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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无法浮出水面的真相


  亓官夜带着晨弈回到洛神居的时候,无名可是吓得不轻。“老老老……老板……您这是唱哪出啊?”

  无视无名的惊讶。亓官夜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给他安排地方住。”便回房了。

  目送着亓官夜离开,无名又机械的望向晨弈。愣了半响……咚咚咚……有什么好像有规律的敲击着他的大脑。使劲揉揉眼睛,又眨巴了几下,终于说服自己,是的,这个人确实是前几天哪位道长……虽然换了件一般的常装,不再是道服,可是人是错不了的。并且,老板,似乎,好像,应该?是正常的对吧……

  晨弈也是一脸的坦然,似乎亓官夜以后管着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应当的。安排个住处什么的在正常不过了。相比两人的‘镇定’反倒是无名显得奇怪了。

  不过就算无名心里再怎么打鼓,老板交代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至少他还是可以肯定,他没有幻听的。

  洛神居其实并不算很大。相比起那些王府,丞相府官宦人家的府邸可是低调得多了。前面是临街朝东的店面,后面是西南北三面居室,各有几间大小不一的房间。中间后方皆有花园,亓官夜喜欢荷花,院中的池塘里种了不少。还养了些锦鲤。后方还有一块不大的地,挺隐蔽的,不细看就全都掩盖在竹林之后了。亓官夜没事的时候会去松松土什么的,无名本以为是种了什么,可是却从来没见长出过什么来,问亓官夜呢,他也只说,一些不好活的植被。无名也就没有多想。

  亓官夜住在西面,无名的房间在北边。无名想了想还是把晨弈安排在了北面的房间,也方便照顾些。晨弈看起来也挺习惯的,没有要求,也没有异议。晨弈是只身一人来到洛神居的,没有行李是必然的。无名叫来丫鬟打扫了房间,又送来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才回到店里继续忙生意。

  于是,在无名的张罗下,洛神居的新‘伙计’——晨弈,算是安定好了。

  ……

  入夜了,寒气很重。长安就是这样,夜间总是有些冷。亓官夜一个人坐在后院里,本是煮了壶酒,喝着驱寒的,却没怎么喝,只是看着夜幕发呆。

  最近有些事情,他觉得过分巧合。先是晨弈被人控制杀人,本身却又察觉不到不说,白日里却在追查犯人。晨弈会怀疑自己本不稀奇,稀奇的是,亓官绫恰巧来了长安。还是在狐族不知有无乱子的这个节骨眼上。昨天见了亓官绫,也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没有说。可是,目的呢?亓官绫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他们一族就是再不济,也还没沦落到要靠吸人精元度日的地步。更何况是对修为本就不在意的亓官绫。想来想去亓官夜也是毫无头绪。

  越是想,越觉得头疼。他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手端过火上煨着的酒饮了一口。辛辣味在口中蔓延开来,亓官夜有些不适应的放下了杯子。扬手一挥,撤掉了酒盅,换上了自己喜欢的龙井茶。

  “哎?老板还没睡啊。”无名揉了揉眼睛,好似还没睡醒。

  亓官夜看了他一眼,“怎么起来了?”

  无名继续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想起店门好似没有关严实。起来看看。”

  “哦。”亓官夜微微点了点头,移开了视线。

  “老板怎么还不睡?”

  “……想些事情,你去睡吧。记住,听到什么声音也别出来。”

  “……哦。”无名一步一回头的看着亓官夜。却也没再多说。老板说什么,总是有他的理由的,想着也就没有再问。

  “哎……罢了。所谓的真相,真的值得我这般执念么?”亓官夜饮了一口茶,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说是放下,也许只是一句话,可是能不能做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或许该知道,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哪怕是紧握着不放,却也不见得就能明白。

  ……

  今天晚上过不过的去,就看那人的造化了。亓官夜在心里默默地想。时辰似乎差不多了。起身走到北厢房所在之处。“我记得,无名似乎说,把他安排在了北厢房的最里面一间?”自言自语了一句,思索着,就朝深处走去。

