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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温暖被温永富实实在在吓了一跳。消失了这么久,她都快忘了她还有个爸爸。结果他突然就这么回来了。

        “叫唤什么,连你亲爹也不认识。”温永富一身酒气,不耐烦地说。

        温暖听见温永富的声音后,才确定了眼前这个人不是幻觉,也不是鬼魂。温永富的样子,和从前竟大不相同。从前他高大健壮,如今却佝偻了不少,也瘦了许多,眼眶还深陷着。

        温暖看着温永富,只觉眼前人十分陌生。她开口想说,我以为你死了呢。话到嘴边,她终是没说出口,只淡淡说了句,“一直有人要债,你有钱了,就赶紧还给人家。”

        “老子哪有钱?你也来催命,滚滚滚滚滚。”温永富说着推了温暖一把,接着他往沙发上一倒,又躺下了。

        温暖站在原地没动,她说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温永富这一推,看样子是使了全力,可他竟没推动温暖。

        是她长大了,还是他老了呢。

        管他呢。温暖懒得再多言语,抽身进了里屋。

        温永富每次都是在外边筹到钱了,才会回来。现下他回来了,大概欠的那些债,暂时能还上了。姑且能过几天消停日子了吧。

        温暖在里屋收拾着衣服,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卫生间里,温永富用力呕吐着,边吐边骂,骂天骂地骂墩布。

        温暖听着那些粗俗的话,情绪逐渐烦躁。她加快速度收拾,想赶紧回学校。

        收拾完以后,温暖背着包往外走。走到门口,温永富忽然大喝,“上哪撒野去,回来了也不赶紧给你老子做饭,老子还饿着呢。”

        温暖不想搭理他,打开家门便要走。温永富一把拽住温暖,“聋啦?给老子做完饭再出去鬼混,听见没。”

        温暖大力甩开温永富的手,瞪着他说,“我住校了,我现在要回学校,你想吃自己做。”

        “住校?”温永富像是听见个笑话,他笑着说,“还念书呢,念那破玩意儿干什么,我以为你早嫁人了,我还等着抱外甥呢。”

        温暖咬牙瞪着温永富,温永富醉醺醺的半眯着眼看她。温暖不想再看这个人一眼,她抬腿要走,温永富拉扯着温暖不让她走。温暖终究不再是小孩子了,她挣脱温永富的纠扯,脚下生风走了。

        回宿舍以后,大家都睡了,温暖小心地放好东西,也上床躺下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温暖起了个大早去教室里自习。期中考试可不能再掉链子了。中午吃完饭后,温暖回宿舍午休。睡前她想起班主任昨天给的银行卡,她还没绑在微信上呢。现在绑吧。

        学校食堂勤工俭学管饭,她只有周末需要自己解决饮食。其他的花销基本没有。距离高三毕业还有一年多,花不了两万。温暖准备先还纪风一万。

        她起身去拿银行卡。

        抽屉里没有。

        衣柜里没有。

        放哪了?温暖回忆着。昨天老师给她以后,她就顺手揣兜里了。难道还在校服裤里?

        温暖拿起换下的校服裤,翻找着。

        兜里没有。

        而且校服裤兜不知道什么时候烂了。烂口子的大小,正好能掉一张银行卡。

        温暖慌了。

        不是吧,一分没花就丢了?

        不对,如果是从裤兜漏出去的,应该能感受到的。口子没那么大,掉下去总有个过程。她昨天晚上回家以及回来的路上,人很少,一路很安静。要是掉在路上了,不应该完全没察觉。会不会是昨天回家收拾东西,落家里了。

        温暖决定再回家一趟。先在家里找一下,找不到就去银行挂失。

        回家以后,温永富不在。温暖松了口气。

        她直接进里屋翻找,找了半天无果。她又在其他屋子里找,依然无果。温暖的心沉了下去。不会真的丢了吧,她可真是死狗扶不上墙,班主任好不容易帮她筹到的钱,竟然就这么丢了。

        温暖深呼吸了一下,她告诉自己冷静。反正有密码,一时半会儿钱也没不了。

        她重新一点一点的再次收拾卧室。她把东西全部归到原位。一个本子,一个本子地翻找。

        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

        一小时。

        整个房间都整理了一遍。

        没有银行卡。

        只能挂失了,希望能快点找回来。她没多少钱了。

        门外忽然想起了吵闹的手机铃声,温永富推门进来了。

        温暖走出卧室,看见温永富今天的形象焕然一新,整洁了许多。温永富看见温暖后,一反常态笑着和温暖打招呼。

        “暖暖啊,多亏了你那张卡,老子又好好享受了一回,舒服!”温永富笑着瘫在沙发上。

        “我的卡?”温暖不可置信,她上前两步问道,“什么卡?”

