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模狗样
第二章人模狗样
一位身材颀长男生站在她桌前，白皙的脸上，左脸颧骨处贴着一个创可贴，为本就冷漠的脸，平添了一丝痞气。
男生好看的眉眼随着视线上下移动，神情极其散漫。
身上的黑色t恤，让温华下意识想到今天下午在巷子里面打架的男生。
周年把卷子重新放在她的桌子上，一只手按在上面，另一只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看着她，态度极其嚣张地询问道：“新来的？”
温华被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流里流气的少年震惊到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少年到底什么意思。
周年突然向前倾了倾身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我说，你新来的啊。”
速度快到温华还没有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呼吸平稳地喷洒在温华的肌肤上。
温华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似乎过于近了，身体下意识想往后退。
椅子刚往后仰，就有一双手拉住了她。
被拉回原位的温华，飞快地甩开拉着自己的手，红着脸小声道了谢。
周年看了一眼自己被甩开的手，莫名来了兴致。
“喂，新来的，从哪里来的。”
沉默。
“哟，小同桌，还挺清高，不理人啊。”周年继续吊儿郎当地说着。
依旧沉默无言。
温华以前刚入学时因在军训时跳了一支芭蕾舞加上她长得也不错，导致每天找她表白的男生数不胜数。
但每一次温华都一脸冷淡地拒绝。
不知道从何时便传她在装清高。
其实不是她假清高，只是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回应这些，索性便不理。
这个方法到也有用。
后来找她的人真的越来越少了。
温华拿着以前的法子对付着周年。
但她低估了一个人的不要脸的程度，而且这人还是周年。
见她低着头不理人，周年又把不属于自己的卷子扯到手中，装模作样地举在高空中看着。
温华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男生到底要干什么。
故意找她茬？
不喜欢自己？
还是看自己不顺眼准备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但是自己才第一天到临江，并没有得罪什么人。
正当温华思索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周年突然开口。
“今天作业？”
温华下意识“嗯”了一声。
周年瞥了她一眼，拖腔带调“哦”了一声，随后极其顺手地拿过温华放在桌上的笔，在卷子中间龙飞凤舞写上了两个大字，又把卷子和笔扔回了温华的桌子上。
周年。
温华看着卷子上突然出现的名字，一下愣住了。
周年笑着撇了撇嘴，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哎呀，同学，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温华完全没有在眼前这个像小混混一样的少年身上看到一丁点愧疚。
一点都没有。
这算什么？
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剽窃？
不。
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赤裸裸的抢劫。
温华看着卷子，神色平静，没有说话。
“这个就当是给爷的报酬，毕竟爷的手也不是谁想摸就能摸的。”耳朵里突然钻进这样一句话，温华的眼睫毛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见没有了声音，温华也没有抬头看。
温华盯着自己被“鸠占鹊巢”的卷子压着声暗骂：“人模狗样。”
良久。
温华感觉总有一股视线在盯着自己。
一抬头。
猝不及防撞入一道视线里。
周年靠在前排桌子，双手抱胸，正盯着她，眼睛里满是玩味与探究。
温华心一惊，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他怎么还没有走？
他不会听见了吧。
不会吧。
应该只是忘了什么东西。
温华在心里暗暗祈祷。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
周年歪着头，嘴角上扬，字迹清晰地吐出了“人模狗样”四个字。
——
“哎，听说你们班今天来了一个转校生，长得挺漂亮的啊，据说走的还是清冷路线。”薛跃看着周年一脸坏笑，“介绍给哥们几个玩玩呗。”
听到薛跃的话，周年玩牌的手一顿，脑海里面突然钻出温华的身影，他还没开口。
挨着他旁边的女生便娇声细语道：“阿年，什么女生啊。”女生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女生声音：“玩你妈。”