  北厢房最末一间房间此刻早已熄了灯,看来主人应该是休息了。亓官夜也没敲门。只是在门外等着,细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突然,一声尖锐的折断东西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捏碎了床板。亓官夜立马一脚踹开了房门,快步走了进去,站在入口处一时间也不敢轻易深入。屋里很黑,看不见任何陈设,却有一双发着寒光的眼睛死死盯着站在门口的亓官夜,房间里回荡着野兽一般的喘息声。

  亓官夜微微皱了皱眉,“真没用!白费本少流了那么多血。”

  就在亓官夜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那双发着寒光的眼睛时。窗户边传来了一声碰倒瓷器的声音。随即一个声音小声道“该死!”紧接着就是一声有人破窗而出的声音。亓官夜本想去追,刚往前迈了一步,一只利爪就朝着他的面门而来!亓官夜往右一撤,又退了一步,“靠!怎么就忘了你!”

  “刷”的一声,亓官夜打开折扇挡在胸前,躲过了另一只利爪的攻击,扬手借势一抬,折扇直逼对方面门而去,却是虚晃一招。借着对方注意折扇的功夫,另一只手取出怀中的捆仙绳,嘴里默念咒语,把身前的人束缚住,使他不能动弹。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我。”亓官夜的话想有魔力一般,使得身前的人值得乖乖看着他的眼睛。“笑话!若论幻魅之术,什么种族能比我九尾狐族!”说着他似乎开始妖化一般,双眸发出了暗红色的光。那人挣扎了一阵,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一下脚不能承受身体的负重,昏倒在地。

  “晨弈!你这家伙给本少爷起来!”亓官夜没好气的喊了一声。还被捆仙绳绑了个结结实实的晨弈,微微睁开双眼。很明显他还有些呼吸不顺。亓官夜挥了挥手,把屋里的灯都点亮。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晨弈面前。

  “听好了,我现在教你调息之法,每天这个时候调息一次。”说着亓官夜折扇一挥,一张记录着心法的纸条边放倒了晨弈的面前。亓官夜又拿过茶杯,划破手指,放了一杯子的血,递给晨弈。“没想到,对方这么不愿意放过你,你和人家是有几辈子的仇算不完吧?”

  晨弈看着杯子一脸还喝啊的表情。亓官夜压着心里操他全家的冲动解开了他身上的捆仙绳。

  看来喝不喝是没得商量了,晨弈接过杯子皱着眉头喝了干净。“你的血,真能管用?”

  看着晨弈不相信的表情,亓官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本少爷可不像某些人,修道这么多年,还那么容易中幻术!告诉你,我可是青丘之国九尾妖狐的后裔。我们一族常年修炼,佼佼者已经接近魔狐,本少生来就是接近魔狐的血统,我的血,就是天下所有幻术最好的解药!当然,我说过了,接近魔。一入魔道,再无回头之路。你想做人,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亓官夜嘴上占尽了便宜,行动上,也没忘了狠狠地鄙视晨弈一眼。

  晨弈倒也坦然,“做不做人倒是没什么。我虽修道,却也知道,六界之中,所有的种族,都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人也好,妖也罢。都是一样的。做妖也没什么不好吧,看你的样子不也挺开心的。”

  亓官夜心底有些佩服眼前这个男人。没错,他现在所承受的,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的。为了生存,很多时候人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可能有的时候你不觉得它有多重要,可是往往失去了,就会让人措手不及,不知如何自处。而他呢,却说的坦然,或许,这是他悟的道,也说不定吧……

  “这些量的血,应该可以保证你以后不在中幻术。每日练习心法,他日必有精进。”说完亓官夜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看着窗上的破洞不悦的皱起了眉。进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太在意晨弈还是什么原因,竟没发现屋里还有第三人,真是疏忽。现在想追也是来不及了,当真讽刺,擅闯他的地方,连个正脸都没看到,委实可气!不过也是没办法了,人都跑了,气也没用。还不如回去睡个觉,瞧这大半夜的给折腾得!

