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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图谋、反击


  天战帝京,风云欲来。

  整整七天时间,派出去搜寻的人没有传回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山峦焚烧,草木无存,人岂能在那种高温下生存?

  天战王停朝四日,朝中已是议论纷纷,消息传到民间,更是流言四起。

  所有人都开始相信,战无极已经死了。

  倘若他没死,这么长的时间,为何没有半点消息传出?这么久的时日,为何没有半分喜报传来?

  就连煞王府,都从回京那一刻起关闭了府门,除却还在外搜寻的飞鹰军外,所有人员全部回缩,连宫里的召见都称病不去,仿佛是被主子的逝去完全打垮,整个府邸都蒙上了一层灰埃。

  这样的景象看在朝中其他官员眼里,更是心念闪动,之前还对此抱有疑惑、原地观望的一些官员,渐渐的,有些稳不住了。

  天战王膝下只有七个皇子,其中四皇子十二岁、六皇子十一岁、八皇子九岁,最小的九皇子,更是刚满四岁。无论是身世背景,还是个人能力,都不足以角逐皇位,一直以为都是被朝臣所忽略的。

  倘若战无极已死,剩下的皇子中,只有太子和瑞王还有资格一争皇位。

  君王之权花落谁家,在战无极殒命之后,已经再没有争议。

  于是,太子所住的东宫开始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上午这个官员有事拜访,下午那个官员有事请教,就连半夜,都有轻装软轿的官员偷偷摸摸带着好几箱子的“奏折”进入东宫,再出来时,更是满面带笑,心满意足。

  所有心思不正的人都开始忙碌着讨好下一任君王,其中文臣居多,但也有少量的武将。

  东宫之中终日人来人往,比天战王的御书房还热闹,战景文面带笑容,迎来送往,忙得是脚不点地,还不忘给楚府送去请帖,邀请楚邦国入宫一聚。

  其他文官们嫉红了眼睛,下一任准君王的邀请啊,这是多大的殊荣?

  但出乎意料的是,楚邦国称病,拒绝了战景文的邀约,无数文官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战景文却好似并不在意,还特意命人送了好些珍贵药材过去,结果还没进府门,就被楚邦国一句话挡了回来。

  无功不受禄。

  这下子,本就满心冒酸水的文官们哗然了,什么“狂妄自大”、“倚老卖老”、“目中无人”等等名头,全往楚邦国头上戴,言辞之中丝毫没有对这位双朝元老的老将军半分敬意。

  心里都想着,楚邦国连未来君王的拉拢都敢不给面子,以后肯定是要被贬的,而他们讨好了太子殿下,日后说不准还能踩到他头上,哪里还用得着客气?

  于是更加的讥讽冷笑,鄙夷轻蔑。

  人情冷暖,毕露无遗。

  没有人发现,帝京之中突然多了许多不起眼的人影,他们来往穿梭,行色匆匆,衣着打扮都与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只是每次出现的面貌,都与之前不同。

  他们在帝京之中编织着一张无形的网,对所有人心变化洞若观火,然后一一记载,悄悄传递,无数琐碎而精密的情报,潮水般涌入了封闭中的战王府,被修整,被合集,被收藏。

  暴风雨快要来了,帝京之中却是一片安宁。

  人人忙碌着自以为重要的事,就连东宫里忙得不可开交的战景文,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战无极失踪后的第十五天,天战王下令,重开早朝。

  当日早朝上,以新任刑部尚书为首的文官,以蒋大将军为首的武将,共计九十七名官员联名上奏,要求回收目前还掌握在战无极名下的四十万兵马大权,重新安置**于军队编制之外的飞鹰军,将之打散重整。并要求追封战王与战王妃,入葬皇陵,通晓天下——战王殁世!

