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恰克（二）
上帝是什么？
虔诚的教徒会用一整套标准的《旧约》来回答，冗长的好像老太太的裹脚布。
天使们的回答就很简单了：上帝是圣父，是他们的信仰，力量的来源，是他们所追随的人。
恶魔会有另一个回答：上帝，那是个糟老头子，整天想要对付我们。我们很怕他，不过我们还没被他灭绝，这说明上帝也不怎么样。
被问到这个问题，巫师隐修会的人会面露不屑，或者恨得咬牙切齿：上帝，那家伙叫恰克，一个自鸣得意的家伙，暴君！
对于这些回答，上帝自己觉得还不够，不够描述他的伟大：上帝是永恒的存在，创造和治理世界。上帝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有。上帝是宇宙的支撑和创造者。
在上帝自己眼中，这才是上帝，这才是自己。
始终旁观过一切的死神表示他也有话说，死神本身就是个不太多话的人，但看到恰克这么自恋，他觉得自己该说点儿什么：上帝，其实是人类巫师创造出来，用以消灭精灵，改变世界，掩盖历史的人造傀儡，是人类巫师的最高水平。
简单来说，在死神看来，上帝就是个傀儡。
这具傀儡没有灵魂，所以他需要吸收其他人的灵魂作为填充。
这具傀儡是巫师的造物，所以它以灵魂作为驱动力。
这句傀儡是巫师用来达成目的的产物，所以它存在的意义就是达成目的，当目的达成，它其实已经完成使命，不该存在的。
但即使以死神对人类灵魂的了解，也无法预料到人类人性中的一切负面，贪婪，欲望，自大，狂躁，暴虐等等情绪，它们并非后来产生，而是刻印在灵魂深处的存在。
即使死神都无法知晓人类灵魂的恶，那些自大的巫师自然也无从知晓，因此，意外发生了。
令所有人都不曾预料的意外，发生了。
意外发生时，死神是唯一的见证人。
这个傀儡，在欲望的填充下，变成了恰克。
死神沉默地旁观着这一切发生。
既然创造出这么危险的傀儡，应该早就做好被傀儡毁掉的打算了。
死神这么认为。
于是他沉默地跟随着恰克，挥动巨镰，收集着一个又一个创造者的灵魂。
死神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恰克的诞生，的确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很多好处，虽然也有很多不好，但至少，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的工作，变得轻松了许多。
这已经足够好了，不是吗？
不能奢求更多了！
“我该走了，恰克。”
死神戴上礼帽，站起身，拄着文明杖，欠身告辞。
“谢谢你的咖啡，味道很好。”
说完，不理陷入癫狂的恰克，死神转身消失不见。
这个管理者已经疯了，应该用不了多久了。为了工作轻松点儿，也许他该看看，寻找下一个管理者。
嗯，那个不承认自己是巫师的小伙子不错。
还有那个长翅膀的天使，也不错。
他们应该比恰克坚持的久一点儿。
相比较而言，这个被创世纪承认的小家伙就要差一点儿。不过也不是不能用。
还有这几个，都挺不错的。
死神蹙眉，挥手收割掉一个灵魂，一时间有些犯难，不知道该选择哪个。
“你说我该选哪个？”
死神收起巨镰，偏头问道。
“也许我该再观察观察。”
“你也该好好学习学习，死神这份工作可是十分古老，也十分辛苦的。”
死神摸了摸女孩儿短短的头发，温和地笑了笑。
………………
霍金斯镇。
奥术领域消失，本尼掐着奥菲利亚的脖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丢掉奥菲利亚，本尼抬头看向根特几人。
众人不敢与他对视，纷纷躲开他的视线，避之唯恐不及。
地上的奥菲利亚显得有些狼狈，直到现在，她依旧无法相信，一个没有经过系统性学习的野生巫师竟然打败了她？？！！
“滚出霍金斯镇，这里不欢迎你们。”
对方众人的退避让本尼很满意，他收回逡巡的目光，淡淡的说道。
“奥菲利亚，如果你再敢踏入霍金斯镇，下次洞穿的就不是袍子，而是你的胸口了。”
本尼又警告了一句。
奥菲利亚深深地看了一眼本尼，转身就走。
“奥菲利亚小姐？”
“哎，奥菲利亚小姐！”
根特似乎有些不敢，站在那里冲着奥菲利亚的背影高声呼喊着。
“根特，我们是合作者，合作是基于平等的条件下展开的，不要把我当傻子。巫师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奥菲利亚站住脚步，头也不回地冷声警告道。
“别这么说，奥菲利亚小姐，我发誓，我没有其他意思。”
被戳破心思，根特毫不在意，转身跟上奥菲利亚，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地念叨。
这些人离开，场间便只剩下史密斯一家了。
看着苍老的史密斯神情落寞的样子，本尼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他很想大声质问史密斯，是霍金斯镇对他不够好吗？还是他在霍金斯镇过的不够快乐？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选择背叛霍金斯镇！
“再见。”
史密斯低声告别，转身带着妻子跟孩子匆匆离开了。
他在这个小镇子里躲了几十年，对这个小镇子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
这里也许并不发达，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可这里风景优美，民风淳朴，这里有他认识的朋友，这里有他看好的小伙子，这里有他爱喝的酒，这里有他爱吃的东方菜，他多想在这儿继续过下去，一直到终老啊！
可是他不能。
当初为了简，他逃离史密斯家族，逃避着身为继任者的责任，躲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地方，假装自己听不见，事情就没有发生。
现在，他避无可避了。
他必须回去承担责任了！
他是多么羡慕科瑞斯特尔家的女孩儿，羡慕她的洒脱，羡慕她可以说不管就真的不管，羡慕她能跟家人在一起，留在霍金斯，跟霍金斯共同进退。
“再见了，霍金斯。”
史密斯站在公路旁，望着远处黑漆漆的镇子，在心里默默地告别。
简默默地走到史密斯身旁，抱了抱他。
“走吧。”
“他们迟早会理解你的。”
“不管你去哪里，我们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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