王的功绩摆在群臣面前，而晋王年纪稍小，却身居高位，眼下办了西南王这个案子。但是光是办了西南王就真的能改变西南地区百姓的生活吗？”

　　朱广因思付着，裴炎说的的确没错，眼下看起来选择踌躇的选择，其实未必有那么多的选择，更多的是选择一个看起来对自己的利益和对大多数人的利益相关的人，那么赋予在他身上的条件才算得上是一个条件。

　　朱广因说道“那裴大人的想法是，想要站队齐王那一派？”

　　裴炎说道“但是对于在下来说，无论站队哪一方，都是一样的。”

　　朱广因道“唔？这有从何说起？”

　　裴炎说道“跟在齐王身边，做齐王的走狗，看起来是可行的路，可是齐王背后的人是皇后娘娘，你我都清楚，黄进这件事背后的人到底是何人所为，兔死狗烹的结局就是如此下场。朱大人觉得我还会选择齐王吗？”

　　朱广因说道“那裴大人已经选择好了，那在下也明白了。”

　　裴炎说道“怎么？一向对朝廷之中结党营私的事情痛恶至极的朱大人，也有跃跃欲试的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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