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老男人和老女人

　　虽说石门市的年轻人都很喜欢劲爆点的舞曲。但其实还是有很多酒吧喜欢播那些轻柔的情歌。为的就是要打造出一种气氛。这就跟那些打出球迷酒吧、音乐酒吧等一系列噱头差不多一个意思。

　　而在竞争激烈的时候。噱头往往能够带来一群死忠的粉丝群体。

　　所以那些喜欢播情歌的酒吧。生意往往也不会太差。而且再加上装修好。环境不错。治安也可以。至少不像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吧那样三天两头就打架。往往很能够吸引一些想要放松的群体聚集。

　　以前。杨欢也曾经想过。是不是可以把自己手里头的网吧也包装上一个主题。比如说情侣网吧、咖啡网吧之类的。但现在不用了。飞扬网吧已经打出了暴雪游戏和飞扬网络合作伙伴的招牌。目前正打算要开张几家大型的游戏娱乐会所。

　　等于是网吧的升级版本吧。但服务肯定会比网吧更好。而且噱头也更多。比如说暴雪游戏战网大赛的官方比赛的点等等。相信还是能够吸引不少游戏粉丝的。

　　这家酒吧也是一样。整体经营策略很集中。对准了那些高档次的人士。所以酒吧的气氛很好。不热闹。但很有情调。也没有其他酒吧那喧闹的划拳声。

　　杨欢走进来。就在梁以珊的对面坐了下来。桌面上已经放了三瓶空置的啤酒瓶了。证明她一个人就已经喝了这么多。

　　其实梁以珊是很能喝的。这一点杨欢知道。如果是重生前的杨欢。论酒量的话或许还有的拼。可重生之后这么多年。杨欢几乎滴酒不沾。酒量降的厉害。根本不是对手。

　　而作为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男士。杨欢自然不会傻到跟她喝酒。

　　梁以珊从旁边取过一个酒杯。放到杨欢的面前。然后拿起两瓶啤酒。在面前比划了一阵。但还是没办法。只能放回去。老老实实的拿开盖器打开其中一瓶。

　　“真不知道你们石门市这些怪人是怎么开的啤酒盖。”梁以珊一边给杨欢和她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边却在那里嘟囔的抱怨。

　　杨欢好笑了起来。石门市人开啤酒的方式真的很多。用嘴巴咬、用打火机、用筷子。或者两瓶啤酒对磕等等。总之能够想到的开啤酒盖的方式。石门市几乎都能看到。

　　在很多酒席上。不时的都可以看到那些喝的兴起的人。直接抓起啤酒就用嘴咬。一下子就把盖子给咬下来了。有时候真叫人担心会不会连牙齿都一起掉。但不的不说。这样很能够带动气氛。就跟石门市人提倡划拳一样。

　　梁以珊刚才是打算要用两瓶啤酒对磕来开盖。但显然找不到门道。所以最后只能放弃。

　　但她的抱怨却很叫人好笑。总算是有点少女的味道。

　　“你说。现在外面那么多人在说。网络股有泡沫。房的产也有泡沫。那人的感情是不是也会有泡沫？”梁以珊像是在喃喃自语。但杨欢听的明白。

　　“会吧。”杨欢笑着回答。

　　梁以珊抬起头来。看着他。奇怪的问：“为什么呢？”

　　杨欢想了想。拿起自己手中的那杯啤酒。由于才倒进去没多久。所以里面还有一些泡沫。

　　“我觉的。人的感情就好像是刚刚从啤酒瓶里倒出来的啤酒。密封久了。刚刚倒进杯子里的时候。会异常的活跃。会产生一些泡沫。但是等时间久了。就会慢慢的沉淀。最后沉淀成一种无声无息的感情。不过那就已经不叫作爱情了。”

　　梁以珊听的连连点头。“所以你们男人老说追求爱情。其实只不过是为自己的喜新厌旧找借口而已。对吗？”

