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惹你生厌
“你叫本宫什么？”
“苏菁仪！”
眼前二人被苏菁仪的称呼惊到，不由得齐声对着苏菁仪嚷道。
苏菁仪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急之下，会叫出这样一个称呼，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眨巴着因受惊，而鼓的溜圆的双眼，满是茫然无措的看着姜霖瑾。
金嘉公主凤眸微微眯起，视线在苏菁仪和姜霖瑾之间扫视了几圈，忽而轻笑一声。
而后一手指指姜霖瑾，一手指指自己，饶有兴致的说道。
“姜霖瑾，本宫倒是不知，你私下里竟是这般思慕本宫，居然还教唆自己的未婚妻这般称呼本宫。”
稍稍停顿了片刻，又是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自己指尖染着的蔻丹，头也不抬的说道。
“可惜啊，本宫对有主的男人，一向看不上，特别是你这样的，本宫劝你啊，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
说罢，不待姜霖瑾反驳，手指微勾，理了理鬓旁的步摇，嘴角挂起往日里一贯的倨傲笑意，裙摆迤逦散开如同一朵富贵牡丹，施施然离去，徒留怒气滔天的姜霖瑾与他那可爱的小表妹，双双待在原地。
苏菁仪见金嘉公主毫不留情的损了姜霖瑾一顿，猜想只怕是先前，姜霖瑾太过傲气，不愿向公主表明心意，这才造成了现下的局面，甚至还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婉拒。
她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分明因为她的举止，伤心的连眼眶都红了，想来也是因为爱而不得而神伤吧。
苏菁仪也不知到底是何缘由，心中却是陡然难受了几分。
眼眶不自觉的，也同他一般染上霞红，苏菁仪吸了吸鼻子，语带哽咽的踮脚拍了拍姜霖瑾的肩头，柔声劝道。
“表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原是我们二人对不住公主殿下在先的，就像是那贺敬和乔绵绵，对不住二姐姐一般，你万万不要因着公主殿下的话语而暗自神伤。”
“我琢磨着，殿下应是不了解你的心意，才会，才会这般对你的，所以你一定要早些说服舅舅，让他同意你跟公主殿下的婚事，届时杳杳一定会帮你，向公主殿下解释清楚前因后果的！”
姜霖瑾闻言，只觉得吸入鼻腔的空气都冷的戳他肺管子，他先是难以置信的皱眉听完苏菁仪一番劝慰的话语，之后深深看了她几眼，打断她的自说自话，冷冷重复道。
“你现下，竟然已是拿我与贺敬作比，将自己比作乔绵绵？”
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更是难看了几分，连本就苍白的脸色，也涌起一股子不正常的红潮，姜霖瑾一手捂住肋下，退开一步之后，沉声低语道。
“我竟不知，原来我在你心中，竟是你这般不愿意有所牵连的人，果然我的存在只是惹你生厌罢了。既是如此，倒也该是还你个清净”
随即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反倒是没能见着身后苏菁仪见他步履踉跄之后，小跑着上前想要搀扶他伸出的双手。
苏菁仪因着他的一举一动，被独自留在原地，双手僵着朝前伸出。之后默默将手拢回斗篷之下，到底是再也憋不住眼底酸涩，一滴泪珠沿着低垂的睫毛上滑落，砸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融进了夜风之中。
再次回到殿内，只是周边一切与她再无干系，如同一个看客，除了乖巧的陪笑坐在一旁，脸上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也是刻意控制住自己，不再去看那头一直默默饮酒的姜霖瑾一眼，只借着笑颜的掩饰，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
“这样才对，苏菁仪，你这样做才是对的，你已经耽误了他一世了，不可再误了他的今生。”
大年初二回娘家，可怜姜氏自出阁之后，就再没在盛京过过年，所以今年的这个正月初二，她早早的就备好了礼物，一大早就带着一家老小回了镇国公府。
程氏早在还未出嫁之时，就因状告其父宠妾灭妻，由着妾室残害正妻所生子女一事，与家中决裂，其父不喜见她，所以她是从不会回什么劳什子娘家的，因而也是早早的就陪着镇国公一块儿，在荣寿堂等着姜氏一行人。
众人笑谈之间，气氛融洽温暖，就连堂内摆放着的绒花插瓶，都被感染的仿佛比平日里更是娇艳了几分。
只是苏菁仪眼瞅着，虽然舅舅面色不显，但程氏的精神还有脸色着实不算太好，眉眼之间似是有什么万分挂怀的事情一般。
便将一直赖在她怀中，躲着姜曼皎的煜哥儿放下，走到程氏身旁悄声问道。
“舅母可是身子不爽利？怎的脸色这般难看，杳杳陪您回去休息可好？”
程氏瞅了眼身旁的姜曼皎，见她正围着煜哥儿，一会戳戳他的小脸，一会拿出颗糖果逗弄他，玩的不亦乐乎，不免头疼的移开视线，伸手摸了摸苏菁仪的小脸，柔声道。
“还是我们的杳杳乖巧，哪像你二姐姐，惯是个没心没肺的。”
苏菁仪闻言轻笑出声，一面伸手为程氏捏了捏腿，一面娇俏的笑道。
“舅母分明是觉着二姐姐天真烂漫，喜欢她喜欢的不行，杳杳才不会信呢。”
“不过舅母若是身子不适，万万不可讳疾忌医才是，还是得早些传了大夫过府，把把脉才行。”
程氏酸胀的双腿在苏菁仪的揉捏下，只觉得瞬间松快了几分，她到底也是上了年纪的人，昨日照顾霖哥儿照顾了一宿，的确是有些熬不住了。
只是家中为了不让老夫人担心，将霖哥儿受伤并且发了高热一事，一直是死死瞒着老夫人的，现下也只得趁着老夫人没关注这边，低声对着苏菁仪解释道。
“原也不是舅母有什么不舒服的，只是你那不争气的表哥，也不知是被派去做了什么差事，本就落了一身的伤回来，除夕宫宴的时候又一直饮酒，这不，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昨日里便起了高热，都烧了一天一宿了，舅母也是放心不下他，这才没休息的好”
程氏本意只是想抱怨两句，自家这人高马大的儿子多么的不懂事，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却敏感的发现，在她说到姜霖瑾受伤起了高热之时，苏菁仪为她捏腿的双手，分明狠狠的抖了一下。
垂眼看着小姑娘掩饰不住的担心，程氏眼底浮现起温柔的笑意，又是伸手为苏菁仪理了理刘海之后，轻声说道。
“好孩子，替舅母去看看你那表哥可好？想来，他也是想见你的。”
苏菁仪抬头看向程氏，又看了看前头正愉悦笑着，逗弄着煜哥儿的外祖母和娘亲，还有正在对弈的爹爹与舅舅，见他们似乎并没有留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
低头用视线描绘着程氏裙面上的连理枝暗纹，苏菁仪抿紧嘴唇，牙齿狠狠咬了咬唇内的嫩肉，挣扎了片刻，随即瓮声瓮气的说道。
“那便劳烦舅母，寻位姐姐带我去，去表哥的院儿里，看，嗯，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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