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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一、 问情


  此时夜色已深。≧≦“旋转门”包间里的气氛在寂静中藏着诡异,似乎连空气都在不安中波动着。

  左少卿和梅斯都端着酒杯,双方在平静中盯视着对方。

  左少卿笑了笑,轻声说:“梅斯先生,这种事,在保密局里就是死罪!即使你们美国人是大老板,也是一样。”

  梅斯也轻声说:“苏组长,请相信我们的能力。我们会严格保密的。”

  左少卿摇摇头,“按照你说的,我就成了双重间谍。我接受不了。”

  梅斯露出一丝诡笑,“苏组长,不是双重,是三重。”

  “你什么意思?”左少卿心中已经有了某种预感,非常危险的预感。

  “苏组长,我们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得承认,不是确切地知道,但判断准确。”

  “你比叶公瑾还要了解我吗?”左少卿拖延着,竭力判断他话中的含义。

  “我们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情况。首先,令妹右少卿回来了。她是从共军的手里逃出来的。这一点没错吧。”

  “这个,叶公瑾比你清楚。”

  “其次,侯连海和王振清的谈话录音有一个原件。现在,这个原件在哪里?”

  “我把它藏起来了。≧≦不可以吗?”左少卿的神经越绷越紧。

  梅斯笑了起来,“不对。你已经把它送走了。你能告诉我,你把它送给谁了吗?”

  “你说会我把它送给谁?”

  “我希望你对我下面说的话,不要感到紧张。我们得到确切的情报,这盘录音出现在**华北局情报部一位高层的手里。只有极少数几个人听过这个录音。”

  左少卿真的感觉到惊恐,那是一种震惊。即使一个人用枪指着她的额头也不过如此。她的脑子飞快地旋转着,搜寻着所有可能的情况和线索,也判断着自己目前的处境。她意识到,她目前的处境极其危险。她已经在考虑是否掏出口袋里的枪,打死这个梅斯。

  梅斯似乎也察觉到这个危险。他的目光尖锐而警觉。他的手越过桌面,放在左少卿的手上。这是一种安慰,也是一种防备。

  他声音极轻地说:“苏组长,我说的对吗?”

  左少卿决定冒一次险,或许能让自己的处境略略地好一点。她盯着梅斯的眼睛,说:“水葫芦?”

  她确切地看见,更准确地说是察觉,梅斯眼中的变化。她意识到,她可能猜对了。如果真的如此,这将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情况。这个水葫芦不仅是保密局派出的特工,更有可能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他是一个双重间谍。但是,他是谁呢?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疑问。

  她应该尽快告诉杜自远这个情况。≧≦但是,他妈的,问题又回来了,她如何和杜自远联系?这已经成了更为迫切的问题。

  梅斯盯着左少卿,轻声说:“苏组长,你还知道什么?”

  左少卿察觉到,在双方的博弈中,力量的天平稍稍地向自己倾斜了一点,仅仅一点。她要保护这一点倾斜,但不能做得太过分。

  她让自己略略地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说了一句实话,“仅此一点。”她明白,想用水葫芦这个名字讹诈梅斯,是不可能的。做得过分了,反而更危险。

  “苏组长,”梅斯的口气已经在不经意间缓和一点,“我真的佩服你的能力。这也是我们关注你的原因。当然,也是我们希望和你合作的原因。苏组长,我不会强人所难,我会给你一些时间考虑,然后再和你谈这个问题。另外,我还要说明一点,我不管你心中的信念是什么,是国还是共,我们不会让你做违背你的信念的事。我们只是合作。除非有一天,你真的选择了我们。我相信,一定会有这么一天。”

  左少卿心里,略略地松了一口气。

  梅斯摇晃着手里的钢笔,“苏组长,这支笔,我会为它做一个记录。在我们的系统里,这个记录也表明一种身份,虽然它并不是正式的。以后,当你需要的时候,这支笔可能会对你有一些帮助。等你考虑好了,真的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你会获得更大的帮助。请你相信我的话。”

  梅斯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钢笔放在左少卿的面前,“请收好这支笔。咱们的合作,我希望,先从侯连海做起。这件事肯定不会让你为难。”

  梅斯离开包间,走了。≧≦

  包间里只剩下左少卿。她一动不动地坐着,感到自己正陷入孤立无援且十分危险的境地。

  夜很深的时候,左少卿回到家里。

  她在门外下了黄包车的时候,抬头看了看窗口,里面黑着灯。这就是说,妹妹今天没有来。或者说,她还没有来。这个臭丫头片子,又干什么去了?

