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过招
当单与悟再次醒来时，果然还是回到了熟悉的阴暗的牢房。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的是，他的双手被锁上了能够让异能者发挥不出异能的锁链。
恢复意识的同时，他又想起那些无辜的惨死于他手下的冤魂，突然间又没忍得住，蜷缩在角落里抱头痛哭，就像一只可怜委屈、皮开肉绽的小兽在角落里绝望地嚎叫一样。
这恐怕是他第一次不够清醒。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沙哑至极。
“你道歉干嘛……又不是你做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是我做的……是我……”
“单与悟！你清醒一点，你是谁？你不该这么卑微，一些人命而已……”
“你懂什么……你凭什么干涉我……我是谁用你教吗？你算什么东西！咳……”单与悟突然怒吼着，情绪激动之下甚至吐了一口鲜血。
“哼，冥顽不灵。”
……
“你……你怎么哭了……”
鹿子叶看到眼前的少年莫名其妙地泪流不止，一下子不知所措。
单与空也反应过来，询问道：“小悟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太痛了？我去给你弄点麻沸散来吧。”
单与空说完，也不再多问，自顾自地转身便马上出去了。
见单与空离去，单与悟才不憋着了，放心地双手抓住鹿子叶的双袖，把头埋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你这……又怎么了呀……”鹿子叶没办法，只好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慰：
“好啦，没事啦。无论曾经发生了多么绝望地事情，至少以后……会有我保护你的。”
“可是……我脏……我不配……我怕……”
鹿子叶不太清楚他具体经历了什么，只能感受到他的无助，于是叹了口气：
“不是你的问题……至少我觉得……没事的，都过去了……你一直都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的……”
“可是他们再也回不来了……我也……”
我也再也回不去了。
我终究不再是我。是一个……怪物。
鹿子叶能够明白，经受一年的折磨，单与悟的精神层面多多少少都有受到不可抹除的损害，更何况还有那样的一次经历，他的情绪波动极大，也是正常现象。
可是问题是自己不会哄人啊……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忙缓解他那种灵魂深处的痛苦。
这样的事情，自己作为没经历过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发言，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揣摩别人的思想状态呢？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
鹿子叶只好干巴巴地劝道。
“你以后……会一直在我身边吗？”单与悟又突然抬头，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地望着鹿子叶。
鹿子叶心头一颤，无法狠下心来拒绝，只好叹了口气：“我不能保证……但是，我答应你，在你不需要我之前，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鹿子叶……你怎么那么好呢……”单与悟低下头，喃喃细语，但还是被鹿子叶听见了。
鹿子叶心想，那我不得对你好点，万一你这个小反派以后……以后真的无法控制了，还是走上了反派的道路，如果这份旧情在这里，还是能够保自己一命的吧……
“鹿子叶……”
“我在。”
“你听着……如果以后……出了什么意外，能杀我的，只有你。”
“……不要这么说……不会有意外的……”
“万一呢？”
“没有万一。你相信我，我会把你治好的。”
鹿子叶刚夸下海口，就后悔了。
按现在的话来说，这应该属于是精神病了，他自己一个法医咋治啊……
“嗯，我相信你。”单与悟情绪似乎终于稳定下来了，“我好累……也好疼……也好困……”
“那就好好睡一觉吧……我守着你。”
鹿子叶安顿好单与悟躺下休息后，也盘坐在地上，手肘靠着床沿，手撑着头，小憩一会。
……
“子叶兄还真是天赋绝伦啊！我昨日不过教了你几招几式，今日你掌握得就已经十全十美了。真可谓是奇才！”
单与空收剑入鞘，由衷地夸赞道。
鹿子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真的嘛……我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就感觉那些招式做出来都是特别舒服，特别顺畅。”
“所以我说，天赋异禀嘛。”单与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噢，你看，小悟也出来看你练剑了。”
鹿子叶连忙迎上去：“你呀，怎么又自己跑出来了？不知道重伤未愈吗？回去躺着。”
“我躺了好多天了……也很久没有光明正大地晒过太阳了，就想着出来看看。”单与悟抬头眯眼看了看明媚的阳光，“我刚刚看到你出招了。果然，我没有看错的，你有这个根基在那里。可是为什么你自己也不知道呢……”
“唉，你就甭管我了。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好好养伤，玉凝露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哈。”
“可是，我也想看你练剑嘛……我自己已经无法再度习武，所以就是想看一看……”单与悟不由得撇了一下嘴，用夹杂着委屈、期盼和羡慕的双眼盯着鹿子叶。
鹿子叶突然觉得，要不还是不要给他恢复容貌吧。现在说实话，他现在这个有点丑的样子可怜委屈还撒娇自己就受不了了，以后要是有了个好皮囊那还得了，不得让自己神魂颠倒嘛！
虽然……神魂颠倒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子叶兄，你就依了我弟弟吧！以前吃的苦实在太多了，现在咱们都得宠着他，让他吃点甜的！”
单与空也在一旁劝道。
“那行吧行吧，你在旁边坐着看吧，身体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了一定要叫我，知道了没。”鹿子叶轻声叮嘱。单与悟马上在一旁的台阶处坐得乖巧，连连点头：“嗯嗯，我知道啦！”
“来吧，子叶兄，咱们来过两招！”
单与空突然向鹿子叶邀战。鹿子叶还是有些不太自信：“啊这……我，我还不太厉害的样子……”
“来嘛，实践出真知！”
单与空盛情邀请，鹿子叶也不好拒绝，只好走到单与空跟前，一脸无奈地抱拳一礼：“那就有劳小空兄弟手下留情了。”
“唉，说什么话，既然要战，那就战个痛快，干嘛藏着掖着！你也是，一定要出尽全力！不过当然是点到为止。”
“明白。”
单与空没有答应，提着剑直接冲了上来。鹿子叶也马上调整好，微微后撤一步，稳住下盘，准备迎战。
“接招！”
不得不说，单与空的剑法，是真的非常虚无缥缈，让人摸不清套路。忽左忽右，忽快忽慢，忽而轻柔，忽而锋利，剑风多变，看似毫无章法，凌乱不已，实则处处暗藏杀机，让人防不胜防。
而鹿子叶这边明显有些吃力。单与空昨天教的剑法只有一部分，而且和他自己现在用的是一模一样的，残缺不全，磕磕绊绊的买家秀，怎么可能搞得过精妙绝伦的卖家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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