        “银行卡呀,你昨天掉的,不过里头也没多少钱,才享受了一晚上就没了。”温永富翘着二郎腿轻松地说着,他随手从裤兜里掏出银行卡,把卡扔给了温暖。

        温暖接住卡。她看着手里的卡,身体有些抖,说不出话来。她呆站在原地,片刻后,她抬头问温永富,“你拿我的卡干什么去了?”

        “什么你的卡,你的卡就是老子的卡。拿银行卡能干什么?当然是消费了。”

        温暖如遭五雷轰顶。

        “消费了多少?”她看着温永富。

        “两万啊,你那里边儿不就两万多吗?”温永富理所当然地说,他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了。

        “你怎么知道的密码?”

        “猜的呗,除了你生日,就是你妈生日,还能是什么。”温永富闭着眼得意说着。

        温暖想哭却笑出了声,他竟然记得她的生日。

        她是不是该高兴。

        温暖心如刀绞。

        当初王建国带温暖去办卡时,温暖为了好记,密码就设了自己生日。这是她未来一年多的生活费。想起之前自己苦苦打了一个学期的工,想起班主任为了帮自己筹钱忙前忙后。此刻温永富轻飘飘的一句话,一切就都没了。

        怎么这么好笑。

        她以为她的人生终于有光照了进来。

        她那么小心翼翼的留住光,生怕自己留不住。

        忽然就没了。

        外面一个炸雷响起,天忽然暗了。屋外狂风大作,屋内寂静无声。

        温暖觉得自己的身体要炸了,心肝脾肺肾都要炸了,像是吹憋了的气球,下一秒就要爆破。

        她看着温永富四仰八叉地躺着,她忍不住抄起手边的东西扔了过去。

        温暖离温永富有点远,但她力道足,凳子打在了温永富肩上。

        温永富吃痛,猛不防坐了起来,他顺手抄起刚才的凳子,狠狠往温暖的头上扔去。温暖偏头躲开,凳子砸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即哐当落地。

        温永富扔完凳子并不解气,伴随着电闪雷鸣,他恶狠狠地指着温暖说,“你敢打老子,反了你了,哪有你这样女儿,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哪有你这样的爸爸”,温暖声音微不可察,窗户没关,狂风吹着窗帘噼里啪啦地响。

        “我这样的爸爸咋了,白吃白喝养你这么多年,花你两个钱咋了,你敢跟老子说个不字?”

        温暖忽然就没了力气,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想哭,但没有眼泪。她费力地呼吸着,说了句,“我在你眼里是人吗?”

        温永富不耐烦地看着温暖,“咋了,花你两个钱,屁话这么多,以后还指着你养老呢,我看也指不上。”

        温暖笑了。她看着温永富,就这样看着他笑着。“真是命,有你这样的爸爸是我的命。”说后半句的时候,温暖声音微弱,她轻叹了口气,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她像是一堆沙,顷刻便要坍塌。

        没什么可说的了,温暖脚步虚浮地走出家门。

        一秒也不想再呆在这里。

        一切都碎了,她也不想再拼起来。

        碎着吧。

        算了吧。

        凳子飞过来的那一瞬间,温暖紧盯着温永富的眼。他眼神锐利,出手稳准狠,那是常年打架练出来的。温永富打人从来不留情。打温暖也是一样。以前不留,现在不留,以后也不会留。

        小时候温暖打不过他,后来打得过了,还手时她却不忍下狠手,她怕打伤了父女情分。如今才算真的明白了,哪有什么父女情分,没人把她当骨肉,她自我代入什么。

        她真的是扫把星,菩萨也保佑不了她。

        没福气的人,菩萨都会躲着走。

        温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暴雨侵袭,她并不躲雨。她一直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

        雨下了一阵子就停了。天黑以后,温暖有些饿了。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温暖下意识走进去。她本想买些吃的,抬手却拿了两瓶白酒。

