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开窍
顾如璋忽然想到什么，对李二虎道：“你明日不是要和嫂嫂去县城卖禾花鱼吗？不如这样，你早晨起来像这样做个一大碗，然后带去摆在摊上让人尝，他们觉得好吃，不就会抢着买了吗？”他又想，“就是这鱼做成菜再从村子到县城，估计路上就冷了。”
李二虎听了这话却兴奋起来：“这想法好啊！菜冷不冷的不用担心，我不在家中做，县城有家餐馆的老板我认识，他家做菜的原材料基本都是从我这买的，到时候可以借他的灶台一用。”
顾如璋心说难怪李二虎养这么多鸡鸭鹅兔还种这么多菜，怎么卖得完的，原来是有固定的老板。
既然有方便可行，那就好办，顾如璋便道他明日和白云在家中照看，让李二虎他们放心去城里卖鱼。
李二虎放心道：“那就辛苦你们帮忙喂一下后院的鸡鸭了。”
吃完晚饭洗过澡，顾如璋还是觉得有些撑，便想出去走走消消食，顺带看看房子的进展如何。白云也要去，两人便一起出门。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天空中能看到几颗比较亮的星子，乡间的晚风吹在人身上惬意无比，感觉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想要与这美好的自然融为一体。
白云不伤心难过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能给人带来欢乐的小兔子，顾如璋走在后头看他欢快的步伐，忽然有一种当了老父亲的错觉。
这种错觉可不好。
他想的可不只是当哥哥当父亲，而是想和白云成为同龄人之间最亲密的那种关系，可白云这副懵懂的样子，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他。
或许他该旁侧敲击一下，探探这小傻子到底是何想法，总不能一直让自己独尝这爱情的苦。
顾如璋犹豫半晌，不知道要怎么问才能显得合理又不奇怪，只得开玩笑道：“我对你这么好，到时候你找到了家人，舍得离开我回家去吗？”
白云停下脚步撇他一眼，“你哪里对我好，就知道骗我欺负我。”
顾如璋“嚯”了一声，说他忘恩负义，“你身上这套衣服还是我花钱买的，我对你不好，你脱下来别穿。”
白云便跑开，朝他做了个鬼脸。
这小兔崽子。
两人晃到了盖房子的地方，房子现在已经砌得差不多，只要在屋顶铺上瓦片，墙面涂上泥层，就可以收工了。
家具那边李木匠也弄得差不多，只等房子完成，就能搬进去组装使用了。
草溪村有几块因主人去世而无人耕种的荒田，顾如璋到时可以将其耕耘一番供自己使用，再抽空开几片菜地种种菜和草药，世外桃源的美好生活就能就此开始了。
两人逛完一圈消了食，踏着满天星光往家走。
他们现在仍旧同床共枕，日子长了，早就没了当初的尴尬，甚至有时白云睡醒，发现自己怀里竟抱着顾如璋一只手臂。
但他丝毫不羞愧，权当顾如璋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抱枕。
可某些人就难受了，温香软玉就在身侧，让他如何不心猿意马。
少年人火气重，轻易就会举小旗，解决的办法无非两种，一种是放着不管，另一种就是自我疏解，次数多了，顾如璋都暗自担心会不会对自己的身体有损害。
可是等身旁的呼吸声逐渐沉稳，某人还是不由自主的悄悄将人圈进怀里。
古人云：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日天还不亮，李二虎夫夫就将需要卖掉的货物都装上牛车，此去不止要卖鱼，还得给餐馆老板补些货，所以装的东西不少。
顾如璋和白云起来帮他们弄好后，又打着哈欠回去继续补觉。
后院的家畜被李二虎挑走一些也还剩下不少，但它们一般只要早晚各喂一顿就行，所以顾如璋两人就没着急起来做饭。
房子那边村汉们很自觉的帮忙在盖，一点没因为免费帮忙而偷懒，顾如璋自然不好意思，补了一会儿觉就起来了。
他伸手掐了一把白云睡得通红的脸，白云不胜其扰，打了他一下，顾如璋才笑着下床穿衣。
他洗漱完吃了点东西就来工地帮忙了，村汉们正踩在搭好的木头架子上往屋顶一层一层铺瓦片，顾如璋怕他们会像他之前一样摔下来，便一直守在下方扶着架子。
这边白云终于睡够醒来，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他知道顾如璋早就出去干活，于是爬起来先把昨天的衣服洗了，然后再准备午饭。
玩闹过后的下场就是，白云一盆衣服清洗了好几道，盆里的水依旧浑浊。
他们当时穿的是专门干活的粗布麻衣，沾水就特别重，顾如璋身量高挑，穿的衣服也又长又大，先前他整个人都摔在田里，弄得一身都是泥，现在白云洗起来很费工夫，拧干水都得用尽力气。
等终于洗好两人的衣物，也差不多是时候煮午饭了。今日元竹他们不在家，就不留干活的人吃饭，只煮他和顾如璋还有后院家畜的。
白云把家畜吃的饭和自己吃的饭分开煮，因为自己吃的米需要洗，鸡鸭吃的不用。
等顾如璋干完活回来，白云才刚把饭煮好准备开始炒菜，顾如璋便提了桶先去喂鸡。
喂完回来菜也炒好了，白云打了饭端给他，顾如璋接过，坐下的时候刮了一下白云的鼻子，“真贤惠。”
