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我的爱马是凶暴的
“哼。”从爱马上跃下的金发俊秀青年只是用鼻音回应了对方的问候，“亚尔巴雷亚家的领土上，什么时候轮到海恩斯家的奴仆随意发号施令了。”
“尤西斯·亚尔巴雷亚。”
“里恩·舒华泽。”
虽然对方向着自己伸出了手，但是里恩并未从对方的脸上读出多少友善的信息。四大名门的高傲一脉相承，这样的表现倒也不算做作，虚握的两只手只是象征性地触了触，便分了开去。
对于亚丽莎和菲，亚尔巴雷亚家的公子，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反倒是在菲的怀里探头探脑的小女孩，得到了他的额外对待，“没事吧。”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但话语间却少了不少礼节性的冷漠，多了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温暖。
“恩，谢谢尤西斯大人。谢谢这位小姐姐，也谢谢大哥哥和大姐姐。”虽然眸中还残留着惊恐，但女孩还是颇为知礼地朝着众人一一道谢。
“回去吧，下次不要让你父亲，还有母亲担心了。”谈及到母亲时，尤西斯总是习惯性地高傲地眯着的瞳孔中闪过一瞬温情。
“哈，亚尔巴雷亚家的二公子，什么时候开始和低等贵族以及平民这么熟稔了。难道忘了我们四大名门一贯的矜持了么。”骑乘于赤色骏马上的少年的金发不同于亚丽莎与尤西斯这般耀眼，那略显狭长的面庞配上奋力摆出的趾高气扬，实在无法让第一次见面的人产生好感，只是粗粗略过里恩一行人，他便用挑衅地目光居高临下地盯住了尤西斯，“高洁的天马也甘于在泥潭中打滚？”
“哼，赤阳的狮子什么时候只会如同野犬一般狂吠了，派特里克，你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趁着还没在民众面前把四大名门的脸面丢尽，还是早些回到你用以遮羞的华贵马车里去吧。”似乎很是懒得和来人打交道，尤西斯草草地按照礼节点头示意看见对方后，便要转身离开。
“尤西斯，你……正好，虽然原本要在巴哈利亚特才能见面，但既然能够提前在凯尔迪克相遇。那就让我好好洗刷一年前败给你的耻辱。”努力将恼羞成怒的表情掩下，派特里克纵马挡住了正要上马的尤西斯的去路。
“无所谓，随你的意便是。德里克，就借用一下你们领邦军的训练场吧，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挥手招来领邦军中领头的中年男子，随即，他又拦住了将女孩归还父母后正欲离开的里恩一行人，“舒华泽男爵当年也是有名的剑道名家，里恩·舒华泽，还请你担当我和派特里克这一次比试的见证，你的两位女伴，也请一同随行吧。”
这般姿态，还真是不给人拒绝的余地呢。不过，亚尔巴雷亚流与海恩斯流的宫廷剑术，能够提前见识一番，对于里恩，也算是意外之喜呢，于是，他欣然地接受了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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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还是里恩第一次进入领邦军的卫所，自己的父亲，作为一个小小的男爵，拥有的不过是常年不满额的卫队，而且成员，也大多是他当年在军中的老部下，和大贵族的私军完全没有可比性。故而，此刻里恩表现出了小小的好奇，反倒是亚丽莎，或许是常年和罗纳德侯爵家的大小姐玩耍的缘故，对于这类场所还算是熟悉，而对于接下来的比试也并不是十分期待，故而有些意兴阑珊的模样。至于跟在最后的菲，在踏进卫所的那一瞬间便突然惊觉了起来，双手都偷偷插入了风衣的口袋中，那双睡眼也精神了起来。
由于训练场处于整个卫所的后部的缘故，这短暂的路途让里恩也大致了解整个卫所的结构——给自己一种淡淡的违和感，主要的职责不过是维护凯尔迪克的治安，却过分的坚固了，简直就像一个小型的要塞一般，这样制造的原因恐怕不仅仅是大贵族们铺张的作风吧。
“尤西斯大人，派特里克大人，诸位，请进。”领邦军中队长德里克推开大门的响声打断了里恩的思考。
亚尔巴雷亚家的公子似乎是独自出行的样子，而原本带着大队人马的海恩斯家少爷，此刻的身后也仅仅跟随着一名执事打扮的温和银发男子。再加上跟随的数名领邦军，区区十几人，便让这个比里恩想象中更加庞大的训练场显得空旷了起来——不过百十人的驻地领邦军，竟然需要数百亚矩方圆的训练场，更何况，待遇优渥的领邦军向来对于军姿的注重更加甚于武技的操练。
“那么，就让我看看这一年你的剑技有什么长进吧。”尤西斯使用的是一把装饰有华丽剑穗的正统长剑。
“尤西斯，想要保持这种雍容的态度，你也只剩下现在了。”派特里克使用的则是贵族喜爱用作装饰或是竞技运动的优雅细剑。
