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的嫉妒心
吕征渐渐发现，分开越久，他对郁南乔的点点滴滴中所在意的就越多。
比如之前的他并不会在意，郁南乔在他到来前的那任同桌，和她是同一天生日。
每年的那天，都会看到她掐着农历生日的零点发□□说说对方，互祝生日快乐。每年截图上一年的内容，层层叠叠和套娃一样，记录着两人相识后的每一次生日。
吕征原本是不在乎这种形式上的东西的，因为无论郁南乔写什么发什么，每年的那一天，自己总会是那个陪她吹蜡烛的人。
可自从两人各自进入大学之后，这种莫名的不安开始肆无忌惮地蔓延。
“按时长大，解锁20岁。小弟”
格式没变，今年的配图是皮卡丘。
“宝贝儿生日快乐！()---”
郑希桐。
“乔宝生快！一年比一年好看！”
舍友。郁南乔只有这一个学西语的舍友，两个被自己专业排宿舍剩下的人，在这个四人空间的双人宿舍里“相依为命”。
“生日快乐么么哒～(3)-☆”
学生会部门同事。
………
吕征情不自禁地被一溜儿祝福感染，笑容也随之溢出眉梢。
“99”
嗯？99？
刷评论刷得正舒服的吕征皱了皱眉，这人好像没见过啊？
一条条都认真回复了感谢的郁南乔对此倒是干脆——“滚”，配上一个民咕咕疑惑的表情包。再刷新时，这条留言已经被整个直接删除了。
吕征的“生日快乐”只打到一半，就被突然吹响的集合哨召唤走了，再回来时就到了收手机的时间，于是那一年郁南乔的生日，吕征唯一做了的事就是——点了个赞。
吕征日常琢磨着是不是该给郁南乔买个小礼物，弥补一下自己在她生日那天的缺憾，但又不知道送什么好，问舍友吧，他们好像也不太懂，为了给个惊喜也不能直接问郁南乔想要什么。于是我们的小吕同志就这么在每一个拥有手机的周末，面对着手机里的购物app们抓耳挠腮，一抓就是小半年过去了——抓到了自己生日那天。
“年年岁岁，万喜万般宜。致我的竹马小哥吕征”
吕征万万没想到郁南乔给他的惊喜远比他想给郁南乔送去的礼物来得早。
配图竟然是一幅手绘速写，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临摹的自己去年寒假在派出所实习的时候，所长给拍的一张照片，当时只是觉得所长随手拍都好看，一时兴起发给了郁南乔。
“乔宝你看你竹马还缺小青梅不？天晴了雨停了我又觉得我行了”
“既然你有人了那你和北航那个御姐说一声考虑一下我呗？”
“为什么有人能把冬执勤穿出超模的感觉啊(_)
说着我把身边thenorthface穿成保安服的弟弟打了一顿”
“兄弟萌散了吧，追不到追不到。”
“身材我可以现练，学姐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今天人家生日啊喂你们一个个戏精正常一点，装也装得像一点啊换个阳刚点的昵称再来！”
吕征在图书馆里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在同桌同学的集体“注目礼”中倍感羞愧，双手合十道歉。
“我有好好长大。”
终于等来吕征留言的郁南乔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当时他应该不是看到那个傻瞎说多想了才只给我点了个赞！
舍友却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笑，“爱惜”地摸摸郁南乔的脑袋，把她刚洗完吹干的头发撸得一团乱：“乔宝你怎么回事啊？这是你把他当竹马，人家把你当妈的节奏啊！”
“那以后你侄儿掏钱点的奶茶别喝了。”
“不行，要喝。”
郁南乔假意嫌弃地瞟了一眼舍友，回到手机屏幕上的双眸中荡起笑意。
他还记得啊。
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
那是吕征搬来平安的第一个生日，妈妈刚入职又是护士长，照例夜班，所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郁南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捧着一个小小的慕斯蛋糕，非拉着他唱生日歌。
可吕征早已暗下了决定，不再过生日了，因为吕振明牺牲的日子和他的生日相隔不过几天，甚至连当时那个蛋糕都还在冰箱里没有全部吃完，他就离开了。吕征不想想起这件事，也就不想再过生日。
郁南乔抱着腿和他一起坐在床脚边，认真听完他讲述原因，仰起头看着透过窗子洒进黑暗房间中的月色清辉，扭头笑着对他说：“那你更得过生日了呀，还得好好过，这样可以告诉吕叔叔，你每一年都在好好长大，都在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
“可是那天下雨，没有月亮。你是不是自动给我加了什么奇怪滤镜了？”
郁南乔瘫倒在新房的柔软大床上，和吕征手牵手听他回答先前逼问过他、他又一直在逃避的那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
此刻两人真正地沐浴在如水月光下，郁南乔眯着眼回想着那段遥远的记忆。她其实对这段记忆也格外清晰，因为那天下午她才在学生发展处给团员证敲章时，第一次看到吕征的生日，等放学之后周围的蛋糕店又都被预订了，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吕征喜欢的口味。
回应她的，是身畔那人压上来的体重和炙热的吻。
——因为你，曾经是照亮我走向前的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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