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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怀抱


从猎场中心到山脚,返程之路,凉风习习,不知名花草摇拽婀娜,鼻尖浮动着天然无污沁爽森林气,混织身后太子淡淡冷香,奇异的融合,心旷神怡,徐徐抚平了阑珊虎口脱险的惊悸。

        当然,这样一卷古墨山水画般美妙景色,如果没有前面那头让人无法忽视、正在喇喇滴血的兽虎尸体就更好了。

        手没经意摆弄着颈间系缨,阑珊游弋的目光一下不期然触上男人自头顶边缘直落,清亮沃深的如穿透密林光束之视线时,刚平静下来的心噌然被举高,阑珊才慢知慢觉游生出几丝羞尬,与无措。

        但幸好,身后太子与自己眼神交触一瞬继之转了视线。目览前方,封逸辰像是上级领导体恤关怀下级员工身体般,音色平平作询,“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受伤?”

        目光仓皇垂下去,忍着身上各处密集擦伤痛,阑珊很是逞强,“谢殿下关心,小人无事,没有受伤。”

        封逸辰身高腿长,眼界宽广,无需刻意观察,他就能看到阑珊那只微微悬空已经肿了好几圈的右脚,不仅如此,视线稍稍一滑低,身前人莹到剔光的粉颊,长如两片扇羽的乌睫,映在日光下的细腻绒毛。还有阑珊光洁平滑的玉颈,胸前似有仿无的弧度……

        等等,好像似乎,有哪里不对。

        敛睑,封逸辰目光重凝在阑珊瓷滑无波的颈线上,眸心里似有叠云一般莫测的情绪漫漫舒卷,男人不露声色,循循善诱,“无论如何还是要慎重对待,回府后,孤命人给你全面检查下。”

        全面检查?

        不知道太子说的全面检查,是怎么个“全面”法。紧了紧身上披风,阑珊抿下一口唾液想也未想脱口拒绝,“殿下,小人无事,怎么好意思再劳烦太医。殿下若不信的话您放小人下来,小人照旧能跑能跳呢!”

        身前,人白嫩嫩一截粉颈细长如蝤蛴,讲话始终不见任何凸起,停留片刻,封逸辰目光快而细致抚过阑珊脸容每一处。多秒,男人漆黑深邃的眼墨色微烁,暗想原来一切早有端倪。

        爱哭,音细,体姿纤弱,面容娇秀。初次在地牢里视死若归,湿了眼眶的模样让他作想到母后。之后于学堂遭受惩戒,疼到涕泪的神态又让他联想起欧阳星沉。

        分明是个扮男人扮到纰漏百出的女人,也就因为自己从前根本未在这方面考量过才让人瞒天过海了这么些时日。

        研判的目光敛回去,封逸辰衬风云眉眼薄透出一种轻凝,眸光聚在阑珊白莹莹后颈上一点殷红小痣上,心有考量。

        若现在就把人拆穿,于他来讲,倒没所谓。不过对此人而言,只身份暴露这一项便会被归类到弃子无用,杀之诛之的地界。

        且罢,看在人还算有一颗本分护主的忠心上,他权睁一只眼,闭一只目吧。

        在封逸辰真人不露相,心里已经将阑珊度了个通透时。马背前,看不到太子神色,也再没得到太子任何回应,心里不由瑟瑟,阑珊微微扬眸,想窥一眼太子是何神情。

        余光才窥到男人片山勃然之势、大大方方挺翘的鼻梁时,耳畔,太子洗玉般的音线又恰好作声,话题来了个跳跃式转弯,“你的失忆如何?关于你们阑氏一族,你现今能记起多少?”

        许是当下环境使然,也或许是阑珊心绪的原因,太子询问的声音听起来似一泓被日光晒久了的温泉,缓缓流淌,里面毫无审压度诘意。

        紧张的气息攸地松解下去,阑珊眼睫垂落,看着太子擎在马缰上皙长如玉雕的手指,如实以念,“回殿下,小人无能,还是忆不起分毫,就连生养小人的父母小人都没半点印象了。”

        阑珊讲完,自己又是一阵没法奈何。

        如果她能记得有关这个神秘阑氏任意一点信息,阑珊早就将所忆所得一五一十告予人了。毕竟能帮助太子铲除登基路上存在的隐患,立下一星半点的功老,阑珊的处境相应更会好过。

        不过另一边,封逸辰本就没指望能从阑珊嘴里探出什么有价值讯息,目测人回答完就又蔫巴下去。再没心追问,男人目光极眺两秒,后一撒缰绳,玉质般的手揽上阑珊细腰,在人耳边轻语叮咛了些什么后接而按辔扬鞭,带起阑珊加速向山脚驶去。