  天战王怒急,但法不责众,近百名官员的联合请令,即便是君王也不能随意忽视。

  宝殿之上,剑拔弩张。

  “陛下,战王逝世,臣等也万分悲恸,但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将,战王逝去这半个月,消息已经传入了军营,军心动荡,倘若再不下令重整,四十万大军一旦哗变,势必动摇我国根基。为保我天战大业,臣斗胆,恳请陛下,收回战王军权!”

  蒋流跪在地上,头却抬得极高,目光咄咄,语气逼人之极。

  其他臣子紧随下跪,纷纷附和。

  七嘴八舌,劝说逼迫,都是要求天战王回收军权,并大义凛然的表示,这军权就算不交给太子也无所谓,就是不能放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手里。

  没有了军权,就算战无极再度复活,也不过一个光棍司令,没什么好怕的。

  天战王气得浑身发颤,金光璀璨的龙椅,反而衬得他身形单薄,举目望去,全是战景文的人。

  好,好啊!

  他这个君王,居然还要受臣子的胁迫,战景文一个太子,势力竟然凌驾他头上来了。

  天战王眼前阵阵发黑,前所未有的恼怒冲击着他的心海,几乎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低沉的男子嗓音突然出现在宝殿上,“臣,墨赫,参见陛下!”

  满殿嘈杂瞬间死寂。

  包括战景文、蒋流在内,一众太子党官员的脸上,分分明明的掠过一丝惊惧。

  墨赫?他回来了?

  战王手下最能征善战,最残酷狠辣,最蛮不讲理的战斗狂人,年方弱冠便率领十几万铁骑,驻扎在天战国南面边关,在草原上七进七出,杀得匈奴北牧闻风丧胆的凶残将领——墨赫,他居然回来了!

  我的老天,这可是个凶名不下于战王的冷血魔鬼啊……

  黄金大门敞开,一身玄铁战甲的高挑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脚上纯铁打造的军靴,踏在宝殿内光鉴照人的玉石地板上,嗒嗒的脆响。但听在太子党人的耳里,这声音却堪比死神的脚步。

  每近一步,脸色就难看一分。

  天战王也是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步伐稳健的年轻将领已是站在了台下。

  他有一张极为冷峻的面容,小麦肤色,狭目高鼻,气质如火般狂烈,眼神却比冰雪更冷,一道狰狞的刀伤从他眼角边划过,几乎撕裂了半张脸,整个人因此显得煞气冲天,仅仅往那一站,就仿佛让人看到了金戈铁马,看到了血腥冲天。

  原本靠的近的几个文臣,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墨赫身侧,自动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虽不及战无极在时的场面壮观,却也是泾渭分明的很。

  称病了半个月的楚邦国,闭门不出的白秋,此刻也大步从门外进来,竟也是一身戎装,战甲峥嵘。

  面色铁血无比。

  战景文顿生不详的预感,义正言辞的喝道:“白军师,楚将军,你们既非征战归来,又非战时,为何一身戎装进殿,莫非是心有不轨吗?”

  楚邦国与白秋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对着天战王跪拜下去,铿锵语句,撼动了整个宝殿:“臣奉君令,领兵勤王,现所有布置全部归位,恳请陛下指示!”

  奉旨勤王?!

  殿内所有人脸色大变,登时扭头看向天战王,却见他已端坐在黄金龙椅之上,素来中庸温厚的面容,冰冷肃杀,那种前所未见的眼神,竟让众臣有些眼熟,就像……

  对了,那种眼神,竟有几分战王爷的感觉!

  原本咄咄逼迫着天战王,要求他收回军权的臣子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样的陛下,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一些年纪大的老臣更是恍惚想起,这位陛下,也曾御驾亲征,也曾持剑杀敌,也曾鲜衣怒马,也曾少年如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谈笑灭敌的一代王者,变成了黄金椅上安然微笑的老人?宽厚的面目,中庸的举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糊涂,竟让人忽略了他曾经的雄风万丈?

