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惩罚到了最后一日，宿瑶起了个大早，乖巧地坐在小书案前。

        为了今天，她可是老老实实每晚回去全文背诵口诀，狠狠地努了把力。生怕哪个不对，晏庭就揪着她再加抄百八十遍。这罚抄的苦，她宿瑶算是吃够了。

        晏庭见她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倒也不奇怪，似是看穿她内心所想，煞有介事地摸出厚厚一本口诀，开始挨个考问。

        出乎他的意料，宿瑶竟然大都对答如流。就算偶有卡壳，顿一顿也能背上来。

        莫非是被打开窍了，准备奋发图强了？

        不管怎样，肯静下心来修炼就不错了。晏庭对自家徒弟的长进感到十分满意。

        “不错，看来是有勤加记诵。”合起口诀后，晏庭一脸欣慰地看着宿瑶。

        宿瑶悬着的心马上放了下来，偷瞄了晏庭的神色，确认了眼神后，开始了她的表演，“师傅，你看我，这几天已经深刻悔过了。”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走到哪里，你都是我值得仰仗的好师傅。我怎么可以有事不告诉你呢？真是太不应该了！”说到痛心疾首处，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仿佛她说的当事人不是她本人，是隔壁村二叔家不争气的傻儿子似的。

        晏庭感觉自己耳朵烧得很，虽说是为了不可言说的理由才成为了她的师傅，但是这个父他可是万万不敢当的。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回话，“咳，既然知错了，那这次就免了，下次不可再犯。”

        宿瑶见晏庭神色放松，抓紧机会问到，“那我今天能歇息一天吗？明天开始保证好好用功！”

        这两日也着实把她抓的紧了些，适当的放松一日也无妨。晏庭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随意安排了。

        宿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喜悦的气息，晏庭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严格，让她得到一次奖励便如此欣喜。

        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口袋灵石递给了宿瑶，开口道，“自己去山下散散心吧。明日修习不可惫懒。”

        宿瑶眼睛里都冒出了金光，就差叫声爹了。原来稍微服个软，师傅就这么好说话。“谢谢师父，我一定给你带好吃的！”

        宿瑶拿着灵石开心地溜走了，晏庭从未见她跑得如此轻快过。在思索是否应该对她再宽松些，修仙之路何其漫长，若是太拘着她的性子，不知日后想起来，是否会埋怨自己。

        回到寝院的宿瑶，边走边迫不及待地脱下衣衫，炽阳见她如此急迫，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的有这么急吗，瑶公子？”

        “良宵一刻值千金！晚一会儿就损失上千呢！”她抄起二人事先问扶柳借好的衣服，向炽阳扔去，“你跟我一起换，快点儿！去晚了没有漂亮姑娘了怎么办。”

        炽阳也跟着换好了衣服，把发髻高高束起，变成少年的模样。宿瑶凭着前世学来的换头手艺，将两人的眉毛加粗，两鬓加深，摇身一变，成了两个眉眼透着英气的俊秀公子哥。

        “阳公子，不错呀！”宿瑶玩味地拍了拍炽阳束得平平的胸脯。

        炽阳看着宿瑶，勉为其难地甩了甩头发，“也就是能让姑娘为我倒贴的程度吧。”

        宿瑶嗤地笑出了声，拉着炽阳一起走出院门，升剑腾空，直奔灵妓坊而去，“冲！选妃去了！”

        站在院子里修剪枝叶的晏庭，看着远处飞速奔驰的小破剑，剑上之人还束着与平时大相径庭的男子发髻。

        真是一如既往的孩子心性，难得放松，就由她去吧。

        转身继续看他修剪过的枝丫，见到地上落一地的枯枝，轻轻一挥衣袖，便化为了一团白烟。

        放下剪子，回到他的大石头上继续闭目打坐了。

        宿瑶和炽阳，兜里揣满了灵石，走起路来都格外有底气。宿瑶神气十足地到处走走逛逛，东买一把小扇子，西买几个小符咒。走着买着，来到了集市上唯一的灵妓坊——探春坊。

        三层高的小楼，也无花花绿绿的点缀。外表倒是与其他酒楼别无二致。但内在，可是大有乾坤。

        期待了三天的二人，到了门外忽然开始有点胆怯了。站了半天，谁也没有先进去。互相对视了一眼，

        宿瑶：“走吗？”

        炽阳：“你先。”

        宿瑶：“这事儿我不熟哇，先左脚还是先右脚？”

        炽阳：“难道我熟？先右脚吧。”

        二人杵在门口，还在互相拉扯，谁都不肯先迈步。

        “二位公子，既已至门外，怎的还不进来坐坐？”一个温柔的女声，笑盈盈道。宿瑶和炽阳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那声音的主人是个极尽柔媚的女子，穿着不似想象中的暴露，光是那段纤细光滑的脖颈，看了直引人无限遐思。

        也不管左脚还是右脚，宿瑶和炽阳一前一后地走入了灵妓坊。

        “茜娘见二位小哥好生俊俏，不知来探春坊，是想喝酒，还是想听曲？”茜娘迎着二人走入堂内。

        里面坐着三五酒客，正聚在一起边喝酒边看着大厅中央的舞台。灵妓在台上优雅地舞动身姿，轻若蝶影，时不时还能凭空飞起。

        “都要都要！”宿瑶兴奋地搓手手。

        炽阳在身后暗暗拉了一把宿瑶，“不知这里喝酒和听曲价钱几何？”

        茜娘掩嘴笑了笑，“咱们探春坊明码标价，一个姑娘奏乐唱曲是百个灵石，姑娘陪喝酒是七十个灵石，酒钱另算。您二位放心，绝不暗中抬价。”

        宿瑶掂量了一下袋中的灵石，光是晏庭下午给她的，就有二三百了。冲着茜娘豪气地大手一挥，“来两个姑娘陪喝酒，两个姑娘奏乐，再来一壶好酒一桌好菜！贵点没事儿，给我找个像你这样好看的姐姐！”

        茜娘媚眼含笑，挽着宿瑶朝二楼厢房走去，“行，姐姐知道了，这就给你去找。对了，怎么称呼公子呢？”

        宿瑶看了看厢房，一张长几，几个坐榻，点了淡淡的熏香。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楼下的舞妓。

        “叫我阳公子，这位是我的同窗瑶公子。”炽阳含糊地说着，到烟花之地，也不便暴露姓名。

        “好嘞，杨公子，姚公子，您先坐着品品茶，姑娘们待会儿就来。”茜娘知趣地不问二人身份来历，含糊地给二人冠了个姓，为她们沏了壶茶，就下去点人了。

        茜娘走后，宿瑶不安分地起身，又是闻一闻熏香，又是对着房内的四壁敲敲打打，看看是不是别有洞天。绕屋一圈，却是一无所获。

        “你干嘛呢。”炽阳嘬了口茶，问她。

        “这熏香是在正常不过的香，屋里面也没有床呀。这是喝的素酒？”宿瑶大失所望地坐下来，沮丧地托腮。

        炽阳不知什么是素酒，但却好像明白宿瑶意有所指。她想了想以往族中姐姐们说的话，神秘兮兮地对宿瑶说，“你且等着吧，有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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