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第二天早上，5点钟的闹钟准时响起。
军训要五点半操场集合，真是能把人逼疯。
蓝心兰用了吃奶的力气，在她可爱的被窝里钻了十分钟，终于钻了出来。其他三人进进出出都在忙着洗漱，蓝心兰一脸痛苦地呼喊着，“刘姨你在哪儿，快来帮我挤牙膏，我要回家，啊——苍天哪。”
路朝夕摇着头从蓝心兰床边走过，“这才刚开始，公主就受不了了，苦日子在后头呢。”
温暖进来看见蓝心兰还在地上站着，连忙说道，“牙膏帮你挤好了，洗脸水也打好了。快去洗吧，迟到了要罚跑圈儿。”
“啊！我不要跑圈。”蓝心兰说完光速冲进了水房。
“暖暖，你是菩萨吗？”路朝夕边穿军训服边说，“不能惯她毛病，你可没义务照顾她。”
“没关系的，刚开始她不适应嘛，慢慢就好了，第一天就被罚跑圈儿，有点儿惨。”温暖说着已经收拾好了，坐在凳子上等着其他人。
不一会儿，路朝夕和应海若也收拾完了。只差蓝心兰了。
路朝夕看了看表，说道：“咱仨先过去吧，她还没换衣服呢，再墨迹一会儿，都得迟到。”
话音未落，蓝心兰端着盆小跑了进来，“不要抛下我，我马上就好！”
“快点儿。”路朝夕大力拍了蓝心兰一下，瞪得她说。
蓝心兰在路朝夕的雷神之眼下，飞速套上军训服。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快速的穿过衣服。穿好之后，四人飞奔到操场。
所有人都站好了。教官一边看着表，一边看着四人一路跑过来。
“报告！”四人一齐喊。
教官：“5:33，迟到三分钟，很好，第一天就不遵守纪律。迟到一分钟，跑步一圈，三分钟，跑几圈？”
“三圈！”其他学生一起回答。
“凭什么！第一天我们还不适应，应该给我们机会。”蓝心兰不服。
“其他人怎么能适应，就你们不能适应？”教官严厉道，“不服从管理，再加一圈。”
“凭什么，凭什么不让人说话！”蓝心兰气得冒火。
“再加一圈。”教官一脸平静。
蓝心兰冲上前去就要理论。温暖和应海若以为她要打教官，吓得忙把她拉住。路朝夕捂住蓝心兰的嘴，回复教官说她们马上就跑。接着三人硬拉着蓝心兰上了跑道。
四人排成两排，在跑道上跑着。
“你们干嘛不让我说话，教官太不讲理了，气死我了。”蓝心兰气呼呼地说。
路朝夕看了眼蓝心兰，无奈道，“是你不讲理，昨天群里已经通知了，说的很清楚，迟到罚跑圈儿，你迟到还跟人犟，还说人家不讲理。”
“第一天嘛，就不能通融通融。”蓝心兰委屈巴巴说着。
“通融你个鬼，教官又不是你爸，谁给你通融。”路朝夕吐槽。
蓝心兰不再回话。
温暖和应海若在后面跑着，也无话可说。四人跑完五圈之后，气喘吁吁地归了队。
大学生活才刚开始，就这么曲折不平。温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扫把星体质又出来作祟了。
不过她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路朝夕的一番话给浇灭了。上午的军训结束之后，回到宿舍，路朝夕把蓝心兰狠狠批评教育了一通。
路朝夕说蓝心兰生活习气有大大地问题。必须严肃对待，加紧改变。要不然都对不起温暖给她挤的牙膏。蓝心兰自认理亏，今天她连累大家，心里十分抱歉。她泪眼汪汪地拿着牙膏和温暖道歉。
温暖笑着摆手说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不能惯着她。”路朝夕一脸正气。
第二天，蓝心兰依然是最后一个起的。温暖依然帮她挤了牙膏，打了洗脸水。路朝夕为防止重蹈覆辙。她亲自上阵，担当监工，盯着蓝心兰，让她迅速洗漱。
监工起了作用，这次她们提前一分钟到了操场。
第三天，蓝心兰依然是最后一个起的。温暖依然帮她挤了牙膏，打了洗脸水。路朝夕为防止历史重演。她再次监视蓝心兰，敦促她快速洗漱。
第四天，路朝夕受不了了。闹钟一响，她直接跳到蓝心兰的床上，把她打醒。蓝心兰在一脸懵逼之中，被带到了水房洗漱。
之后，蓝心兰每一天都在路朝夕的雷神拳之下苏醒。挤牙膏工人温暖终于解放了……
军训期间，温暖因为个子高，练的又认真。没两天就被选为了标兵。温暖不想当标兵，她不太喜欢被关注。蓝心兰和温暖差不多高，站姿也很标准，也被选为了标兵。两个美女站在方阵最前面，很是有看头。
温暖是淡颜美人。好看是好看，但五官没有什么攻击性，胜在气质和韵味。蓝心兰相反，五官大气张扬，明艳动人。她自己气场又强。两人站在一起时，温暖的存在感弱了许多。