  哦,对了,是从玉贵妃去世开始的……

  那个命运多舛却又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不过在宫廷中存活了六年时间,便离奇死去。但她的身影,其实从不曾在这个国家内消失,只是,没有人发现而已。

  她的儿子,是中原六国内举世公认的强者;她的夫君,更因为她的死去,默默收敛起所有的光芒,将曾经的年少轻狂、张扬肆意,一并与她埋葬。

  所留下来的,不过一具心灰意冷的肉身,还有一张模糊的面貌。

  但此时此刻,此等眼神作态,却仿佛重现了昔日荣光。

  为了保护战王殿下、玉贵妃之子的权益,那些曾被埋葬的东西,再一次回到天战王身上,锐眉冷目,犀利如初,沉冽看人的目光,是君王独有的威严。

  战景文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脸色微微苍白,却是强笑着开口道:“父王,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寡人觉得,有些人手伸得太长,心也太大了,竟妄图凌驾到寡人头上作威作福,寡人若不给他机会,还真是看不出他有这份心思,让寡人、刮目相看!”

  天战王唇边冷笑,目光锋锐如刀,只看一眼,就有种被刺痛的感觉。

  战景文脸色更白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天战王却已转开视线,居高临下的扫遍全场,最后落在墨赫身上,冰封般的眼底浮出一抹暖意。这个人,他也只见过两次,但每次见,都有种看到无极的感觉。

  “墨爱卿,此次回京,可是有事要处理?”

  墨赫一手抱着头盔,身形挺拔如剑,冷声利落的回道:“臣听闻帝京有变,奉王爷之命,回京勤王。”

  众臣低声哗然,面面相觑。

  墨赫是专属于战无极的武将,他口中所说的王爷,指的自然是战无极。

  可是,战王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对他下令?难道说战王很久以前就料到,会有今日这一场朝变?所以提前便吩咐好了墨赫,让他千里迢迢从边关赶回来勤王?

  想到这个可能,众臣心里一寒,莫名的,竟然有种被人算计到骨子里的感觉。

  战景文更是神色剧变,不由与蒋流对视了一眼,双方眼底都有如出一撤的惊愕与惶恐。

  战无极居然连这件事都算到了?

  难道他早猜到自己可能会死,所以提前安排好了身后事?那除此之外,他还安排了些什么?

  该死,那个家伙简直就是百足虫,都死透了还不僵,还要给他找麻烦!

  战景文暗暗咬牙,心里恨意翻涌。

  天战王却是闻言心中一暖,浓浓的欣慰与满足涌上心头。虽说战无极表面与他关系极差,平日连多见他一面都不乐意。但关键时候,也只有战无极,才是真真正正把他当成亲人来保护。

  得子如此,父复何求?

  天战王眼底微红,面色却是冷定,淡淡一点头,便对仍抱拳跪地的楚邦国与白秋道:“两位爱卿来得很及时,寡人心慰,起来吧。”

  “臣不敢,多谢陛下。”

  两人起身,与墨赫同站一起,一左一右矗立在君王宝座下,仿佛三座铁铸的雕像,无声的威吓。

  而宝殿之外,隐隐有沉促脚步声响起,那是白秋与楚邦国率领而来的,属于战无极麾下的护城军,正在蒙田的指挥下,替换皇宫中的御林军守卫,将整座皇宫,彻底掌握在天战王手中。

  战景文心中一冷,这种布置,分明是针对他而来。

  天战王负手立在黄金案桌前,眉目森冷,语气峥嵘,冷冷看着台下宝殿内,神情五彩斑斓的众臣。

  “这里是寡人的皇宫,这个江山也是寡人的江山,还轮不到阿猫阿狗来指手画脚,谁敢乱伸手,窥视不该窥视的东西,寡人就敢直接斩了他的手!有寡人在一日,战王府的东西,就永远是属于战王府的,任何人、都休想碰一下!”