白云羞红了脸。
顾如璋见状心情更好了，笑着道：“饿死了饿死了，快吃饭。”
一直到傍晚，李二虎夫夫才赶着牛车回来，可车上的货物却一样没少，原封不动的运了回来。
顾如璋见他们夫夫两一筐一筐的将货搬进院子里，心中疑惑但也没急着问，先帮他们搬完，等进屋歇息才道发生何事。
李二虎先说禾花鱼的情况：“今天鱼倒是卖得很快，尝过菜的人都说好吃，纷纷抢购，很快就卖完了，”又说货物的事，“但我们去给餐馆老板送货的时候，他却说近来生意不景气，没有顾客去吃饭，菜都卖不出去，就只好叫我们先将这批货先运回来了。”
“生意不好？”顾如璋却想得没那么简单，“是真的生意不好，还是不愿再与你们合作了？”
李二虎正色道：“我与他多年老友，不买我的货不至于用这种手段，而且我确实瞧见了情况，是因为城中新开了一家饭馆，大家都想去尝个新鲜，所以才导致没什么生意，而且他那还有好些鸡鸭关在笼子里卖不出去，都快死了。”
顾如璋又问：“那你送货的这家饭馆味道如何？”
李二虎道：“倒是还可以，但是城中与他家味道差不多的餐馆比比皆是，他只是因为占地好，人流量大，所以才一直开了下去。”
顾如璋听了这话了然的点点头，他觉得他们赚钱的机会可能已经有了。
顾客只是暂时被新开张的店吸引了注意力，但那家餐馆味道如果只是一般，那很快就会被大店比下去。
这个时候，如果从味道或者吸引顾客的手段方面有一个提升，那么他还是能从新饭馆那里抢回来一些顾客的。
顾如璋目前的想法就是，让白云过去帮他们提升菜品口味，然后再加一些营销手段，就说店内出新菜品做活动，只要进店吃饭的顾客都赠送一碗下酒菜之类的来吸引人。
这个想法一说出来，李二虎立马就明白，顾如璋这是在利用人们占便宜凑热闹的小性子，再加上白云对菜品味道的加持，只要有人来尝，必定一传十十传百的火起来。
他感动得要流泪，心里觉得顾如璋和白云就是他的福星。
运回来的那些鹅和兔子就重新关进后院继续养着，餐馆老板那里还有卖不出去的，明天一天足够用。
吃过晚饭，顾如璋和李二虎又坐在一起仔细商量具体做法，元竹则和白云在一起说悄悄话，“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俩都做了些什么？”
白云天真的以为元竹是问他们干了什么活，于是老实巴交的一件件说出来：“他很早就去帮忙盖房子了，我虽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但是也干了很多活呀，比如洗两个人的衣裳——你是不知道他的衣裳有多难洗！全是泥不说，那么大一件，我都拧不动。然后还煮了鸡鸭的饭，煮了自己和他的饭，炒了菜等等。”
元竹显然没抓住重点，“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腰还好吗？”
他觉得过了这么久，这俩人应该是在一起了的，毕竟同床共枕还天天打打闹闹，两人之间的氛围看起来就很不一般。
“我就是睡个觉，腰怎么会不好？”白云见元竹笑得这样不怀好意，很是疑惑，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看他。
这下轮到元竹疑惑了，“你们还没在一起？”
“啊？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啊。”
元竹无语，他俩说的根本就牛头不对马嘴，估计是白云实在太傻，都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便直接问道：“就是，你喜不喜欢顾小大夫，想不想和他睡觉，我是说生娃娃的那种睡觉。”
白云被这番直白的话说得愣住，张嘴好一会儿都发不出声音，而他的脸已经先一步红了个彻底。
“我，我不知道……”
这种问题从来没有人与他提起过，他甚至不知道对恋人的喜欢这种感情具体是什么样的，现在突然问他喜不喜欢顾如璋，他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对这种事并不是完全不开窍，只是要拿到明面上来说他才会懂，平常的一些亲密举动，在他看来都是正常的。
这可能跟他自身粘人的性格有关，他猜想他以前和家里人也是这么黏黏糊糊的亲密，所以平时才不会有过多的想法。
但他确实是不讨厌顾如璋的，而且顾如璋昨日问自己舍不舍得离开他，他想的是舍不得。
这样就算喜欢了吗？可是他也舍不得元竹啊，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元竹瞧他表情纠结，心里就有了数，既然白云已经被自己说得开窍了一点，那接下来就要靠顾小大夫自己努力了。
“聊什么呢脸这么红？”顾如璋突然走过来道，看来是事情已经谈完了。
白云反射性的说没什么，然后连忙起身回房睡觉去了，顾如璋摸不着头脑，和李二虎夫夫道了一声晚安也跟着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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