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抉择
一两年前。
“悟儿，你见过你父亲了吗？”
素衣女子神色慌张。单与悟揉了揉太阳穴：
“我……好像看到了……我不太清楚，现在头好痛啊娘亲……”
素衣女子立马把单与悟搂在怀里，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好啦，乖……不疼啦……你哥哥这个小混蛋也又不知道去哪了……”
“娘……是不是有人来了……外面……很吵。”
单与悟抬起头，将素衣女子慌张的神色尽收眼底。这素衣女子便是他的母亲，凌双双。
“他们……要杀你父亲……”凌双双叹口气，“或许是时候走到头了……跟了他这么久，我也算是个罪人吧……”
“不！娘亲才不是！娘亲明明带着我救了好多好多人……娘亲还告诉我要学会善待他人……”单与悟连忙反驳。凌双双长叹一声：
“悟儿，乖，你找到你哥哥姐姐，走远一些吧。母亲可能……这次要留下来陪你爹了……”凌双双摸了摸单与悟的头，把他轻轻地推开。
单与悟眼眶湿红，又扑了上来：
“不要！娘亲……我不走……”
凌双双也眼眶红润：“是娘亲不对……不该让你们来到这个世上……”
“杀！！！”
“凌小姐，得罪了。”
突然有一群人破门而入，将单与悟和凌双双团团围住。另一对人长驱直入。
“快找那魔头在哪！！！”
“实在不行就用他的妻儿逼他现身！”
“大家！！！找到了！！！可恶，已经死了……身体里外好像都腐蚀烂了……”
“哼，这就是独吞异能之源的下场！！！”
“那……这两个怎么处置……”
“这儿！这儿还躲了两个小的！！！”
藏在木桌底下瑟瑟发抖的穆茶迟和单与空也被拎了出来。
凌双双认得，这领头人便是当今武林盟主。身边还有身着金色衣袍的三大家族的家主。
如此大阵仗，看来此次围剿，整个江湖都是是下定了决心要判决单寒独。
“禀报盟主，三位家主大人！！！没有找到异能之源！！！”
“我们也没找到！！”
“毫无踪迹……”
“不如问问他的妻儿吧！！！”
凌双双叹了口气，作为三个孩子身前的母亲，居然毫无畏惧：“我们真的一无所知……”
“凌小姐是好医师的，她的孩子们也都还未成年，我们不该这样对她……”慕容家主叹了口气。
“我赞同也不赞同慕容的话。首先凌小姐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确实不是罪人。但是，既然她的孩子们身为单寒独后代，就不能轻饶。”
“可是孩子们什么也没做啊……”
“很多父母的孩子不也什么都没做，还不是被人家父亲杀了……”
“……”
凌双双无助地看着众人放肆讨论这有罪无罪的事情，有看了看害怕不已的孩子们，有些绝望。
她完全不擅长战斗，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
只能希望……江湖正派们，可以网开一面吧。
武林盟主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这样吧。念在凌小姐悬壶济世的功劳，我们就放走她和她的一个孩子吧。从今以后也既往不咎。而剩两个孩子，就只好来承担他们父亲的罪孽了。毕竟单寒独死得实在是太轻松，难平众怒，而且他确实也害死了很多父母亲的孩子。”
“也好，我无异议。”令狐家主也发话了。
慕容家主摇摇头。百里家主抱胸而立：
“就这么处理吧，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那么，决定权就交给凌小姐吧。”武林盟主淡淡地说，“凌小姐，只有十息的时间考虑，不然就一个都带不走了。”
凌双双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众人的目光，孩子们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她深知无论哪两个孩子被带走，可能此生都不会再见。而且这两个孩子的下场定不会很好。
她是一个母亲，三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血，这叫她要如何抉择？！！
“快做决定吧，没时间了，凌小姐。”
单与空知道自己一定是要被送走了，干脆就一副死狗模样。穆茶迟也知道自己是女孩，肯定不会是被带走的那一个，也垂下了头。
单与悟知道自己从小就更讨爹娘喜欢，大概也猜到了结局，望着哥哥姐姐，目光里尽是不舍。
“娘亲……他们会对哥哥姐姐怎么样啊……”
单与悟扑到凌双双怀里哭诉着。
武林盟主一挥袖袍：“看来是做好决定了。”
“不。”凌双双打断，“我，带走这个。”
她的手，慢慢抬起，颤巍巍地绕过怀里的单与悟，指向了早就一脸无所谓的单与空。
这下，长得一模一样的单与悟和单与空两人都瞪大了双眼，望向满脸绝望的凌双双。
“好。那就各赴东西吧。带走。”
最让凌双双自我感觉罪恶滔天的，是单与悟临走时看向她那由震惊缓缓变为乖巧的眼神。
是了，她的悟儿向来是最乖最听话的。她还期待着要是能从悟儿眼中看到憎恨就好了，或许做出这样选择的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不已。
她的悟儿……还有迟儿……这辈子是娘亲对不起你们……如果还能再见，我愿以余生赎罪……
“娘……姐姐和弟弟要去哪儿啊。”单与空吊儿郎当地随口问道。
“他们……去了远方。娘也没有办法……”
“那我们以后会去接他们吗？”
“……”
凌双双不知道。应该不会了吧。毕竟是她自己亲生推开了自己的那两个孩子，今生，哪里还有颜面去见他们呢……
单与空抿了下嘴：“最好是不接啦。反正他们回来就是看我笑话，看我被你和父亲打骂。”
“空儿！”凌双双瞪着单与空。单与空一脸无所谓：“看吧，就是这样。你从来不会对单与悟露出这样凶神恶煞的表情。仅仅是对我。”
凌双双看着完全不懂事的单与空，一脸无助。空儿向来性子顽劣，像他父亲。可是……如果把他送走了，也许自己会更加后悔吧……
……
“小悟……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牢车里的穆茶迟紧紧抓住单与悟的手，害怕不已。单与悟将姐姐搂在怀里，安慰道：
“……姐姐，你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小悟……可是你太天真了……爹爹是坏人，我们是坏人的孩子，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姐姐……我都知道的。姐姐，你和他们说，你不是，你是娘亲的女儿但不是我爹爹的女儿，让他们不要为难你……”
“可是那你呢？”穆茶迟都要急哭了，“如果他们真的会放过我，那你呢？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啊！”
“别吵了！！！你们两个一个都走不掉。”
一旁负责押送的人一脸嫌恶和不耐烦。
“小哥，你听我说……我知道我爹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我作为他的亲生儿子，是不会逃避责任的。可是我姐姐，我姐姐他不是我爹爹亲生的，你们能不能、能不能放了她？”
“不能。哪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份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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