  ……

  早朝过后,御书房内。

  天战王面无表情的坐在高椅上,屋正中,墨赫、白秋、楚邦国、蒙田,四人齐站,默然无语。

  蒙田作为天战王最心腹的武将之一,对目前的情况仍有些难以置信,只觉得身在梦中,“所以,这一切都是战王早就预料,甚至做好了应对措施的?那战王和王妃现在在哪?他们平安无事吗?为什么半个月不见行踪?”

  一连串的问题,充分体现了他心中的惊愕和疑惑。

  “没你想的那么神奇,王爷也只是预料到自身若有意外,帝京恐怕会迎来一场风暴,所以提前做好了防范,一旦他出事,立刻让墨赫赶回,加上楚老将军、你、我,辅佐陛下主持大局,以保证国家不至动乱罢了。”

  白秋将头盔取下来,额头上依然卷着白纱,隐隐有血迹透出。

  他的伤势还未好全,几番奔波,脸色隐有疲倦,精神倒是不错,细长眼眸里幽光暗闪,让人看着心慌。

  蒙田哑然了一阵子,急了,“那战王殿下如今到底在哪里?他和王妃有没有……”

  “蒙田。”天战王沉冽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询问,伸手掐了掐眉心,脸色不太好看的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的时候,叫你们来,是因为无极后面的布置,需要你们的协助。”

  他本来是想留在三海城,直到找到无极和千玥为止,但几天前,白秋却带着一封密信找到了他。

  那封信,是战无极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一直收在墨赫手里,听闻三海城剧变后,远在边疆的墨赫立刻动身赶回帝京,同时金鹰传信,借助白秋,把信交到了天战王手中。

  也直到那个时候,天战王才知道战无极暗中布下的这局大棋,惊愕有之,欣慰更甚。

  作为父亲,他没理由不支持自己的儿子;作为君王,他更没理由拒绝朝廷变革。

  正如白秋所言,倘若战无极没死,他迟早会回到帝京,倘若他死了……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更要把他早已拟定好的计划实施完整。

  岂能让他,到死都不安心?

  天战王眼眶一红,猛地攥紧了拳头,嘴唇颤了颤,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蒙田见他这般神色,不禁暗暗后悔,当即抱拳表态:“陛下尽管吩咐,卑职莫敢不从。”

  “寡人知道你忠心,白秋,你是最了解战王计划的人,你来说吧。”天战王欣慰的说道。

  白秋淡淡一笑,细语之声似有若无的回荡在书房里。而这个时候,战景文和蒋流,也正在蒋王后的凤殿中,低声交谈。

  不久之后,战王府、楚大将军府与禁军统领府一起动了。

  太子东宫、蒋大将军府,以及一些臣子府邸,也开始动了。

  浓浓的硝烟味,突然开始在帝京上空弥漫,各方势力不动声色却又紧锣密鼓的,在这片看不见的硝烟中张牙舞爪起来。

  帝京,蒋大将军府。

  “冒昧将几位大人请来,多有失礼,还请勿怪。”略显阴鸷的声音突然在房间中响起,吓得屋内或站或坐的几个禁卫军副统领,一瞬间跳了起来。

  蒋流缓缓从门外走进来,一身黑袍,花白的鬓角衬得面容阴鸷诡谲,在他身后,一身太子龙袍的战景文却是微微带笑,温润儒雅。

  两个人一冷一热,一阴一暖,倒是和洽的很。

  几个副统领微微皱眉,对视了一眼,没料到战景文也会在。

  其中一名五官粗犷的副统领上前一步,皱眉冷声道:“蒋大将军,你半路派人将我等掳进府中,不知是什么意思?”

