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9
贺怀兮出生之后, 便被带到贺宅了。
今兮和贺司珩工作太忙，两个人又是事业心很重的人，他们可以为了孩子牺牲小部分时间, 但不能为了孩子牺牲很多的时间。
这是二人在今兮孕期时达成的共识。
你永远是你, 而不是谁的父母。
你是为了你自己活着, 而不是为了成为她的父母而活着。
贺司珩工作时间非常不规律，白班夜班交叉, 时不时还得加个班, 照顾贺怀兮, 简直是天方夜谭。比其他，今兮自己也没好多少。虽然她工作时间规律固定, 但是白天必然是不在家的。再加上偶尔还得全国巡演, 每次巡演都得离家一个多月，别说照顾贺怀兮了，就连见一面都悬。
所以贺怀兮自出生后便带到了贺宅。
主要由爷爷奶奶照顾。
最开心的当属于素了。
于素生完贺司珩之后身体发生变故, 无法再生小孩儿。这是她一直以来的遗憾。
她本身是非常喜欢小孩儿的类型, 更何况，这还是她的亲孙女儿，每天含在嘴里怕化了, 捧在手里怕摔了, 可别说有多宠。
而且因为贺怀兮在贺宅, 今兮和贺司珩也搬了回来。
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一家人在一块儿。
一个家热不热闹, 就看家里有没有小孩儿。
贺怀兮算是泡在蜜罐里的小孩儿了。
不止爷爷奶奶宠她, 就连贺司珩和今兮的一众好友, 都疼她。
最宠她的, 当属周杨。
今兮和贺司珩都结婚两三年了, 周杨依然没有固定女友。
他经常来贺宅蹭晚饭，每次来，都会带一堆东西，不无意外，都是送给贺怀兮的。
贺怀兮才几个月大，成天只会咿咿呀呀，还没学会说话，就被周杨抱着，一字一句地教她：“来跟我念——帅、叔、叔。”
今兮：“……”
贺司珩无奈地扯了下嘴角，“她听得懂你说的话吗？”
周杨：“要从娃娃抓起，你懂吗？”
他沾沾自喜道：“只要我一直和她说我是最帅的，等她认人的时候，也会觉得我是最帅的那个。”
今兮无语：“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周杨：“我不管，我就要做最帅的那个。”
今兮思忖几秒，道：“最帅不太行，但最傻应该是可以的。”
周杨面无表情地盯着今兮瞅了几秒，而后，抱着贺怀兮往沙发的另一侧挪了挪，不轻不重的声音，刚刚好能够让今兮听到。
“怀兮，咱别听你妈妈的，你妈妈这人就不行，在她眼里最帅的只有你爸，但你爸这种有妇之夫，怎么能帅呢？帅哥永远都是单身的！”
今兮：“……”
贺司珩：“……”
周杨都快三十了，依然不靠谱。
说话不靠谱，做事也不太靠谱。
贺怀兮周岁宴的时候，有抓周的环节。台面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不少东西，大多都是传统的笔、墨、纸、砚。又因为贺司珩是医生，今夕是舞者，二人还加了听诊器和芭蕾舞鞋进去。
但是，在摆放东西的时候，今兮从中发现了一瓶红酒。
今兮拿起那瓶红酒。
不等她开口，红酒的主人就率先发难：“你干什么动我的东西？”
今兮看向周杨：“哪有女孩子抓周抓红酒的？”
周杨：“万一呢？”
今兮头疼。
周杨倒是想的很美满：“万一怀兮就喜欢喝酒，那她以后就可以接管我的酒吧了！”
今兮恨不得把他打成王八。
在今兮愤恨的眼神里，周杨颇为幽怨地将红酒换成了车钥匙。
“我已经退一步海阔天空了，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
车钥匙，怎么着也比红酒顺眼。
今兮忍了。
好在后来抓周时，贺怀兮的手四处摸，摸到周杨放的车钥匙。
周杨一惊，很是激动：“怀兮喜欢车是吧，没事儿，你帅叔叔给你买车！你想要什么车我都给你买。没事儿，叔叔有的是钱。”
话还没说完，怀兮就把车钥匙给扔了。
周杨嘴角的笑僵住：“宝贝儿？”
今兮笑了。
贺司珩也笑，“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舍得，怎么到我闺女这儿这么大方？”
周杨干脆不隐瞒了，“就这么说吧，我对你闺女有了别的想法。”
贺司珩眉梢轻挑，清淡眉眼滋生出压迫感。
周杨：“要不你这闺女，当我干女儿得了。”
贺司珩和今兮对视了眼。
贺司珩：“我家都由她做主，这事儿你得问她。”
周杨于是眼巴巴地盯着今兮。
正这时，那边传来欢呼声。
三人统一望了过去。
——贺怀兮抓周，抓到的是贺成拿出来的一只派克笔。
贺司珩说：“那支笔，是我妈送给我爸的第一份礼物。”
今兮挑了挑眉：“这……样吗？”
贺司珩：“嗯。”
或许冥冥中，就注定了，贺怀兮是贺家的掌上明珠。
