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冷战
楚惜惜扶着清宁进来，见顾清然冷冷盯着身旁的江澈，赶忙打圆场：“果酒度数有点高，清宁有些喝醉了，阿澈见她站不住，就扶了一下。”
清宁的脸蛋娇红一片，眼泛桃花，半个身子靠着楚惜惜，脑袋耷在她肩上。
从来也没喝过酒的她，现下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刚才就是这样靠着江澈。
顾清然将清宁接过来，揽在臂膀里，对女友道：“惜惜，我先带她回去——”
江济连忙道：“我送惜惜回去好了，你不用担心。”
楚惜惜也微微笑道：“赶紧送清宁回去吧，我不要紧的。”
她的大方独立一直让顾清然格外欣赏，他点了点头，揽着清宁离开了。
见二人走了，江济这才松了口气，冲堂弟摇头叹息道：“完了，遇上这么个护妹狂魔，阿澈以后你的情路可要坎坷了。”
楚惜惜却是轻轻一笑，打量着江澈的神色道：“阿澈很喜欢清宁吗？你们刚才很亲近的样子。”
江澈低眉不语，江济却玩味道：“那是相当喜欢，背下里画了多少幅人家的画！”
“哥！”江澈不悦地看着他，很是不满。
楚惜惜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你跟清宁很是相配呢。”
说完她单手背后，向江济做出一个优雅的邀请手势，“可以请江先生跳个舞吗？”
江济清俊的脸上绽起柔和的笑意，欣然起身，朝她微微鞠躬，“乐意之至。”
江澈见二人相携而去，看着他们翩翩起舞的身影，不禁皱了皱眉。
-
清宁坐在车里，那阵难受的醉意让她止不住地晕眩欲呕，顾清然将她的的脑袋扶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
“现在知道难受了，这么让人不省心。”顾清然俯下头，看到一张红彤彤的小脸，伸手捏了她一下。
“以后你还敢不敢喝酒了？”他沉声问道。
清宁意识有些不清晰，觉到痛意捂着脸，眼睛里顿时蒙上一层水雾，冲他不满道：“你干嘛捏我的脸，还这么凶！”
她虽然难受，依旧推开他的肩膀，将头靠着另一边的车窗，抿着唇不说话。
见她这副生了气的样子，他虽心里不愉，却收了那副冷沉的口气，低声道：“就知道跟我闹脾气，说你一句就叫凶你？”
她看也不看他，细白的手指抠着窗沿，轻声道：“你总是生我的气，我怎么做你也不会满意。”
“是不是因为你今天喝了酒，所以才这么不舒服，女孩子喝酒本来就不安全，你跟江澈搂在一起，外面的人看到会怎么说你，小小年纪——”他顿了两秒，冷声道：
“女孩子应该自重。”
清宁转过那双水光粼粼的眼来看他，胸口被气得起伏个不停，语气也彻底冷了，“我到底哪里不自重了？你总是以哥哥的身份，对我进行高高在上的教导，难道我不可以有朋友吗，江澈作为同学见我站不稳，扶了我一把，这也不可以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动怒，难道因为你是哥哥，我就要无条件地服从你？！”
顾清然冷冷地说：“上次是意外，这次也是吗。就算是朋友，你也不该跟江澈那样搂在一起。”
清宁哈了一声，气极反笑道：“所以他应该任我跌倒才对。”
他沉默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陷入了彻底的冷战。
清宁打开车窗，脸朝着外面吹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等到了家，清宁已经完全意识回笼了，率先下了车，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顾清然望着女孩生气的背影，眼眸沉沉。
他冷静的自控力在面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时，似乎全无用途。
月光下，两个少年人拥在一起的画面，就像针扎一样，刺在他眼里，心里。
他下意识地说出那些话，想让她像之前一样对他服软，可是她竟然全不理会。
那种氛围，只要他不眼瞎心瞎，完全能察觉出他们间的旖旎。
他当然不能放任不管。
在原地立了片刻，顾清然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程理事长，是我”
“当然，无须客气。”
“不过，我妹妹不想参加了，拿掉她的名额，让其他人替上。”
几句寒暄后，他挂掉了电话，重又坐回车里。
他揉了揉眉心，对司机低声道：“回棕榈泉。”
等宴会结束后，楚惜惜回到他们的公寓，见到屋里亮着灯，不免有些惊讶。
她走到书房，果然见到男友在对着电脑办公，旁边摆放着一杯浓浓的黑咖啡。
“清然，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今晚会在家歇息。”