        出了便利店,温暖坐在大街上,她打开酒瓶盖,猛灌了几口酒。

        她第一次喝酒,本以为会很难喝,没想到烈酒入喉,她竟然觉得滋味儿还不错。

        温暖又喝了两口,自嘲笑笑。

        会打架,爱喝酒。

        越不想像谁,就越像谁是吗。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怎么也抹不掉。

        温暖一个劲儿地喝着,想着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一个酒鬼。

        她喝完一瓶,又打开另一瓶来喝,胃里早就灼烧难受,可温暖无察觉似的,一口接着一口。

        酒劲儿逐渐泛上来了,温暖僵尸般重复着灌酒的动作,她不想理会身体的难受,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干。

        灌进去两瓶白酒之后,温暖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是觉得冷,想起来活动一下。

        她晃着站起来以后,顿觉天旋地转。头晕乎乎的,脚下绵软无力,失去了重心。

        她艰难迈步,努力保持平衡,s型前进着。

        天很黑,路灯都亮了,路上车不少。车灯闪烁,川流不息。不断有喇叭声、叫骂声,在温暖耳边响起,她不理会。

        要撞就撞,哪那么多废话。

        她看不清路,看不清方向,行尸走肉般挪着。

        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响起,温暖嘴角上扬,她是不是要死了,真好啊,终于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下一秒睁眼时,温暖不知自己是死是活。酒精上头,她脑子早就不清晰了。她只觉身上没那么冷了,好像有人抱着她,她不知是谁,只觉温热。她紧紧抱住来人,不想撒手。鼻尖蹭到那人衣服时,温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耳边好像有嚷骂声,温暖不想理会,胃里翻江倒海,她十分难受。

        温暖被人抱扶着走到路边,站定后,温暖抬头。她的眼皮在打架,她努力睁开眼。

        这人怎么这么像纪风。

        温暖笑了,她估计醉了,看谁都像纪风。纪风不可能在这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纪风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突然降临。

        温暖此刻脑子一团浆糊。她思维混乱,情绪翻滚,她笑着一下一下地戳对面的人。

        “你四人四鬼啊”,温暖舌头打结,“你好像纪风啊”。说到纪风时,温暖眼含笑意。她抓着眼前人的衣服,抬头痴痴望着。

        纪风本来在楼下跑步,刚跑没一会儿,便在大马路中间,看见个傻子,歪歪扭扭晃着。

        此刻纪风看着温暖,对方醉得不省人事了,他一时没办法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温暖在外面待太久了,四月的夜本就凉,她又淋了雨。此刻她全身都很冷。纪风出门锻炼,也没带多余的衣服。他见温暖身上冰凉,便拥着温暖,想先给她暖一暖,再做打算。

        温暖迷迷糊糊的,只觉周身好像暖了起来,熟悉的清香袭来,温暖身体放松了下来,嘟囔了句‘好暖和’。

        纪风抱着温暖,浓浓的酒精味钻入鼻腔。

        “呛死了,死狗。”纪风吐槽。

        温暖闭着眼,身上渐渐暖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纪风感觉温暖要睡着了,便摇了摇温暖说,“醒醒,回家睡,我先带你去我那儿吧。”

        ‘回家’两个字像是触动了温暖的神经,温暖一下睁开眼,嚷着,“不回,不回!”

        纪风见温暖情绪激动,心中狐疑,猜测着八成和她爸有关。他不再多言,缠扶着温暖,带着她往自己家走去。

        温暖情绪似乎被挑动了起来,她语调激动,分不清是哭是笑,“为什么,为什么四我,为什么我四扫瓦星。”

        “你不是扫把星,你是福星。”纪风纠正温暖。

        温暖似乎屏蔽了纪风的声音,自顾说着,“谁跟我在一起都会倒霉,我克死了我妈。”

        “你妈的死跟你没关系。”

        “我只会连累别人,我连累了纪风,我是个累赘。”

        “你不是,你没有,别老是自以为是,你都不问问他怎么想的。”纪风拖着温暖,像拖着一个烂麻袋。

        温暖双腿扭麻花一样走着,“他们都说我配不上他。”“只有你才配得上他。”纪风自顾自插话。温暖没停顿的说着,“我什么都配不上,我就不配活着。”

        温暖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他根本没把我当人,我却一直渴望他爱我。”

        纪风听着,不再回话。这句明显不是在说他。

        “你看,那四月亮”,温暖指着夜空说,“我也想像月亮一样发光,可我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你不需要发光,你就是光。