  战景文淡淡一笑,直径在主位坐下,慢条斯理的端起一杯茶。

  他只是来此坐镇,这些小事,用不着他动手。

  “张副统不用心急,本将请来诸位,不过是想请诸位做个选择题。”蒋流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一挥袖子,门外立刻走进了两名面无表情的下人,手中各自捧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蒙着红布,一个高高鼓起,一个却是非常平坦,可见里面放着的东西也各有不同。

  这时候,下人抬手,掀开了托盘上的红布。

  张副统与其他几名副统领,倏然吸了口冷气,脸色剧变。

  只见那两只托盘,一个赫然堆满了金银珠宝,溢彩流光,几乎照亮了半边屋子,一看就是上等极品。

  那旁边那个平坦的托盘上,却是仅仅放着一把匕首,匕刃上寒光闪烁。

  “诸位现在有两个选择。”蒋流指了指满是宝贝的托盘,又指了指只有匕首的托盘,笑容阴森,“要么选择金银富贵,要么选择冷刀匕首,只有一次机会,也只能选择一个,请吧。”

  几名副统的脸色一变又变。

  蒋流的话说得简单,但意思却很明显,选择金银珠宝的,就意味着选择太子这方,事成后加官进爵,自然荣华富贵。选择匕首的,则意味着和太子作对,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图穷匕见。

  蒋流这是逼着他们做选择了。

  战王的尸骨至今没有找到,谁也不敢斩钉截铁的肯定他已经死了,陛下铁了心要维护他的利益,太子等人自然心中不安,不管他死没死,这份军权必须回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既然天战王不肯交权,甚至摆明枪马的开始提防战景文,战景文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要一个人妥协,拳头永远比口舌好用。

  屋内一时安静的诡异。

  几名副统领看着那两个截然不同、寓意各异的托盘,不受控制的咽了口口水。

  “太子殿下,你这是打算强行逼宫,准备造反了吗?”张副统猛地一声厉喝,脸上已显出怒容。

  宫中禁军的大统领是蒙田,是天战王的心腹,又生性耿直忠诚,蒋流和战景文不可能拉拢,这才把主意打到了他们这些禁军副统领身上。

  要强行收服宫中禁军的首领人物,分明就是想控制禁军。

  禁军是直属君王的守卫人员,战景文想控制他们,除了逼宫,逼迫天战王让权之外,还能有其他什么理由吗?

  张副统一想到这,脸色便气得涨红。

  好个太子,居然连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妄想,倘若战王的军权真落到他手里,他下一步是不是就打算逼着陛下禅位了?

  “张副统的话可不要乱说。”战景文却是神态平和,嘴角甚至还带着笑,半点看不出他嘴里说出的,却是那样犯上不敬,忤逆不尊的话。

  “陛下爱子心切,对战王的逝去心神大损,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皇弟已经死了,我天战雄兵岂能掌握在一个死人手里?这若是传出去,岂非引得天下人嗤笑,更让其他国家窥我天战无人,出兵冒犯?本殿这样做,实乃为天战百姓着想,又怎么称得上造反呢?”

  不急不缓的一番话,险些把张副统气出脑溢血来。

  不要脸啊,实在太不要脸了!

  明明是窥视战王手中的军权,为了争权夺势不惜起兵造反,现在到了他嘴里,却反而变成了为百姓着想?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张副统脸色铁青,只觉得这些人都疯了,他岂能和疯子为伍?当即一甩袖子,便往外走,“那太子殿下就继续这么为‘百姓着想’吧,在下是粗人,担不起这样的重任,告辞!”

  “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出去?”阴冷无比的声音突然响起。

  张副统一听脸色讥诮,回头冷笑道:“怎么,蒋大将军难道还想杀了我这朝……”

  话未说完,冷厉寒光一瞬划过他的眼底,恶狠狠的一刀,势如雷霆般插进了他的心口!

  蒋流阴测测的站在他身前,手中赫然握着刀柄,冷笑道:“本将有什么不敢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副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实在让本将失望之极。既然你不肯站在殿下这边,那你也不用活着了,去死吧!”