她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坐到他椅子的扶手上，温柔地捏上他的肩。
他没有回答。
“怎么了，”她向来是心思玲珑的，见他脸有郁色，已是明白了几分，“你们吵架了？”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手指继续在键盘上动地飞快。
她将俏丽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柔声道：“小女孩嘛，你说她，她自然是不开心了，过两天就好了。”
她歪着头，着迷地看他无比隽秀的侧脸，轻轻抚上他的手，呢喃道：“很晚了，清然”
这是一个无声而诱人的邀请。几乎没有男人可以拒绝。
他只是侧过头，在她额上安抚似的吻了一下，说道：“你先去睡吧，我还要忙很久，今晚在次卧睡。”
“我越来越像一个怨妇了。”她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地对他道，“谁让我找你这么个工作狂做男朋友呢，只能夜夜空闺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去洗漱了。
等楚惜惜关上门，顾清然从屏幕前抬起了头。
他揉了下太阳穴，那些素来擅长的阿拉伯数字，此时此刻，每一个都让他无比烦躁。
心里就像空了一块，不是一场欢爱就可以填满，似乎怎么填也是填不满。
他打开抽屉，从里侧找出烟盒和火机，去了外面的阳台。
他极少抽烟。
可是此刻，站在落地窗前，对着城市车水马龙的繁华夜景，轻轻吐出烟雾，似乎让他焦躁的心境变得平和了一些。
烟雾缭绕之际，少女清灵脱俗的脸庞似乎在窗前一闪而过，让他产生了一丝不齿的快感，和些微的愉悦。
他闭上眼，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随后将烟支熄灭，回到房间内继续办公。
-
“什么？理事会取消了我的名额？”清然听到梦圆的话简直不可置信。
“小姨说，这是理事长同意的，也是你家人要求的，她也没有办法给你保留，你的名额已经被别人替了。”梦圆的口气很是失落，“我还想和你一块去香榭丽舍大街逛逛呢，这下全泡汤了，没劲死了。”
清宁死死地咬着唇，瞬间就能想到是谁取消了她的名额。
“梦圆，我现在有事，等会儿给你回电话。”
她立刻拨通了顾清然的号码，却足足等到快被切才接通。
“清然哥哥，方便说话吗？”她的语气平平淡淡。
“是为了夏令营的事找我？”他语气冷静而笃定。
“是你取消的？”
“对。”
他的冷峻让清宁有些难受，也让她一头雾水，“清然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别人能去，我不可以去吗？”
“你的期末成绩有目共睹，升学在即，眼下你该针对弱势科目补差，提高你的短板，而不是把重心放在玩乐上面。”
他公式一般的话让清宁难堪而羞耻，她被噎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争取道：“夏令营只有半个月，我可以回来再补习，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我已经跟妈商量过了，我们一致不放心你去国外，想出国玩，可以，前提是和家人一起去。夏令营的事到此为止。从明天开始，老师会去给你补课，我也会每周一次对你的功课进行抽查。”
见电话那头的她沉默不语，他淡声问道：“还有问题吗？”
“没有。”
“很好。”
他挂断了电话。
他突如其来的冷漠强势让清宁郁闷又不解。
难道他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生她的气，可明明挨骂的人是她，他到底有什么可气的。
他有如花美眷，消遣那么多，却要来对她管头管脚。清宁真是越想越烦闷。
她沮丧地跟梦圆说了她的争取结果。
梦圆同仇敌忾，吐槽起昔日男神也是毫不留情。
“做大神的妹妹真是惨哪，还好我没有哥哥，这控制欲也太可怕了，夏令营明明就是很正常的研学行为嘛，非不让你去，还要把你这么鲜活的美少女埋在纸堆里，这是人干事啊！”
“他也是为了提高我的成绩。”清宁没精打采地说。
“哎！我认为，在你被作业彻底淹没之前，我应该拯救一下你，带你去relax一把。”
清宁靠在沙发上，神情低落道：“我哪里也不想去了，只想在家把数学和物理努力学好，不再让他看不起我。”
“大神的脑回路跟咱们又不一样，你不要被他带沟里去了，抛弃我这个小伙伴啊！马上咱们都要分开了，陪我去玩嘛！”
清宁叹了口气，道：“去哪里？”
“一个好地方。”梦圆故作神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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