  次日天明

  本就睡得晚,一大早又被一帮捕快吵醒,亓官夜很是不爽。

  今儿个一大早,洛神居就被人重重包围了起来。无名见状不免紧张,急急忙忙就把亓官夜给叫了起来。

  “老板!老板!不好了,店里来了好多捕快!”如今,无名这句话,还是不断的在亓官夜脑子里回旋。看来真是来人界久了,睡眠不足会眩晕这种事情,竟也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亓官夜只觉得被吵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别提多烦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晨弈天生和亓官夜八字相冲。自从遇到他,就没个安宁的时候!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公平,毕竟麻烦也不能完全怪在晨弈头上,说的不客气点,还不知道是晨弈遇上了亓官夜倒的大霉,还是亓官夜遇到他不得安生。

  “亓官当家的,这不明不白的人,洛神居怎么留得?让我带走细细盘问一番才是啊!”

  说话的,是长安城的捕快头子。虽是奉命带走晨弈调查关于进来城中命案之事,却也说的客气。先是告知了亓官夜近来城中命案频频的事情。也没明说怀疑晨弈,而已婉转的找了个理由欲带走这人罢了。

  亓官夜心里奇怪。照理说晨弈虽然杀了人,可是却也不见得就留下了什么证据。怎地他洛神居刚收了这个伙计,官府方面立刻就知道了他有嫌疑?平时怎不见这帮人办事有这效率?而且前一段晨弈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也不见官府有人插手啊。面里亓官夜可是不动声色。听着捕头的说法,亓官夜便料定了他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此刻倒不如装傻。

  “哦?我便不知了,秦捕头指的不明不白之人是谁?”

  一旁的晨弈也没多说,听着亓官夜的意思,看来是打算保他到底了。他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

  姓秦的捕头一听亓官夜这话,便知道他是不想交人了。可是表面上他也没办法直接翻脸。比较洛神居在长安享有盛名,这亓官店主和许多达官贵人都有些私交。“这……”

  “呵呵,秦捕头多半是怀疑晨弈的来历吧,这还请放心。我和他,可是知根知底的人。”亓官夜特意加重了知根知底四个字,随即一笑。余光轻轻瞟了一眼晨弈,嘴角立即又上扬了一番。

  秦捕头一时也无话,想了片刻才说,“既然亓官当家的都这么说了……倒是我等误会了。多有叨唠,告辞。”言罢一拱手,带着悉数人马表面上撤离了洛神居。还不知道暗地里,还有多少暗线呢!

  待人走光了,亓官夜才转向无名。“无名,继续准备开店的事,晚上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回来得晚,记得留门。”

  无名应了一声,便开始忙活起来。

  “看来……人家还没死心呢。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呵,或者说,那人是诚心想给本少找点麻烦啊。”亓官夜一副了然的样子。虽不知是谁设的计,但知道有一点倒是知道的,晚上他又有得忙了。

  晨弈看了亓官夜一眼。“这还难不倒你吧,只是你答应过的,帮我找出真凶。别忘了。”说完这话,晨弈转身拂袖而去。

  亓官夜扬了扬眉,“啧啧。脾气还不小……”

  ……

  又过了一日。洛神居相安无事,茶客们一如往昔说着城里各种市井消息。亓官夜端了壶上好的茉莉花坐到了一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面前。“哟,亓官店主亲自拿过来,怎么敢当哟。”男子圆滑的说话方式,亓官夜自然是不喜欢,不过也没表现在脸上。“呵呵,张老板客气了。怎么,今儿个有空来喝茶啊!不陪夫人公子了?”

  男子一愣,“哎?亓官店主记错了吧,张某没有妻室啊。”

  闻言亓官夜抿嘴一笑。“哦,那便是本少记错了吧,抱歉抱歉。”

  一夜过去,有的人忘了自己的亡妻,亡子。有的人,忘了长安城近来曾有过命案。不过城中的人却是记得,洛神居一开始就有两个主事的伙计。一个姓名记不清,都叫他无名,一个,则叫晨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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