蓝心兰似乎习惯了做焦点。谁和她说话，她都能应对自如。休息期间，她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吸引了一大波眼球。温暖很喜欢她，也很羡慕她。她自己并没有什么才艺。
蓝心兰如此夺目。温暖本以为应该会有不少男生被她迷倒。可她没想到军训期间，她们宿舍第一个被表白的居然是自己。
喜欢的她的人叫陶彦，也大一，是化学系的新生。说是有一天他被罚跑圈儿，温暖给他递了一瓶水，他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温暖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她给太多人递过水了。还帮学校的扫地大爷扫过地，帮捡塑料瓶的阿姨捡过瓶子，甚至还帮流浪狗搭了个纸窝……
温暖不觉得递一瓶水，有这么让人难忘。但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接受这个理由。不过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这表白自然是回绝。
后来陶彦又给温暖送了两次早点，温暖全都拒绝了。
路朝夕觉得陶彦的长相邪气的很，不像纪风那种一看就一脸正气。她告诉温暖，“如果他再来，你拒绝时要狠一点儿，打断他继续纠缠的念头。我看这人心不正。”
温暖懵懵的点了点头，她倒是看不出这些。只是觉得这人有点儿烦。不过之后，陶彦就没再出现了。
温暖不是第一次被表白。不过这次她有点儿纳闷，为什么在蓝心兰这种压倒性的美貌之下，居然是她第一个被表白。想不通。她也懒得想了。
军训虽苦，但好在a大只军训半个月。军训结束又正好赶上中秋节，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大一专业课不算太多。可温暖一刻也不敢放松。上课之余她到处找兼职。舍友见她大一就这么起早贪黑。纷纷赞叹她简直是劳模。
温暖笑笑，没说什么。她不是劳模，她只是不敢停下。
穷是什么滋味儿，她太知道了。穷意味着，这世上美好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穷意味着，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一点点死去。如果那时候有钱，妈妈还可以继续治疗。没钱，就只能等死。
温暖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原来等死比直接死更让人痛苦。将逝之人心头万般牵挂，却只能放下。时钟明明正着走，却分分秒秒都是倒计时。含泪的眼只想多看一看她年幼的女儿，却只能任由无常索命。一碗孟婆汤下肚，这一世潦草结束。
温暖知道穷也许是命，但穷不是错，更不是罪。穷也不会一成不变。她虽没想过逆风翻盘，大富大贵，但小康还是要有的。如果再能小富而安，那就更好了。
她现在手里那点儿钱，最多支撑她读完大学。可未来的路，还长着呢。她现在一点儿承担风险的能力都没有。更何况和纪风在一起之后，温暖总是不自觉地幻想着两人共同的以后。
以后会怎样呢。他们会有一个家吗。想到这里，温暖突然心虚。
家。
好像有点遥远。也不太真实。
人们都说学生时期的恋爱谈不长。他们两个真的不知道会怎样。虽然纪风那天说了，让她相信他。可温暖的心总是慌慌的。刚确定关系，就异地恋。真的很难不慌。家这个字也确实太遥远。可温暖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恋爱结局，就是和那个人拥有一个家。
b大的计算机专业全国第一，出来的都是顶尖人才。纪风说他课程很多，也很忙。两人确定关系后，他几乎每天都给温暖打电话或者语音。毕竟是异地恋，见不着面，已经很痛苦了。如果连电话都没有，那这恋爱就更是名存实亡了。
每天固定的仪式，给了温暖一点点安全感。她知道他在干什么，也知道他想着她。这足以支撑她过完每一个寒冬。
两人约定好，今年的生日一定要一起过。因为两人生日离国庆假期不远，国庆他们都有事情忙，所以就说好国庆期间，纪风不来找温暖了。生日的时候再来。“暖暖，以后不管有任何事情，你都要告诉我，你不能再以任何理由把我推开了，知不知道？”纪风在电话那边，突然严肃道。
