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外貌攻势
食时暖橙色的光芒尚未消融，氤氲着食物温软热意的白雾，像是不期而至的云降落在人声鼎沸的食摊，无声描绘着平凡而又美好的烟火气。
穿梭在喧闹早集的江玥宁，看着热情洋溢的食肆掌柜，笑容友善的路人，表情却逐渐微妙起来。
尽管她已经意识到万人嫌任务的不对劲。
但还是没想到仅靠外貌攻势，绷着脸走出六亲不认步伐的她，居然没有收获任何续命的厌恶值。
果然像伴夏表妹和阴郁的落魄男人，都只是种难能可贵的福利吗？
不过，没关系。外貌攻势仅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的行动才是重头戏。
而这一切落在常炼的眼里，便自动解读为：表情肃穆的安宁世子在筹谋事业的情况下，也不忘来市集体察民情，与太子殿下平日的行事作风殊途同归。
会因哀民生之劳苦而沉凝深思，却又保持着坚韧的心性，坚持最纯粹的方法勇往直前。
接下来，就让他期待一下，世子究竟会做到哪一步吧。
——
喧闹集市的另一端，小厮打扮的灰衣男子，趾高气昂地呵斥着：“喂，老头儿，你不会以为鞠躬道歉，就能解决这事吧！我家少爷这身绸缎长袍，可是有价无市的极品。”
“还求两位爷再宽恕些，是这风把箩筐吹到少爷身上，不是小老儿有意弄脏贵人的衣服。”背脊快曲折到石砖上的老农，颤抖的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要不小老儿帮两位爷把衣服洗干净行吗？”
“洗干净？”灰衣小厮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斜着眼将老头从头打量到脚后，讥诮又刻薄地评价道，“你那粗手粗脚能洗干净吗？还是说你想趁机把我们少爷衣服带回家。”
伴随着两人的争执声加剧，聚拢过来的人也渐渐增多。
闻声而来的年轻市吏，颇有担当地站出来调解道：“老苍出来做点小生意不容易，而且这老人家已经再三向你们道歉了。你们主仆二人把长袍上面沾的土拍掉，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按照理说，市吏也已经出来好声好气地劝解了，衣服蹭点灰也不算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正常人这时候就应该顺着台阶下了。
可偏偏这灰衣小厮脸上的戾气却更重了，他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大白鹅，梗着脖子嘎嘎反驳道：“他不容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怎么？这集市只允许我们少爷长袍被弄脏，还不允许我们主仆讨公道了吗？”
而这位年轻的市吏，显然还没经历过什么风浪。遇到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只是忿忿不平地抿紧双唇半晌后，才憋出一句：
“你这小厮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只是大风吹翻了老人家的箩筐，才弄脏你们公子衣服。大家都体面一点不好吗？这位公子你说呢？”
“本公子？”衣摆下端挂着淡淡灰迹的白衣公子，闻言冷漠地瞥着将他当做救命稻草的老者，与满目期待的市吏一眼，皱眉后退道，“本公子觉得我家小厮说得对，弄脏本公子的衣服一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至此，神色各异地围观者们纷纷保持着缄默，甚至有不少人朝老农投去了爱莫能助的目光，低叹着老者的不幸。
“求两位爷放了小老儿吧。”满脸憔悴的老者只见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便只能以一种卑微祈求的方式弯下膝盖，伏跪在地，正当他准备用最后无助的卑微低语祈求时，
便看见一个好看到雌雄莫辨的男子，大步走到他身前，清润地开口道：“本世子也觉得不能这样算了。”
一时间，围观者的目光都复杂起来，不少人紧张地握住拳头，甚至有好事者在后面吹了声悠长的口哨，显然是期待着新人物的入场能为局势带来新变化。
在众人目光中落定的江玥宁，不禁在内心暗暗为自己鼓气，这次的计划一定没什么问题。
表面却揉了揉耳朵，按计划嚣张跋扈地说：“你们吵到本世子的耳朵了，本世子也要来这讨个公道。”
原本还人头攒动的喧嚣集市，转瞬间便安静下来了，不少围观群众的表情已经是一片空白了，显然是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向这个方向发展。当然也有几个头脑灵活的人开始躬身作揖。
更有人已经开始暗戳戳地打量着白衣公子和江玥宁，似乎是在期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被众人或明或暗期待的江玥宁，正垂眸凝视着飞速飙升的续命厌恶值。面对这久违的成功滋味，她忍不住在心底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感慨这次的纨绔扮演简直完美。
接下来，只要她按计划出手，收拾这对别有用心欺负老人的主仆，就可以……
“砰”
一道冰蓝色的身影快于江玥宁的思考，一拳撂倒了仗势欺人的灰衣小厮，随即长腿横扫，直接将白衣公子踹进了旁边的树坑里。
一边用脚控制住灰衣小厮的肩膀，一边将对方欺凌老者的话原路送回：
“你们不会觉得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吧，我们世子耳朵可是有价无市的珍品。既然你们这么讲究公道，应该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被抢台词的江玥宁：“……”
常炼…这个常炼！
她就知道常炼今早的斯文儒雅都是表象。
至于对方承诺的嚣张跋扈……也表现地太出色了！完全抢过了她这个万人嫌的风头。
幸好她还准备了相应的对策，来应付这种突发情况。
正当心中揣摩备案的江玥宁，准备重新冲上去拉取仇恨值时。
一道高亢凌厉的男声破空而出：“大哥！！！”
只见圆乎乎的陈元琥从人群中跑出来，直接用身体拦住所有的去路，用目光仔细检查着：“大哥，你没事吧！”
江玥宁：“……”她现在说她没事，会有人相信吗？
“哼，他能有什么事。”从树坑里爬起来的白衣公子，黑着脸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鄙夷地瞥了满脸殷切的陈元琥一眼，“大家身为都身为豪门贵胄，你们就不能体面一点吗？”
这义正言辞的模样，似乎已经是忘了他上一秒，是怎么拒绝这样提议的市吏。
此刻面上隐隐露出焦急的陈元琥，根本就不惯着对方的阴阳怪气，直接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闭嘴，你没听到刚才在说什么吗？不要再吵到我大哥耳朵了！”
紧接着，他像是根本没意识到那只「吵到耳朵」是句托词，还颇为关切地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的江玥宁，“大哥，你需要去医馆检查一下吗？”
勉强安抚住关心三连击的陈元琥后。
江玥宁眼见到手的厌恶值越来越少，终于决定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便神情严肃地喊道：“你们这样瞪着本世子的朋友算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想对本公子这个幕后主使者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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