        策马奔驰的时光,仿佛地转天旋,山间清风在耳边撕裂呼啸,沿路,葱郁的景色像一副被人加速铺展的墨水画,在眼前飞速呈现又疾掠后退。

        这样惊险绝美的体验阑珊却一点不觉害怕。身后,那道依靠那样坚不可摧。抬眸去看,太子浓烈料峭,英俊像雪峰之巅的面容直扎眼底。

        好像周遭一切都变得黯淡发挥,只有头顶在熠熠闪光。

        舍不得的移开眼神,目光放长,阑珊眼睛吝啬的一下也不愿眨,全身心感觉着想象中都得不到的马踏飞燕酣畅感。所有情绪与疼痛也在簌簌清风里飞扬怠尽,当初独自上山时丝毫不觉秀美的风景此刻因飞一般特效的加持,变得莫难能绘。

        就像钟石上的水,把原本的无暇塑成无数神秀。

        当下此时,林间萧素,众鸟皆飞,百余将士跪膝,头长抵地。

        侧脸过分的漂亮又过分刚毅,封逸辰目含利芒,静下多秒,男人才悠悠出音,声调是清韵湛雅的,甚而带着几分解颐,不过落在他人耳中全不亚裂石流云,一字一句宛如一把铁锤狠敲胸口,

        “亡羊补牢,却道是为时晚矣,这么多皇室遣心培养的将士关键时刻却比不过孤身边一个手无寸铁的使唤奴仆,你们现在跪孤,倒不如去跪他,若没有他舍身护主救孤于危难,孤现在,怕是已经驾鹤西游了。”

        声如漫山卷过的云,却让周围将士更加深埋了头。这种松弛有度,是贵族门庭久居高位者长年修养下来的威仪。

        人群仿佛化做丰碑,所有人地老天荒长跪不起中,男人紧下唇再不施舍半个字,只怀抱着为救自己重伤昏迷的伴读,高视阔步,扬长而去。

        纵然打横怀抱阑珊,封逸辰走路依旧闲庭信步,丝毫不见累赘模样,只在路过同样请罪不起的射师时微微一驻足,免了陪练兵士的责罚。

        因为“一息尚存”,阑珊双眼紧闭,手脚完全的无力放松,她的身体被人抱得很舒惬,很牢固,由于马车停放点距离山脚有一小段距离,太子就这样一直抱着自己,走了近一刻钟时辰。

        期间,阑珊听到多人惶恐担忧的问安,更有不少人建议太子把自己放下交由他们医治,但这一切嘈杂通通被男人置若罔闻,耳旁,太子近在咫尺的心跳始终有力和缓,待到阑珊再听不见多少喧嚣悄悄睁开眼时,发现她已经不知不觉被抱上马车了。

        轩窗帷裳半落,车内光线昏暗,阑珊偷窥的眼神避无可避,正撞上一双清朗如月的乌眸。

        之前一心配合演戏不觉有他,现在没了外人,有一些陌生不自在的情绪“呼”一下,潮水一样的涌出。

        于是,还不等太子把她放回榻,阑珊自发自觉从人怀里脱了身。

        “咚!”

        一声落地响,震到车厢隐颤,也震得阑珊荣誉负伤的右脚裂开阵阵钻心痛,疼得阑珊不由抽抽。

        “嘶~”

        闷哼三秒,阑珊“金鸡独立”,试图化解尴尬一样没话找话,“辛苦殿下,抱了小人一路。”

        不置可否,封逸辰唇角微哂,接着开始旁若无人换衣,戎装兜鍪卸去,倾出如锻黑发与内一层雨过天青锦衣,佼佼不群闪着光,清爽如一株杨树,随意的一坐,便似玉山之巅伟,金相玉式,贵不可描。

        随着太子的换装,之前与人短暂的近距离接触仿佛也幻成阑珊一场错觉。在她搅和着手指不知该是进是退时,轩门外,随行御医提着药箱仓惶的赶到,惴惴向人请示,“殿下,臣,太医院张蹇,请求为殿下请脉。”

        封逸辰不作应声,只觑向站在马车中央单腿独立,摇摇欲倒的阑珊。

        被男人看过来的眼神一压,几秒会意,阑珊开窍的立刻躺平身体瘫倒在榻,阖眼装昏。

        唇角不自察一勾,无人能察,封逸辰嵌在眼里的笑意仿佛风雾稍纵即逝,再出言,语带薄怒,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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