        纪风心里默念。

        “你知道什么叫卑微吗,你活在这个世界的最底下,你不论跟谁站一起,都感觉自己低人一等。那种不配活着的感觉,时时刻刻笼罩着我。”温暖对着空气断断续续说着。

        纪风听见一阵心疼,他揽住温暖。

        温暖抬头看天,她脚下虚浮,一不注意,踩进一个泥坑里。

        纪风走着也没留意前方,反应过来时,温暖一只脚已经踏进泥坑了。

        温暖踏进泥坑后,也不挪动,她笑着指着自己的脚说,“你看,这就四扫瓦星,ze么大一条路,就偏我能踩进ze个坑里。”

        纪风被温暖的口音逗笑了。

        “照你这么说,我可是幸运星,大半夜跑个步,还能捡条傻狗回去。”他边说边把温暖的脚,从泥坑里□□。纪风将温暖横抱起来,加快步伐回家去。起风了,外面太冷,她喝了酒,冻病了怎么办。

        温暖昏昏沉沉的,不知天地日月。她感觉自己双脚好像离地了,脚下虚空,她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四周黑洞洞的,看不见来路,寻不到归处。她很害怕,但不知为何,却意外的不似从前那样慌张无措。似乎有人护着她,虽然她看不见这个人在哪。

        温暖伸出手,凭空抓着,她试图抓住什么。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没抓住。

        纪风抱着温暖快步走着,怀中人不安分,手一个劲儿的乱挠,一会儿戳他的眼,一会儿揪他的耳朵。

        纪风忍着,想着明天温暖清醒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今天晚上他受的罪,他日一定得在温暖身上找补回来!

        终于到家了,纪风将温暖扔在床上。

        太沉了。

        纪风扛着温暖上五楼,现在快累死了。

        他喘了口气,先把自己的衣服脱掉。然后帮温暖把鞋脱了,温暖左脚鞋里面进了泥。接着纪风把温暖的外套也脱掉。她的衣服都是湿的,显然是淋了雨。纪风记得雨是下午两点多下的。现在都快九点了,她一直在外面?

        裹着湿衣服睡一晚上得多难受啊,还醉着酒。冻病了可怎么办。可他也不能帮她洗澡。想到这儿,纪风咽了下口水。

        要不叫严非凡她奶奶来帮温暖洗吧。他奶奶人好,肯定会答应的。下一秒,纪风便扶额自责。严非凡的奶奶都快八十了,他怎么好意思,大半夜让老人家来帮一个陌生人洗澡啊。他的聪明小脑瓜,怎么能想出这种好主意。

        纪风看了眼温暖,对方睡得死狗一样。他无奈摇摇头,起身进了卫生间去洗澡。

        热水从头上冲下来的时候,纪风吐了一口气。暖暖睡在他床上,虽然和死狗一样,但还是让人忍不住多想。

        纪风甩了甩头发,清空大脑的思绪。

        他迅速洗完澡之后,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换好睡衣后,纪风走到床边看着温暖。

        温暖睡得不安分,盖好的被子已经踢开,两只脚露在外面。

        纪风坐在床边,帮温暖把被子盖好。

        温暖酒喝的太多了,屋子里蔓延着一点酒精的味道,混合着浴室里飘出的沐浴露的味道。纪风忍不住,俯下身想偷偷亲一下温暖的脸颊。在他的唇距离温暖的脸只剩一毫米时,纪风停了下来。

        没经过她允许就偷亲她,不太好吧。她可能会生气,说不定还会讨厌他。

        可是,她的脸好像一个红苹果啊!忍不住了,纪风俯身,他的唇飞速地碰了一下温暖的脸颊,旋即起身。

        温暖睡得很沉,没什么反应。酒精上头,她脸色绯红。纪风咬唇看着温暖偷笑。

        下次,下次一定先经过你的允许。

        纪风从床边走开,他打开窗户,透了会儿气。凉风吹在脸上,吹了很久,他渐渐平静下来。

        这房子是个大开间,除了卫生间就没有别的隔间了。纪风翻译了一会儿稿子之后,找出一张毯子,在地上铺好,背对着温暖躺下睡了。

        夜很长,纪风听着温暖的呼吸声,心莫名平静。时光倒流,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随着温暖呼吸的节奏呼吸着,不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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