  左少卿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开始细细地考虑自己的处境。有一个危险是非常明显的,“水葫芦”能把录音带的事告诉梅斯,就难保他不会告诉保密局。他告诉保密局的时候,就是自己的死期。这个“水葫芦”目前已经成了她最大的危险。但应该怎么办,她拿不定主意。

  凌晨快两点时,她听到门外有咚咚的脚步声。这个臭丫头片子终于回来了。

  房门被猛地推开。右少卿冲进来。她满脸粉红,带着快乐的笑容。她直接就冲到窗前,拉开窗帘,向楼下挥着手。

  左少卿明白了,有人送她回来。并且,这个人十有**是杜自远。她走到窗前,果然看见杜自远站在楼下,向楼上挥着手。

  我的爱人呀!左少卿心中波动。他目光温暖,笑容亲切,那么温馨地看着楼上,轻轻地挥着手。左少卿心里漾出五味的情感,如丝如缕。不知他眼里看着的,是妹妹,还是自己。她好想好想向他挥一下手,向他露出一个微笑。可是,臭大粪呀,她不能这么做。

  杜自远终于走了。≧≦妹妹拉上窗帘,向左少卿转过身来,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

  左少卿用了全部力量,在脸上露出一副凶相,“臭丫头片子,你干吗去了?”

  “我的姐呀,你管不着。我玩去了。”她转身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从头到脚,哪儿哪儿的,都像燃烧的火把一样摇晃着,炫耀着,还得意地笑着。

  左少卿恶毒地想,我掐死这个丫头片子才好呢。她盯住她问:“你给我老实说,你到哪里疯去了,这么晚才回家,我等你等到现在!”

  右少卿晃着脑袋,她的脖子就像弹簧一样,一左一右地弯着,“你管不着,你管不着。你别把眼睛瞪成那个样子,我又不是蛋糕。告诉你吧,姐呀,我跳舞去了。我整整跳了三个小时,一会儿也没停,跳出了一身的汗。我不跟你瞎贫了,我洗澡去了。”她跳起来就往卫生间走。

  左少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只一拧,左臂就势勒住她的脖子,把她控制在沙发上。这个丫头片子居然杀猪似的尖声大叫起来。

  “救命呀,杀人了!自远,自远,来救救我呀!”

  “臭丫头,不许喊,你喊什么喊!你给我老实说,谁是自远,谁是自远!”左少卿的心里隐隐地产生出一个念头,她要“认识”杜自远,非得经过这个丫头了。

  “你松手,你松手我告诉你。”她居然还咯咯地笑着,像一只要下蛋的母鸡。

  “我警告你,你要是在外面犯贱,我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她松了手,“你给我坐起来,老老实实说,楼下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右少卿噘着嘴,故意地整整衣服,又看看手腕,左望望,右望望,就是不开口。≧≦直到姐姐拧她的大腿,才慌忙说:“告诉你了,告诉你了。他是我朋友,怎么地吧,他是我朋友。他今晚和我一起去跳舞,不可以呀。”

  “他一定是在打你的主意。”

  “瞎说吧你。人家是规矩人,可规矩了。和我跳舞,就搂到我的背,喏,喏,就是这里,”她拍着左少卿的背,“就搂这里,连腰里都不去搂。他搂我的腰才好呢,我非贴在他身上不可。”她说着就大笑起来。

  左少卿使劲打她的腿,“贱丫头,贱丫头,还好意思说!还笑!他是干什么的?”