温暖握紧电话回应道，“知道了，你每天说，我发誓我记在心里了，我不会再把你推开，我一定会抓紧你的手”。希望你也抓紧我的手。后半句话，温暖没有说出口。如果他想飞，她会松手。温暖默认着。
纪风听到回答后，似是终于心安。他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语气欢快地，又和温暖说了好多最近发生的搞笑事儿。温暖静静听着，偶尔笑着回应。
挂断电话之后，温暖收拾好洗澡的东西，准备洗澡去。转身时，她看到蓝心兰在用卷发棒做造型。
开学第一天，温暖就被她的长卷发吸引了。以前妈妈的头发又黑又亮。她记忆里妈妈也烫过一次卷发，非常美。温暖自己一直也很想留一头这样的长发。可条件不允许，她也不敢尝试。
现在看着蓝心兰的头发。温暖不自觉看呆了。她无意识抬手拿起一缕蓝心兰的头发把玩着。蓝心兰回头，笑着和温暖说，“暖暖，我也给你做造型吧，你弄卷发肯定好看。”
温暖的手被烫到一样，忙放下蓝心兰的头发。“不用了，我不适合。”
“怎么不适合呀，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蓝心兰说着不待温暖反抗，就把她摁在凳子上，拿卷发棒帮她卷了起来。温暖拗不过，只好乖乖坐好，任她摆布自己的头发。
上了高二之后，温暖就没剪过头发。现在留了两年多了。她的头发散下来能遮住肩胛骨。
蓝心兰拿卷发棒耐心的帮温暖卷着头发。温暖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点点变卷。
不一会儿，整个脑袋都卷完了。“好了，你们都过来看看，我技术还可以吧？”蓝心兰一脸骄傲。
“我看看，我看看。”应海若敷着面膜小跑过来，“嗯，技术还可以，就是这个卷度有一点小，暖暖的气质应该比较适合卷儿再大一点儿的。”
“我就说我不适合嘛。”温暖说着慌乱地理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想用手指拉直。
“也没有特别不适合，还是挺好看的。暖暖，你可以尝试一下。”应海若真诚地说着。
“对啊，你明明超好看，为什么总是不自信啊？”蓝心兰说。
蓝心兰的话落入温暖耳中，温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呆了呆，然后尴尬地解释着，“我哪有超好看，你们现在都对我有滤镜了。好了，不和你们玩儿了，我洗澡去了。”说罢，温暖提着东西，走出了宿舍门。
“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自信一点儿啊？”蓝心兰看着温暖的背影摇头。
现在这个时间点，不是洗澡高峰期，浴室里没有多少人。水微微有些凉。温暖一边洗头，一边回想着蓝心兰的话。
不自信么。
有点吧。
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卑吧。温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一点儿自卑。有那样一个家庭，她很难不自卑。以前温暖觉得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自卑。她的这个自卑，可能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可是上了大学之后，这种自卑的情绪好像突然被放大了。像心上笼了一团浓雾，挥之不去。
来到a市之后，她见到了太多她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也认识了太多太多优秀的人。曾经以为考上大学就好了，就会拥有幸福的人生。可现在看来，她离幸福好像还远得很。
这里所有的人都那么优秀，那么好。他们身上好像都闪着金光。可她什么都没有。
a大虽然是重点大学，可并不是最顶尖的。和b大，也有一定的差距。她在a大已经见识了这么多高不可攀的人生，何况是b大。那里的人只会更优秀。不知道纪风在那边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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