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永久绑定
背景：向哨au，披着趁人之危外皮的双向渴求，挺甜（呃）但很ooc有点扭曲的布鲁斯
备注：小哨兵撑到了他的向导来救他，而他也再也无法离开他了
cp：bruj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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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上首屈一指的向导将精神触角尽全力铺展开时，奔袭过他脸颊的风声都陷入一瞬的停息。
强大到甚至足以扭曲现实世界的精神力全部被投入他面前的仓库里，密密麻麻的精神触丝相互纠缠扩展，将现实世界拽入布鲁斯所凝聚而出的琥珀。
漆黑披风在空中飞扬成一道笔直的线条，在人为拖慢的不到两秒里，布鲁斯顾不上针扎似的脑袋，奔跑中近乎窒息的胸口，他对自己向导的身份产生了第无数次、也是第一次前所未有的恨意。
即使他这能扭曲现实的精神力之强悍已算得上当世仅有，可他拼了命拖延的一秒钟没能让他抵达目的地，没能阻止爆炸，没能在火浪掀翻他之前把他的孩子带出来。
他的孩子，他的罗宾，他的哨兵。
他的——
“杰森！！！”
嘶吼声淹没进建筑倒塌的轰响里，钢蓝色的双眼映着火光腾腾的地狱，耳畔全是空白的嗡鸣。
布鲁斯不知道这份恐惧、痛苦里是否有向导惯有的情感加成，他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发疼，精神力过度使用的反噬将近要了他半条命。但嘴角溢出的血没有止住他的步伐，身旁难得露出疲态的黑豹也没有停下，几个起跳飞快窜入仍在燃烧的残骸之中。
奇迹、奇迹，奇迹，这世上有人类的神明吗？有关注人类的神吗？你能听见吗？
手臂伸入滚烫的建筑碎片间，肢体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可虚弱的精神触角没能探寻到一丝一毫哨兵的气息，他甚至感受不到那个他已经非常熟悉的精神领域。
他记得，布鲁斯永远记得，杰森精神世界里那个和韦恩庄园一模一样的厅堂。他是被哨兵允许可以随时进入的向导，可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扇他走入无数次的大门。
有什么湿润的东西随着动作落下来，因为蒸发的太快也分不清是汗还是血，亦或是别的什么。布鲁斯觉得自己胸口有一个空洞，无望的寻找正在慢慢侵蚀着那里，好像随时等候着把他的一颗心都吞进黑暗。
脱离了肾上腺素激增时那种疯而不自知的状态，尽管手臂仍在挥舞，布鲁斯却控制不住去想，想那场可能会发生的葬礼，想孩子被炸到四分五裂只能靠挖掘机拼凑的身体，想管家的泪水、破碎的家庭，想落在地上声音轻不可闻的珍珠。
他的无声，直到黑豹用急促的吼叫呼唤他。
所有动作一顿，布鲁斯猛地站起来。跨过碎片堆积成的小山丘，被精神体呼唤声中的急切所震住的向导一眼便看见那只浑身火红的小狐狸。
它真的很小了。当本体陷入绝境时，精神体往往会缩进精神世界保障其在死亡前的安危。但被主人称作‘普鲁伊特’的小狐狸宁可把自己缩小成成人两个巴掌大的样子也要钻出来，不是杰森的命令，那就是孩子下意识的求救。
——他快撑不住了。
布鲁斯没有多话，扑上去就沿着狐狸蹲坐的位置开始挖。普鲁伊特让开两步，最后倒在黑豹艾伯特的脚边，困难地喘着气。
‘你好慢哦，布鲁斯。’
小狐狸发出很轻的叫声，比起埋怨更像是在撒娇。等到破烂的身体被抱出来后，它便消失在了艾伯特的舔舐下。
孩子的双手无力地垂在半空。布鲁斯的脑袋仍处于劫后余生的惶恐里，只有手是麻利的，从腰带取出提前准备好的针剂注入孩子的心口。
一针，两针。
不能再打了。
把姿势改成单膝跪地，弓着背听心跳从虚弱渐渐恢复，哪怕只有一点点。
布鲁斯伏下头，埋首在生命奇迹般的起伏里，痛哭出声。
哨兵的身体和精神力是息息相关的。无论哪一边太强或太弱，对未绑定向导的哨兵都是一种伤害。