  “他呀,人家是银行经理,这可是正经职业。”

  “他叫什么?”

  “姓杜,一个木一个土,杜自远。怎么样,听这个名字就很有文化吧?”

  “一个名字能说明什么。越是坏人,名字越有文化。”

  “你少这么挑剔好不好!我喜欢就行!”

  两人聊了一会儿,眼看已经后半夜了。两姐妹洗过澡,都上了床。

  左少卿仍不肯放过妹妹,拿蒲扇捅捅她说:“喂,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看上他的钱了,是不是?”

  “瞎说!瞎说!我是那样的人吗?那就是个小银行,可小了,连个分支都没有,敬业银行,你听说过吗?没听说过吧。”

  “你们是不是已经跟他那个了?给我说实话!”左少卿心里纠着问道。

  “屁话!屁话!我没那么贱,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姐呀,姐,我怎么觉得,你满嘴里都在犯酸呢,你是不是嫉妒我了,是不是嫉妒了?”

  “我嫉妒你?我才不会呢。”左少卿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着实有点嫉妒,身上的这儿那儿,哪儿都不舒服。她恨恨地说:“等着吧,我明天去查一查,保不齐那家伙在老家有一个童养媳,这儿有一个姨太太,你也就是个老三,还得意呢。”

  右少卿这下可真的怒了,“嗷”地一声扑上来,就去扯姐姐的嘴,“你损不损呀,你还是姐呢!这么损,我非撕你的嘴不可!”

  两姐妹这下子就开了战,在床上打了起来。一会儿这个在上面,那个在下面。一会儿那个又翻上来,嘴里还高一声低一声地尖叫。

  两姐妹都是高手,你有一招来,我就有一招去。你扣腕,我翻掌。你锁喉,我勒颈。你拧臂使绞技,我扭腰翻身使固技。打了半天,打了个平手。

  天本来就热,姐妹俩上床时只穿了短裤和胸罩。打到后来,把胸罩也给扯坏了。她们身上那条艳丽无比的花短裤也擅离职守,溜到脚脖子上去了。两姐妹都是一身大汗,每人抱一个枕头在胸前,互相瞪视着。

  左少卿把枕头向妹妹扔过去,说:“臭丫头片子,给老子弄出一身的汗来。不跟你闹了,我再去洗一把澡。”

  右少卿一个跟头翻起来,“我也去,我也去。”

  “告诉你,可没有热水。这个时候我可不会去捅炉子。”

  “凉水就凉水,洗凉水澡才凉快呢。”妹妹嘻嘻地笑着说。

  姐妹俩都溜光的,赤着脚,一起钻进卫生间里。她们笨手笨脚地在水龙头上接了一根皮管。自来水一开,两姐妹又打了起来。她们互相争夺皮管,往对方身上浇凉水。小小的卫生间里,一片的尖叫声和大笑声。

  第二天上午,左少卿坐在办公室里,把心里的事权衡再三,还是与杜自远建立联系最为重要。至于“水葫芦”的事,只能放在下一步了。

  她叫来柳秋月,叫她查敬业银行的电话,“那个经理姓杜,我要他的电话。”

  五分钟后,柳秋月果然找来杜自远的电话。

  左少卿当着她的面,就开始拨电话,“请问,你是杜先生吗?”

  这个时候,杜自远坐在银行办公室里,正接到这个电话。他一听声音就听出是左少卿。这让他十分惊讶。他谨慎地按照左少卿的口气说了一句,“我是杜自远,请问,您是哪一位?”

  “我是右少卿的姐姐。昨天晚上是你送她回来的?”

  “是,是,正是我。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见个面,有些事我想问你一下,可以吗?”

  “可以,可以。您看,咱们在哪里见面比较好?”

  “在旋转门。第四走廊,海棠间。今晚七点。”

  “可以,可以。七点钟,我准时到。”

  正如左少卿猜测的,这个电话果然被右少卿监听到了。右少卿立刻冲到她的办公室来问罪。这姐妹俩,又是一顿吵。

  这一吵,连叶公瑾也知道这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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