虽然嘴上互相嘲讽着，但是两人还是按照贵族固有的礼仪，一丝不苟地首先向对手行了一礼——将武器的剑尖指向地面，左手扶右胸，右手垂放，身体稍微前躬同时点头。
虽说是让里恩作为见证，但是担任司仪的却是派特里克家的那名执事，看来，那名男子是个颇受双方信赖的出色管家呢。
较技开始后，派特里克首先发起了进攻，由于剑身极其狭窄的原因，细剑的使用往往多采取小范围封锁动作和直线突刺的套路，他却是反常地先来了一记凌厉地横扫。
而对面的尤西斯却是没有感到丝毫的差异，侧过剑脊微微一格，便卸去了对方的力道，随即则是踏上一步，反手便是一记挥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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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修习过宫廷剑术的里恩，虽然流派与两人不同，但在剑道上却走得更远，因此，对于这场并不算高水平的比武，他还是能瞧出不少的东西。对于两人看似凶狠的杀招，里恩并没有过多地注重，反倒是一些平常的劈砍，挑刺动作，让他收获不小。两大贵族流派的剑术虽说都源自皇室宫廷剑术，但经过数百年的演变，在添加了历代使用者的心得后，已然迥异。海恩斯家的剑术即使是使用细剑依旧带着几分堂然与凶狠，侵略性更加强。而亚尔巴雷亚流则是更加优雅从容，配上尤西斯高贵的气质，更加如同舞蹈一般赏心悦目。
不过，对于对剑术没有什么了解，更加没有什么兴趣的亚丽莎来说，在一开始的时候还能提起少许的兴趣，可是看惯了双方你来我往的喧闹后，便变得乏味了起来，偏偏从小的教导让她在这种场合还得保持正襟危坐，真可谓是一场折磨了。于是乎，少女在几次试探未能引起沉浸在剑道中的里恩的注意后，便把对象转移到了菲的身上。只可惜，女孩似乎觉得现在冷冰冰的青石长椅似乎也是个适合午睡的地方，已然侧着身子打起了盹来。亚丽莎只能郁闷地暗自哼了一声。
“结束了！”随着里恩骤然地一声低呼，场中的比试也显现了结果。
急于求胜的派特里克一次贸然的突进被尤西斯抓住了破绽，由于体力有所下降，他退步的速度稍稍慢上了半分——不仅脚底被突然插进的尤西斯绊了个踉跄，手中的细剑也趁势被绞了出去，收势不及得他一头扑倒在泥地上，超前打了个滚方才止住势头，满脸沙土的样子好不狼狈。
“是尤西斯·亚尔巴雷亚少爷的胜利。”那名执事肃然地宣布了胜利者，随即一脸关切地扶起了自家少爷，“派特里克少爷，没有大碍吧。”
“啊，没事，接下来还要比试马术呢，我一定会扳回一城的。”从执事手中接过丝巾的他正要抹去脸上的沙土……
大门却在一声巨响中被踢开了，随即，一个身着长裙的贵妇人便如同旋风一般冲到了派特里克的身边，牢牢地抱住了他，“呜呜呜，我的小派迪啊，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你打成这样啊，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妈妈，其实……”
“海恩斯侯爵夫人，请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要呵护您的宝贝儿子的话，这儿可不是合适的场合。”不同与看向派特里克的目光，这一次，尤西斯眸子里深深的冷漠中还隐藏着几分厌恶。
“又是你，尤西斯·亚尔巴雷亚。”贵妇人华丽的面容由于怨毒的神色变得扭曲了起来，“那个和庶民苟合后产下的贱种，竟敢……”
“闭嘴！”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插在了贵妇人眼前十数里矩的地面中，生生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派特里克·t·海恩斯，接下来的较技是否还要继续，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母亲大人，请退下，海恩斯家族的荣耀并不是用话语来维护的，儿子我会堂堂正正地战胜他的。”似乎对于母亲的表现也感到几分不好意思，但是派特里克并未在这个时候退缩。“下一次，这种小事就不要通报母亲了，记住了没有。”眼尖的派特里克迅速发现了隐藏在侍卫中的那名壮汉，在训斥了他几句后，命令他将自己那匹赤红色的坐骑牵进了场地中。
“事先说明，我的爱马可是凶暴的，虽然还只是一匹马驹，但出身诺尔德高原的它可是踢死过不少草原狼，即使是魔兽也敢于正面相抗，如果不想受伤的话，现在推出还来得及。”低着头梳理着爱马的鬃毛，尤西斯的话语中隐隐透着怒气。而他身边的漆黑坐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感情，狭长的马脸上那对眼睛凶狠地瞅着不远处的同类，一边用后蹄刨着地面，一边兴奋地喘着粗气。
“不比试一番怎么知道结果，我派特里克·t·海恩斯又不是输不起的人。”虽然心底里有些畏惧，但派特里克还是决然地跨上了自己的坐骑。