“喂，你俩说说啊，怀兮宝贝多个干爹不行吗？而且还是这么帅的干爹，”周杨自夸起来，“你们看，我虽然女朋友多了点儿，但我又不想结婚，以后呢，也不会有孩子，所以我的财产，估计都给怀兮了。”
今兮：“——行啊。”
周杨愣了几秒：“啊？”
今兮：“我说，行啊。”
周杨激动的眉飞色舞：“真假的？”
今兮莞尔：“真的。”
周杨这人，如果是把他当男朋友相处，必然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但交朋友——他又是个不错的选择。要不然，贺司珩也不会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友。
他看似混不吝，但做事向来靠谱，要不然，越色也不会跻身成为南城最大最好的酒吧。
但有的时候，周杨做事也不太靠谱。
比如说。
贺怀兮周岁礼过去不到一礼拜。
她这位干爹就送了她一份见面礼。
一辆帕拉梅拉。
市值两百万多。
难得周六，贺司珩也休息。
吃过晚饭，贺司珩和今兮带着贺怀兮在院子里散步。
就看到这么一辆庞然大物，驶入院子外的停车场，车主分外嚣张地滴了两声喇叭。
是辆新车。
二人都没印象，以为是来找贺成或是于素的。
却没料到，车主是周杨。
今兮以为他换新车了，“怎么买这个颜色的车，像是女孩子开的。”
周杨指尖甩着车钥匙，“这车就是给女孩子开的。”
今兮内心浮起一种想法：“该不会，是给怀兮开的吧？”
周杨：“猜对了——！”
饶是贺司珩，都蹙起了眉。
“怀兮才一岁多，要这么大的车干什么？”
“你们开啊！载着她，多拉风！”
“……”
周杨理直气壮，对怀兮说：“放心，有干爹在，保准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今兮左右张望：“张叔，我的水管呢，我要拿水滋他。”
管家憋着笑：“少夫人，水管在这儿。”
周杨慌了，把车钥匙往怀兮的婴儿车里一塞，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边跑边喊：“怀兮，干爹下次再送你一台车——”
今兮烦死他了：“你别来了。”
今兮是真没见过，有人送一岁大的孩子，一台跑车的。
周杨也是真没见过，收礼的人这么暴躁的。
周杨私下发微信问贺司珩：【阿珩，你家天鹅公主是不是产后抑郁了，现在脾气可真不好。】
消息发出去，不到五秒钟，“叮——”的一声，收到回复。
是条语音。
周杨点开，透过听筒传出来的，是道女声。
声线潺潺如流水，温柔的不能再温柔了，就是语气，像是要把他咬碎般，“你再送怀兮这样的礼物，我就让周叔叔给你安排相亲。”
周杨：“……”
女人，你的名字叫恩将仇报。
好在他是个以德报怨的大好人。
过不了多久，又送了一台车给贺怀兮。
只是这台车比起上台车，显得小家子气了，一点儿都不符合周家少爷的大手笔人设。
一米多长的玩具车，五岁以内的小孩儿能坐进去开。
两万块就搞定了。
周杨很烦：“一定要我送这么便宜的礼物你们才开心吗？”
今兮倒是挺满意的，她抱着怀兮，突然眨了眨眼，几乎在用气音和贺怀兮说话。
嘀嘀咕咕的，周杨听不见。
没过多时，今兮把怀兮放在地上。
贺怀兮就这样磕磕绊绊地走着，走到她干爹的面前，小手扯着她干爹的裤脚。
丑小鸭只有刚生下来那一个多月是丑小鸭，黄疸退了之后，皮肤细腻白皙，漂亮的不行。虽说可以是医院今年以来接生的最胖的婴儿了，但是只有那个时候是胖的。丑小鸭早就成为了小天鹅，一双眼珠子跟紫葡萄似的，眨呀眨，小奶音慢慢吞吞地喊：“——帅、干、爹。”
周杨眨了下眼。
又眨了下眼。
周杨懵了。
周杨震惊：“我操？”
今兮白他一眼：“小孩在，说什么脏话？”
周杨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我的我的。”
继而，他弯腰抱起贺怀兮，“闺女儿，来，再叫一声。”
贺怀兮双眼弯成月牙状，乖巧地叫人：“帅干爹。”
周杨：“啊啊啊啊啊——她在叫我哎。”
今兮：“嗯，叫你。”
她转头看贺司珩，嘀咕：“我怎么觉着，怀兮叫你爸爸的时候，你都没他这么激动。”
贺司珩淡声：“最激动的时候早就过去了。”
今兮好奇：“最激动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贺司珩抬头，无波无澜的眼里，滋生笑意。
他说：“你答应嫁给我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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