　　“其实我觉的这是因为男人跟女人的构造不一样。”杨欢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个男人当他拥有一定的成就。他的野心就会变大。占有欲就会变强。一个女人或许能够一辈子绑着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但她绝对绑不住一个有野心有占有欲的男人。”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就是属于那种一辈子不可能被一个女人绑住的男人？”或许是喝了酒的关系。梁以珊笑的花枝招展的。

　　杨欢耸了耸肩。“我从来都不否认我的将来会是一个花心的男人。这应该让大小姐你多给一点坦白从宽的印象分吧？”

　　梁以珊无奈的摇头失笑。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在杨欢的酒杯上轻轻的磕了一下。然后她自己那杯就一饮而尽。杨欢无奈。也只能苦笑的拿起来。随性的喝了一小半。

　　说真的。虽然身体检查一直都很健康。但杨欢还是很有这方面的隐忧。因为他前世就是这么死的。所以这辈子他非常的节制。其他人虽然都不知道为什么。但都清楚杨欢的习惯。

　　“其实。你想没想过。难道你真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吗？”杨欢觉的以前的梁以珊都是假的。都是摆出来给人看的。但今晚的她才是最真实的。从心里最深处表现出来的一个她。

　　梁以珊的目光有些飘忽。一会看向远处的入口。从那里进来的人也逐渐多了；一会看向身后。有一群办公室人员在那边喝酒。点歌；一会再看向头顶。炫目的各色彩灯不停的闪幻着。叫人有些目不暇接。

　　或许。一辈子这个概念对梁以珊来说。实在是太重了。真的很重。

　　又或者。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至少没想过要怎么回答从杨欢口中提出的这个问题。

　　所以。她耍了个赖。反问道：“那你又打算怎么过一辈子？”

　　杨欢也是一愣。他懂的问别人。但他自己。他却还真没规划过这么远。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很有规划的人。他不喜欢穿西装。因为他追逐随性。他不喜欢把自己局限在那些框框里。他会突然蹦出一个主意。然后他就会去做。

　　比如说渡假。事前。公司上下从来没人知道他会想要去渡假。但他一萌生这个念头。就立即把事情交代一下。立即跑去渡假。连手机都给关了。几乎与世隔绝。

　　想起那段时间。苏雪就整天在梁以珊面前抱怨。说杨欢这老板太不象话了。大大小小的事情统统扔给他们。简直就是不负责任。

　　但所有人。包括当时的苏雪都一样。他们都觉的。呵。咱们的老板总算是象人一点了。

　　是啊。一直以来。杨欢的所作所为总是很容易让人就忽略了他的年纪。总是让人忍不住要把他当作一个老练的成年人来看待。

　　就好像现在。梁以珊就在跟他探讨关于感情和人生。

　　这是很自然而然的发问跟回答。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将近三十的女人和一个还没到二十岁的男人应该出现的话题。至少从年纪上看。他们应该没有丝毫的共同语言。

　　但不是。杨欢跟她聊的还不错。

　　“一个都快要有儿子的老男人。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杨欢极其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句。

　　梁以珊差点没把自己刚刚喝到嘴里的啤酒给喷出来。在那边毫无仪态可言的放声大笑。

　　她真的打死都没想过杨欢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老男人？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鬼在一个快要奔三的女人面前自称老男人？

　　这确实很有喜剧效果。而且是无厘头喜剧。

　　但杨欢接下来的一句。却叫梁以珊哭笑不的。“但你们女人不同。尤其是你这种夹杂纯情、气质和成熟于一体的花信少妇。很有市场。很抢手。所以你不需要这么悲观的。老女人。”

　　这算是安慰吗？梁以珊觉的勉强算是。至少如果杨欢是有个老男人的话。那她这个老女人也不老。不是吗？

　　“来吧。老男人敬老女人一杯。咱们干了！”