“如果真的敢于抗衡魔兽的话，能够被驯服到这种程度，这位亚尔巴尼亚家的公子还真是不简单。亮丽的毛色，匀称的肌肉，高大的身形，还保持着部分野性，真是一匹出色的骏马”
“是啊，还是一匹马驹，就有这样的气势，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呢，爷爷送我的那一匹虽然也很出色，但至少是在气势上是远远不如的。”
“唔……好困。”
稍稍对于马匹的里恩和亚丽莎各自评判着，被吵醒的菲则是索然无味地继续打起了呵欠。
所有人退到了休息区，将空旷的场地完全留给两个全副武装的贵族少年。
随着德里克的一身枪响，相距五十亚矩的两骑开始了第一次冲锋。
原本只是试探的第一击，却立即决出了比赛的结果。年幼的黑色马驹几乎是以对方两倍的加速度展开了冲锋。派特里克手中的长枪在侧身而过的一瞬间便折做两端，匆忙间拔出的佩剑也没能改变他被掀下坐骑的命运。那匹顽皮的马驹扬起蹄子对着失去骑手后茫然立在原地对手便是一脚，赤红的骏马发出一声惨痛的嘶鸣便侧身翻倒在了主人的身上，不幸的派特里克虽然用小盾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却被掩埋在了马匹的身下。
“艾德里克，你要干什么。”直到尤西斯大吼着训斥起自己的爱马，众人才发现场面似乎失去了控制。最先反应过来的海恩斯家的护卫被暴走的马匹一脚一个踹翻之后，就连那个看似领头人的壮汉也在胸膛上正正地中了一脚后，闷哼一声就地倒下。那些随即赶过去的领邦军也小心了起来，不住地呼喝着试图围住马匹，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冲上去。幸好，那匹马驹虽然很是兴奋，但也只是撒开了四处狂奔，并没有将自己背上的主人甩出去的意愿，但这也进一步降低了领邦军们的斗志。
而当马驹冲刺到了校场的一侧时，它似乎又受到了第二次刺激，高声嘶鸣过后，又对着好不容易将从坐骑下探出身子的派特里克发起了冲锋，眼见的惊慌失措的他以来不及躲避，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挡在了马驹冲刺的路线上。
“哈！”暴喝一声的里恩在左掌触及马驹的那一瞬进入了神气合一地状态，力量大增的他强横地拦住了对方的去势，被惯性带动着推出了十数亚矩，终于在派特里克身前数亚矩处成功停滞了马驹，掌心溢出的火焰也在马驹的前胸上留下了一个焦灼的黑印。短短不到两秒的时间，惊恐的各方也大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马匹或是各家少爷身上，没有注意到他突然改变的容姿，只有亚丽莎皱着眉头不知想起了什么，菲则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谢……谢谢！海恩斯家族，会记住你的恩情的，改日定会登门致谢。”惊魂未定的派特里克护卫的帮助下成功脱险，匆忙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带着大队人马离去了。
而尤西斯也是似乎感到身体不适，跃下马后皱着眉头朝里恩点了点头，便在领邦军地陪同下离开了校场。
只留下那匹叫做艾德里克的马驹，突然安静下来的它，竟然凑上前来，如同小狗一般，伸出舌头，舔了舔里恩的脸，而当亚丽莎和菲靠近事，它也仅仅是警觉了片刻，便在里恩的示意下眯着眼睛享受起了女孩们的抚摸。
“奇妙的力量，竟然能够压下药物和幻术的共同作用，里恩·舒华泽，你那份美丽的神秘，真是越来越让我欲罢不能了。”校场的角落中，一个身影嗤嗤地怪笑着隐去了身形，“残念，如果这个翡翠之都还能在乱上几分的话，我们的聚会也能更加顺利吧。”
（三少为何如此畏惧二少呢，虽说自家在四大名门中垫底比不上排第二的二少家，拼爹的话爵位也是插上一级，不过二少毕竟是个庶出而三少应当是嫡子。故而，我私下猜想，想必是小时候便虐惨了啊，于是有了这段剧情，这章里爷就基本打酱油了，也是为后面几章翡翠之都的故事拉开序幕吧。高洁的天马和赤阳的狮子出自这两家的纹章，四大名门加上里爷，劳拉家的纹章之中，我还是觉得二少家的更好看一些吧，虽然其实并不是很喜欢青色。
恩，终于到了十万字呢，又过了一个坎了，我去试试申请书坊签约，过了的话能用定时发布章节说不定我也能变成日更3k党呢，虽然，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恩，过了的话我也去搞个封面好了，不然还是等写的再多点再说吧。
虽然知道作者君我一点都不萌，不过还是照例没5万字来个满地打滚求收藏，求推荐票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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