基础的治疗过后，布鲁斯第一时间带杰森回了哥谭。哨兵的身体恢复能力在针剂的辅助下得到喜人的成效，但杰森仿佛消失了一样的精神领域让布鲁斯还未从失去对方的恐惧里彻底脱离，就又陷入另一种忧惧。
而专业机构的检查结果落实了他的猜测：“这孩子的精神领域几乎是毁了。可能是危机时刻为了维持住身体的机能，把所有的精神力都用在修复上，让精神世界彻底的暴露，这对哨兵来说和自杀无异。”
布鲁斯抿紧唇。但他看着床上仍在呼吸的孩子，仿佛被注入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开口问道：“这对他的影响有多大？有办法解决吗？”
“这个。”和蝙蝠家算是合作紧密的负责人犹豫了一下，叹气：“我不想伤害你，但直白的说，如果这是个普通家庭的哨兵，我会建议他们放弃他。”
“你先冷静，听我说。哨兵的精神世界和向导不同。现已知的资料显示，向导的精神力可以在自己与生俱来的精神领域外构建出另一个，我们称作‘表世界’的个人领域，这是向导独一无二的优势。”
“而哨兵一般只有一个精神领域，他们多出的精神力往往和身体强化程度等同，越是天赋卓越的哨兵身体能力越强。为什么我们一直要强调两者结合的契合度？正是因为契合度越高，这种精神和身体双向的矛与盾的效应就越强，甚至极端情况下，当哨兵失去唯一的精神领域时，向导可以把自己的表世界分享给哨兵。”
“没有精神领域，空有强大身体的哨兵即使不脑死亡，迟早也会被自己强化的五官逼死。所以要么把他放到白噪音室，余生都做一个离不开向导的植物人。要么……”
“由一个足够强大的向导和他结合，把表世界分享给他。”
布鲁斯喃喃。
被接话的负责人并没有露出轻松的神色，在布鲁斯离开前他嘱咐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对双方都有风险。不仅向导的精神力会削弱，哨兵也将终生无法和表世界的主人分离。他的所有都会直白的展现给向导，并受向导所桎，很少有人会愿意这样。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杰森就要死了。
布鲁斯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但凡有别的选择，杰森肯定不愿意成为随便哪个向导的附庸，即使这个向导是他。可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没有选择。
难道他能接受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做个植物人，再也不会醒来，永远只能躺在床上直到死去吗？
现成的，强大且可以掌控的，绝不会伤害他的孩子，也不会用龌龊手段控制杰森去做错误的事，最重要的是——能让杰森可能接受而不会醒来下一秒就自行了断的向导。
抬手摸了摸镜子里的面孔，布鲁斯沉默的凝视着、审视着，他余光里可以看见甩着尾巴转来转去的艾伯特，分明即将失去一半的领域，它却没事儿豹似的，甚至还有点，有点。
‘哨兵也将终生无法和表世界的主人分离。’
“布鲁斯老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阿尔弗雷德敲了敲门。
可耻的感觉被压入心底，布鲁斯打开门，冲管家点头示意了解然后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入安放着他的珍宝的白噪音室。
杰森醒来的时候，并不是在现实世界，而是在某片味道清新的草坪上。
普鲁伊特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他的脸颊，男孩儿揉揉眼睛，缓缓坐起身来，这才看到自己身处的环境。
映着蓝天白云的湖泊看上去美的像一面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明镜，而杰森就坐在湖边，背靠着一座小木屋，眼前是广阔到看不见边际的绿野。
“这里，是精神领域？可我不认识这、啊不对，我和布鲁斯来过，这是我俩旅行的时候去过的地方！”
杰森恍然大悟。但他记得自己的精神领域是韦恩庄园来着，难道死去后人的精神领域就会变吗？