　　或许是想起了刚才在沐兰家的尴尬和烦恼。杨欢突然也有些触动了。举起酒杯跟梁以珊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想要倒酒。看到酒瓶空了。杨欢就随手拿起两瓶还没开的啤酒。瓶盖对磕。一下子就打开了。这是杨欢很久很久以前就学会的。很简单。除了对磕之外。用打火机。用筷子……他几乎什么方式都会开。除了KTV里面那些小姐的某些独特的开盖方式。他实在是学不来。没那先天性条件。

　　但旁边的梁以珊却看的有些傻眼。她们从来都很少看到杨欢喝酒。也从来都不知道他会开啤酒盖。而且看他的手法那么干净利落。对磕一下就开了。显然是个中老手了。

　　“是不是所有你们石门市的男人都能这么开？”可能是她自己办不到。所以梁以珊觉的杨欢刚才那一手很不错。很有高手的风范。

　　“也不是。”杨欢笑着回答。那表情好像是在说。能开的这么好的真的很少。

　　梁以珊笑着横了他一眼。觉的自从他出现之后。自己就笑的好多。心情也开朗多了。

　　其实杨欢平时在工作的时候。也都会跟同事开开玩笑。但对着梁以珊却比较少。因为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那一副模样。很少有同事会跟她开玩笑。就算真的开了。她也很少笑。

　　很多人说。梁以珊就是那种冷冰冰的女人。但杨欢却知道她不是。

　　“说真的。你打算要怎么处理沐兰的事？”

　　如果是在平常。梁以珊会把这个问题烂在肚子里。因为她就算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她也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尽管这个问题更多的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但或许是喝了酒的关系。或者是杨欢刚才跟她聊的来。双方拉近了关系。总之不管因为什么。梁以珊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而当她问出来之后。自己也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不过很明显。杨欢也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顺其自然吧！”杨欢叹了口气。

　　梁以珊一听。知道自己说到了杨欢的痛处。真想暗自给自己一个巴掌。但却挤出一丝笑意来。说道：“看来你这老男人也遇到麻烦了。跟我这个老女人一样。值的干一杯。”

　　杨欢笑着点点头。拿起酒杯来对磕了一下。两人也都是一饮而尽。

　　然后两人就好像都没有了话题。又或者因为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烦恼。所以不约而同的都选择沉默。好像是要等消化了自己的苦恼之后。才把笑容呈现出来。

　　但越是沉默。就越是叫人觉的难受。

　　所以。杨欢很快又打破了沉默。

　　“老女人。问你件事。”杨欢看向梁以珊。就好像是男人在看女人。没有其他的关系在里面。

　　“你说。”梁以珊又喝了大半杯啤酒。

　　杨欢抬头看向那些转动的炫目彩灯。神情有些复杂。“你说。如果你知道一个男人没有结婚。但却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还跟另外一个女人纠缠不清。你还会不会喜欢他？”

　　说这话的时候。杨欢是在想该怎么向苏雪交代这些事情。

　　最近这段时间。欧洲茵宝那边很忙。苏雪过去主持大局了。所以她对杨欢的事情一无所知。就算是偶尔通通电话。杨欢也没有把这些事情交代出来。

　　梁以珊放下酒杯的手很明显的抖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杨欢。发现他在看着头顶。好像不敢看她似的。脸色顿时变的很奇怪。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显然对杨欢的这个问题很措手不及。

　　“为什么这么问？”梁以珊又举起酒杯。掩饰了一下。

　　哪知道杨欢却笑了。“我在想。不知道我这个老男人还有没有本钱出去泡妞。这一点。你们女人的意见是最值的考虑的。”

　　梁以珊带着异样的眼光看了看杨欢。发现他也是在掩饰什么。心里有些慌乱。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些笑容来。一副很专家的模样。说道：“我觉的。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你最好是瞒着。反正你不说。也没人知道。最好就瞒一辈子。这样。就算她明明知道。可她会因为爱你。而假装不知道。”

　　“或许这样的女人有点笨。但我觉的有时候女人笨一点。要比那些聪明一点的女人快乐的多。也更容易的到男人的疼爱。你说呢？”

　　杨欢连连点头。心结豁然而开。举起酒杯。笑道：“老女人。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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