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又见丑闻

　　39又见丑闻

　　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等确认过自己真实地躺在了对我而言全然陌生，却属于高宜臼的那张大床上，我便骤然安心不少。也不知道后来选择睡在客房的高宜臼醒了没有。

　　但不管如何，我可以留宿在志高公子的家中，自然有好事者一早把消息播散开出，我抬头看了一眼壁钟，上午十点钟，关注着高宜臼身心归属的人们已经边吃着早午餐，边把消息结结实实听进耳朵里了吧。

　　我的工作和头牌的身份暂且保住了！充盈的安泰感贯穿了我再次苏醒的身体。在卧室的浴室里磨蹭了一会儿，我仪容整齐，信心满满地前往起居室。

　　酒店式公寓的面积不算大，我简单梭巡了两眼，很快判断出高宜臼已经先我一步出了门。反正，我也没有做好在光天化日之下用新身份面对他的准备。大概他也一样吧。

　　起居室茶几上有他留给我的便笺，“我有工作，房间任意使用。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的那种。”我浏览了一遍，倒忍不住噗嗤笑出来。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的那种，也只有志高公子想得到这种使用方法。

　　我把便笺纸轻轻搁在了桌面上，正在留言与不留言之间有些徘徊犹豫。随身携带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陌生的号码。职业的缘故，我对手机中保存的号码个个小心谨慎，悉心背诵，唯恐泄露掉客人的私人信息，造成天大的麻烦。陌生号码打进来的时候更是慎之又慎了。

　　我捧起手机，毕恭毕敬地按了通话键。

　　“苗苗。”

　　只一声，我的心情就痛快了很多。原来是任盈盈。不过继而更大的疑惑也便来了，她是怎么知道的号码的？秦然的缘故？

　　我“嗯”了一声，问，“盈盈？”

　　盈盈显得很高兴，她说：“我还怕你听不出来我的嗓音呢。高宜臼先生昨晚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苗苗接到了吧。”

　　我昨晚根本没有回去，不过已经接到了管家电话，就算签收了吧。我犹豫了一下，才说“是”。可心里已经在想着事情真是极不寻常，本来无关紧要的小事，盈盈身份又是高宜臼的私人秘书，为何要亲自打来询问呢？可单听语气她又不像仅仅叙旧情的意思。

　　“盈盈？”我想了想说，“回国来工作一切都还方便吧？听闻志高集团向来不雇佣女秘书的，你在一群男同事里任职会不会很辛苦？”

　　任盈盈笑声琅琅，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的那种通透真诚，“苗苗说的是高湛程先生吧。高宜臼先生，他身边哪，可全部是清一色的女秘书啊。无趣极了。我还日夜盼望着那种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效果呢。转个身就见男闺蜜，那该有多好。”

　　我也就笑了，高宜臼果然处处标新立异，甚至可以说处处与他父亲唱反调。高氏父子关系从小小的侧面便可见一斑。也难怪高湛程先生会愿意派出知情识趣的女公关来缓和僵硬的父子关系啰。看来，我对高氏一族知之甚少。

　　我就顺着盈盈的话茬接下去：“那你得小心啰。上城的女孩子个个都不简单的。”

　　盈盈清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她说：“苗苗的号码是高宜臼先生给我的。他还叮嘱我今天一定要陪你喝个下午茶呢。怎么样，一会儿我们见面吧。”

　　我怎么能够推辞一位久未见面的好朋友的邀约呢。从高宜臼公寓回家的路上，我特意去了花店一趟。临近中午的花材正好新鲜，我买了几款适合盈盈体貌风格的，带回去自己包扎，准备作为见面礼物。

　　等到了彻夜未归的公寓，我刚把鲜花放入保鲜的营养水里，宣告假期即将结束的密集来电就一个接一个打进来。

　　先是俱乐部的同事提醒我，明日是节后开店第一天的新衣日，要我一定不要忘记了购置当季礼服。她还陆陆续续跟我说了俱乐部收入第二名的女公关选了哪个牌子的裙子，嘱咐我千万不能撞衫。

　　我这样受着同组同事的爱戴和关怀，当然因为头牌的关系。女公关虽然实行指名制，每个女公关一般都有自己固定的客人，但其实也算团队作战。虽然美晴老师会按照个人业绩和指名率决定我们的奖金数量，但基本的工资却取决于各组的营业额，同在3组大家的基础收入是相同的。志高俱乐部的全职女公关一共分为4组，每组之间竞争尤为激烈。我所在的3组，自从我成功获得了高湛程先生这样上城一流的企业家指名后，一跃成为了基本工资最高的组别，也奠定了我成为头牌的职场地位。同事口中的4组，实力也倏然不俗，尤其是收入紧随我身后的程络绎，上个月三言两语就凭借着个人魅力收服了初来俱乐部消费的擎涛集团董座白秋涛，一下将两组曾经拉开的收入差值追赶到所剩无几。

　　我坐到沙发上，思考着礼服的款式的同时似乎又再次呼吸到了职场微酿的血腥气，作为掌管志高旗下四家上市公司的总裁，高宜臼此刻想必也经历着商场上的险象环生吧。

　　我有一搭无一搭地翻着当季礼服的手册，正分神的时候，程络绎的电话就拨了进来，虽然我们存在竞争关系，但从某个层面来说，我们也算信息层面的好姐妹和离不开吧。

　　程络绎果然给我带来了业内的最新八卦走向，她甫一开口，语气里便充满了锋芒尽露的强硬：“有人向美晴老师检举告发你为了业绩不惜陪睡志高公子，这是千真万确的吧？情况如若属实，薛苗苗，你可丢尽了志高俱乐部优雅的脸面！”

　　私下援交客人和准客人这可是俱乐部行业最大的不正当竞争，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刚从破坏高湛程与高宜臼父子关系的绯色新闻里勉强脱身，居然又立刻掉入了这样身败名裂的陷阱之中。

　　一瞬间，我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气得发抖，但我只能强作镇静，用平和如常的口吻问程络绎：“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源？难道聪明如程姐姐，听不出放消息的有心人正在对苗苗进行故意陷害么？”

　　“是么？会有这样的好事者？”程络绎面对我从来丝毫过没有客气的余地，我们之间的互相敌视从我双脚踏入志高俱乐部的那一刻便开始了，她冷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薛妹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啦。我也不过道听途说，奉献关心罢了。哦。对了，姐姐我也有请求。作为今天提醒苗苗你要走人生正路的报酬，明晚苗苗就主动放弃Kaelen白色薄纱那款吧，因为我已经决定穿那件啦。其实平心而论，肌肤更白皙一点儿的我，穿起来效果才会更加自然，更加有说服力，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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