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秦虞珊之母
“夫人，珩哥儿说了，前厅现下有些事儿，一会儿就过来。”
外面的丫鬟进来禀了张氏，张氏表示知晓了，就先退出去了。
“我听说嘉宁县主投得一把好壶，这会儿估计也心痒了，来了人去准备投壶的东西，一会儿把姑娘们也都叫过来，咱们离她们近些，不然老分开玩儿，咱们也觉得没什么趣儿。”
张氏已经打定主意了，祁氏虽为郡主，但毕竟是宾客，不过好在也很是赞同这等做法。
众人正聊着天儿，远远得看着纪家大姑娘纪黎往这边走了来。
“给母亲请安，给郡主请安，给诸位太太请安。”纪黎走进了花厅，先是按照规矩给众人行了礼才走到了张氏身边。
纪黎行事豁达，只不过上一世谢清浠与纪黎并没有过多的牵扯，现在想来，上一世的谢清浠，好似活的十分无趣一般，看着这纪家大姑娘，的确是与旁的小姐们不同。
这纪黎双眸含水，笑起来有两个梨涡，肤色也一如京中女子一般白皙，细眉微扬，衬得圆圆的脸蛋十分灵动，看着面上似乎天生带着几分精明之感，可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她穿着一袭玉兰花色浅绿半臂，下裙是绿色深一些的百褶裙，手臂间是一条白色披帛，腰间配了一个绣着玉兰花样的荷包，走路时又衬了几分稳重端庄之感，头上梳着一个元宝髻，发髻上有金饰的蝴蝶边夹，中间是一个发冠簪发。
因着今日是府中办寿，作为纪府大姑娘，自然是该好好带着各府的小姐好好玩耍才是，只不过不知怎么从嘉宁县主那边过来了，难道是有什么事不成？
“你不在那处好好陪着嘉宁县主，怎么跑我们这边儿来了？”
谢清浠疑惑的，张氏亦然，这个时候她不在，看着有些不合规矩。
“我方才去换了身衣裳，回来时县主说一道吟诗喝茶的忒没意思，听到这边说要把珩哥儿他们叫过来投壶，就让我过来看看珩哥儿什么时候过来。”
纪黎面上带笑，说的一番话也是让人挑不出错来，颇显大家闺秀之范，看来张氏把这个大女儿，教养得极好。
“那你且在此处与我们待一会儿，说前厅有事，没那么快来呢，坐下，与我们一同说说话儿。”
“是。”纪黎连忙应声坐下。
“我怕不是前厅有什么事，是输了谢大公子，现在肯定争着要赢回来呢。”纪黎开着玩笑，这意思，应该也是知道了当前前厅的事儿了。
“那小子惯爱犯浑，如今十四了连亲都没定下，是不稳重些，你且看今儿个哪个妹妹好，给母亲支支招，惯得把那小子管管才是。”
张氏又开始了，祁氏眼中眸色微动，知道她还没死心的。
“瞧你这话说的，今儿个分明是寿宴，倒要被你弄成给儿子相看亲事了。”
祁氏不咸不淡得一句话点醒了张氏，张氏心里却早留了神。
“今儿个各家来了这么多姑娘小姐，我都看花眼了，不如把你家谢六姑娘许给我家珩哥儿，我也懒得再相看。”
听到这儿，谢清浠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明明是张氏开玩笑说出来的话，此刻花厅中听完都是一阵欢声笑语，连着祁氏都在笑。
谢清浠抓着祁氏的衣袖不知如今该怎么办才好，祁氏发觉却给了自家女儿一个安心的眼神，毕竟这种玩笑类的话，当不得真。
“呵，这玩笑可不兴开，我家六丫头脸皮薄，你看把她羞得，就不怕我家国公爷知道了，说你肖想他女儿，让日后柏哥儿投壶再不故意输给你家纪珩。”
说完，祁氏又呵呵笑了几声，花厅里众女眷也都忍俊不禁，连带着张氏身旁的纪黎都笑出了声来。
“母亲可别说这样的话了，万一郡主让人去前厅告诉了国公爷，珩哥儿今天可别想抽身过来了。”
还是纪黎知道分寸，及时得止住了这场玩笑，女眷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纪家大姑娘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是我没分寸了，觉得谢六姑娘哪哪儿都好，怎么我就生不出来这样模样的女儿。”张氏终于止了玩笑，与一旁的纪黎说起话来。
“这若是旁人啊，我定觉得母亲偏心，可一看到郡主身边儿的谢六姑娘，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妹妹。”
纪黎从善如流，也说着类似的话。
“方才县主说谢六姑娘来了，我找了好几处地方都没见到，原来是乖乖得在郡主身边儿，我们却都在那边儿，六姑娘，一会儿投壶你可得跟我们一起，不让你在郡主身边待了。”
听到这儿，谢清浠愣了愣，投壶吗？她是会的。
“我哪儿会投壶？原在家中时，大哥哥曾教过我，我却怎么都学不会，纪家姐姐还是饶了我吧。”
这话谢清浠确实没说谎，上一世，这个时候她也是没学会投壶的，后来还是嫁入东宫与他一处，他手把手教，自己才学会了的。