沈音随手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周年旁边，期间视线一直冷冷的盯着薛跃。
薛跃有些诧异，要知道沈音是出了名的讨厌那些女的装清高，今天是怎么回事，但他也识趣的没有说话，做了一个双手投降的动作，示意自己错了。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薛跃尴尬地咳了两声，假装向外看去，手里的烟还未碰到嘴，便硬生生地停在了空中。
不远处的街角，丁友儿正站在一棵大树底下，周围时不时走过三三两两穿着校服的学生，路过她的时候，都快速瞥她一眼，又脚步匆匆地离开。
薛跃低头给周年发了一条信息，示意他往外看。
周年漫不经心抬起头，向外看去。
——
安静的教室随着陆陆续续回来的同学，慢慢开始热闹起来。
直到两个同学打闹不小心撞到温华桌子时，她不停翻书的手，这才停了下来。
温华伸出一只手进了桌柜，把下午的卷子重新拿了出来，看着卷子上龙飞凤舞的那两个大字。
她顿时感觉教室里的空调一点都不凉快。
温华看着卷子上的两个大字，皱着眉琢磨了半晌，用什么方法才可以把这些字涂抹掉。
最后温华选择了放弃，如果涂抹掉名字，这张卷子也算是毁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墨绿色黑板上面的钟，已经六点了，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扫了一眼班里，她起身走到了数学课代表苏雯所在的位置。
“你好，可不可以重新给我一张数学卷子，刚刚那张卷子。”温华顿了顿：“被水打湿了。”
苏雯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啊”了一声。
正当温华准备再重复一遍的时候。
坐在苏雯旁边戴眼镜的女同桌，碰了碰她的肩膀，小声提醒：“今天下午发的数学卷子。”
“哦哦哦，你说卷子啊，有有有，你等一下啊。”苏雯一边慌乱地回答，一边手忙脚乱地在桌柜里面寻找着。
“找到了，你小心点啊，卷子我也没有多余的了，算你运气好，这是最后一张了，这张在打湿可没有了。”苏雯边递卷子边说。
温华接过卷子，轻声说道：“谢谢。”
刚回到自己位置上，温华就感觉到各种各样的目光在自己所在的方向聚集。
她不就是要了一张数学卷子吗，大家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奇怪。
看着桌子上的数学卷子，温华把卷子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身后的竹编筐里。
随着最后一节晚自习的到来，班里面倒数一二排的位置，包括温华在内就只剩下寥寥几人。
下晚自习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十点半了。
温华迅速收拾完东西，跟着拥挤的人流一起走出了临近高中的校门。
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马路中间红绿灯上的时间变化，心里面默数着时间，便随意向四处望去。
在苹果红的自动贩卖机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少年，依旧是下午"抢劫"时穿的黑t恤，脖子上挂着一条蓝白配色的耳机，嘴上的红光忽明忽暗。
脑海里面不自觉地想起了下午发生的事情。
正当温华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
周年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周年刚接开电话，那边毫不客气地传出来一句话：“周年，你他妈在哪呢。”
“在你妈的床上。”
“……”
“艹，赶快过来，就差你了。”
出乎意料，周年没有找她麻烦便离开了教室。
“滴！”耳边传来了刺耳的车喇叭声。
眼前的红灯早已变成绿色，温华向前快步走去。
像是感受到什么，周年扭头向旁看去，只有来来往往的汽车和忙忙碌碌归家的行人。
不远处的便利店，许顺走了出来，朝周年扔过去了一瓶水。
周年随意伸手一抓，便抓住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许顺一边点烟一边说道：“哎，周年，我放学去你教室拿东西的时候，看见你的卷子被扔进了你那个放篮球的筐子里，我帮你交上去了啊。”
周年喝水的动作一顿：“垃圾桶？”
许顺“嗯”了一声。
“不过，那个卷子不是你写的吧，又去那里找的小女生帮你写作业，一张卷子就没有几道题是对的。”突然，许顺话锋一转：“哎，对了，丁友儿你到底怎么想的，今天下午的事情我听说了，有点过了啊。”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周年出声打断了许顺的话。
“我说，丁友儿那件事你有点过了。”
“不是这个，上一句。”
“一张卷子没有几道题对。”
周年突然轻笑出了声。
许顺像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周年。
他这兄弟莫不是喝水喝中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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