“你还记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杰森惊喜地扭头，就看见布鲁斯从木屋里出来，没等他爬起来冲过去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一把将他抱起来，紧紧地搂进怀中。
汹涌的感情冲刷着他的心灵，杰森感觉到一阵感动、庆幸、狂喜糅杂在一起的情绪，几乎将他吞没。澎湃的爱意让孩子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脸颊通红，只能把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轻声说出自己以为来不及再说的：“对不起，布鲁斯。”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杰森，是我没能注意到你的情绪，没能保护好你，差点你就要永远离开我了。”
而那如果发生，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杰森愣了一下，他疑惑地歪歪脑袋：“布鲁斯，我好像听见你……”
“这是我要说的。对不起，杰森，我擅自为你做了决定。”
听完所有的事情，杰森感觉自己的脑袋简直跟被炸了一样，乱的一塌糊涂。
在这个表世界，他的精神体能够正常的活动——事实上它已经和黑豹快活地玩到一起了——他能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在正常运转，但同时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对整个领域的把控变弱了，虽然想做点什么比如变出朵花来这种操作很流畅，但涉及到整体的，比如门的掌控，比如整个环境的改造，都不再能随心所欲，如臂指使。
“所以，我现在其实是在你的脑袋里？”
“不，这里是属于你的。我只想救你，杰森，这件事交给谁我都无法放心，但我可以保证我绝不会掌控你和你的人生。”
布鲁斯抱着杰森，慢慢地绕着湖边走。杰森趴在他的肩膀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很久。
遵守承诺尽量隔绝和表世界联系的布鲁斯自然无法探究他的具体想法，他只能隐约感觉到纠结、恼怒，然后是零零碎碎的一些情绪。等到他们走回木屋时，杰森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没法甩掉我了，老家伙。一听你这种情况肯定不会有姑娘愿意和你在一起，这可怎么办。”
布鲁斯忍不住轻笑一声，在某种莫名的氛围下，他亲了亲怀中人的鼻尖：“总有人会爱我的，不是吗？”
联结已经不可能改变，杰森也并没有立马就去死的想法，他舍不得的太多。
他有些忐忑的想，以前布鲁斯给他做精神力疏导的时候，他就怀疑自己那点难以启齿的心思是不是全被对方知道了。而现在他们对彼此都如此赤白的情况，布鲁斯仍愿意亲吻他，这是否说明他已经被接受了？
回到现实世界，清醒过来的杰森和躺在他身边抱着他的布鲁斯对视，布鲁斯自然地低下头吻了吻孩子的眼睛和唇角，换来一双亮的仿佛能闪光的眼睛和泛红的脸蛋。
“阿福在等着呢。而且你现在还算未成年，杰森。”
男孩儿的脸颊不红了，它鼓起来就像条愤怒的河豚。知更鸟蹦下床，不肯再理会笑出声的大人，跑出门去和等待的管家先生来了个充满喜悦的拥抱。
某天下午，坐在湖边钓鱼的大男孩儿一脸放松地和身边的男人抱怨。
“我早该知道你，明明阿福也是向导，可你从来不肯让他给我做精神疏导，亏我还一直害怕被你发现。”
男人挑挑眉，平静地甩出钓鱼线，胸腔里流淌着两种不同但一样柔软的暖意。
一阵风刮过，非常不科学的把大男孩儿连同椅子一起吹到他旁边。气急下喊出来的“布鲁斯”被一个吻包裹。
远处黑豹用头拱着狐狸的肚皮，直到小家伙懒洋洋地翻了身，两个脑袋紧挨着躺倒在木屋的阴影下，而在此处，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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