听到这话，纪黎却好似有些意外，不过片刻又了然了。
“那昨儿个，珩哥儿还说要跟谢大公子好好学学投壶呢，也不知道今天他能偷学几分技艺来。”
前面的席面上聊的正欢，后面的人却知道怎么都插不上嘴。
不过也知道，这纪家大姑娘一来，也是抓着那谢六姑娘不放，看来此刻厅里，大家即便不知道的，也该清楚了几分。
“一会儿可要跟他们一起投壶吗？”祁氏知道女儿不会凑这个热闹，这番也是在问女儿的意思。
谢清浠只摇了摇头，祁氏便了然了。
“都说女儿爱跟着娘亲，今天我那个也说要待在我身边，我嫌她烦，就把她赶过去了，要是她能有谢六姑娘一半乖巧，我也放心多了。”
开口的人是谢清浠一直怎么忽略都忽略不掉的人，秦尚书府的许氏，也是秦虞珊的母亲，怎么样的女儿，就有怎么样的娘亲，秦虞珊蛇蝎心肠，母亲也不见得好的到哪儿去。
刚才见她一直在看戏，没怎么接话茬，谢清浠也没往她那边看，如今这突然开了口，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家里出了个成贵妃，独得盛宠多年，即便是皇后也得避其锋芒，所以她说话，也让许多人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许氏穿了一身暗橘色的上褂，里面是立领的上袄，上袄颜色样式虽然简单，但外面的褂子确实绣了大片的牡丹花，看那针脚，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下面的马面裙摆也同样绣上了牡丹，一应用度，皆是不俗，头上也梳了极具特色的牡丹头，那头面一看就是贵妃娘娘赏的，是以厅中除了祁氏这个郡主，对她也很是尊崇。
面上这几年看来日子过得不错，也瞧着年轻了些，明眼人知道，太子不受陛下喜欢，日后能不能从边疆回来都不知道，更不要提别的了。
“秦姑娘才是真真儿的大家闺秀，自幼多跟在贵妃娘娘身边，学的规矩也不跟咱们相同，你且不要太过谦虚才是。”
祁氏知这话是冲着自家闺女来的，许是今儿个众人都围着自家闺女说，她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是呢，我怎么敢跟秦家姐姐比？今日就是怕哪里做的不对，这才一直跟在母亲身边，夫人您客气了。”
到了这儿，谢清浠才算是真看明白，上一世原来真是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觉得秦虞珊千好万好，许氏且是个耐不住性子要出风头的，女儿又能好到哪儿去。
“看，我家这丫头终于是说了实话了，她就是记不住规矩，这才待在我身边装着乖巧的样子，回家，可皮了。”
说完，祁氏还捏了捏自家闺女的鼻头，对于这么亲昵的母女俩，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今儿个这场席面也算是热闹，前有张氏李氏想办法跟谢六姑娘说话，后来来了纪大姑娘，再有后面种种，女眷们也都看出来，这谢六姑娘，是吃香得很了。
“夫人，诸位太太，珩哥儿和南昌王弟次子清河郡王到了。”
有丫鬟上前来禀明，然后就退了下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两个少年郎走了进来。
谢清浠冷眼瞧着，这纪珩还是跟方才的装束一模一样，不过这南昌王次子清河郡王萧元荣……
不止谢清浠心里顿了顿，连各府女眷都面上神色各异。
看着来人，个头上就能看出来，南昌王的次子清河郡王年岁比纪珩大，所以个子也高了半个头，一头茂密黑色的长发束起，一张脸就如雕刻一般的毫无瑕疵，棱角分明，一双箭眉衬得精神无比，说起容貌的确俊美绝伦，如果忽略掉眼中装作不经意看到谢清浠的那一抹神色以及在京中的名声的话，这萧元荣的确很得姑娘家喜欢，穿着一身墨色锦袍，腰间配一把折扇，再一双暗织金纹的皂角靴，衬得人别样风流。
比起萧元荣的高调，纪珩真是低调多了，白蛇传的点点戏音传来，所有人心里都留了个神儿。
毕竟前厅那边如何，女宾管不着，可这南昌王家的次子清河郡王，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好色之徒，如今还没娶着个正室夫人回去摆着，听说后院儿里已经有了不少通房，近日更是听说已经有通房怀孕的消息，南昌王妃正在四处寻觅合适的女儿家好回去摆着，一想到这儿，连带着祁氏都把谢清浠往自己身后侧了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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