  说完狠狠抽刀,一串血珠被带了出来,淋淋洒在地毯上。

  其他副统领受惊的低呼一声,脸色惨白,万万没想到只是一言不合,蒋流居然敢杀朝廷命官。

  “砰……”张副统倒在地上,原本健壮的身体抽搐了两下,脸色扭曲,看着依然慢条斯理饮茶的战景文,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不会成功……绝……不……”

  话未说完,他头一歪,人已经断了气息。

  听到他临死诅咒的战景文,眼底神色一瞬狰狞,却又很快平复下来,“本殿会不会成功,一个死人是看不到的。”

  说完,他手一动,滚烫的一杯茶全倒在张副统的尸体上,眸光冷彻,看向剩余的几名副统领。

  “该你们选了!”

  几名副统领脸色大变,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地上尸体,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这还怎么选?这根本没有选择。

  不答应,就得死,张副统已经用生命证明了这一点,他们……不敢不应。

  见几位剩下的副统领默认了选择,战景文的眼底方才浮出笑容,亲自走过去,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很是亲切的道:“几位都是聪明人,他日事成,本殿自不会亏待你们。”

  几位副统,喏喏应是。

  战景文和蒋流对视了一眼,面色阴冷至极。

  打一棍子,再给颗甜枣,向来是收服人心的好办法,可怜张副统一个忠臣,就这样被人杀鸡儆了猴。

  天战皇宫,御书房门前。

  三步一站,五步一岗,被护城军把守的严严实实。

  一个小太监迈着碎步从不远处走来,眉清目秀,看上去很是讨喜,还没来得及走近书房,便被士兵喝住,“干什么的?站住!”

  小太监急忙停下来,一脸笑容的解释道:“几位兵大哥,奴才是荣公公身边的小徒弟,奉荣公公吩咐,来书房拿个折子,劳烦放行一下。”

  士兵眉头一皱,还未说话,一旁便传来威严的声音,“他没问题,本副统亲自送来的,你们让开就是。”

  士兵回头一看,却见是蒙大统领手下一个禁军副统领,面貌很熟悉,平日也是忠心耿耿,便也没多想,一抬手,原本把手在书房门前的士兵顿时把路让开。

  “谢谢几位兵大哥,奴才很快就出来。”那小太监忙不迭的道了谢,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旁边的副统领,又收了回来,小碎步进入书房,不过半柱香便出来了,手中果然拿着一封折子。

  士兵上前搜查,确定除了这封折子外,他没从书房拿走任何东西后,放行。

  小太监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不久之后,那位副统领找了个借口,也随之离去。

  一处偏僻的花园角落,鬼鬼祟祟的小太监从怀里掏出那封折子,交给一个宫女打扮的少女,低声道:“这折子上盖了玉玺,你看吧。”

  那宫女接过,快速展开一看,果然在折子的左下角处找到了一个鲜红的玉玺盖印,丝丝花纹,纤毫毕现。

  她眼中异光一闪,手指抚摸了一下,嘴里道:“这就是玉玺啊,真好看……”

  心里却想着,这么清楚的花纹,应该足够太子殿下造出一个假玉玺了。

  小太监羞涩的笑了,露出两个圆圆的酒窝,眼神爱慕的看着对面的宫女,她说了,只要能偷出折子给她看看玉玺是什么样的,她就愿意和他做对食。虽然觉得这个条件有点奇怪,但单纯的小太监也没多想,借着自己师傅的名义偷出了这封盖有玉玺的折子。

  不过,那个禁军副统领怎么会帮他呢?害的他差点以为要穿帮了……

  小太监疑惑的想着,刚要和心上人说话,却突然闻到一阵香风,宫女突然扑进了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小太监顿时露出惊喜的眼神,以为她是感谢自己冒险完成了她的心愿,正要伸手回抱,突然觉得头脑发晕,眼前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宫女冷冷的推开他,仔细将折子收好,一挥手,几个身体强健的太监便走了出去,将昏迷的小太监抬起来,丢进了不远处一个幽深的水井中。然后迅速离开。

  风声鹤唳的皇宫,没人注意到小太监的失踪,更没人注意到,御书房内高高叠起的奏折,莫名其妙少了一封。

  日光正好,两方人马都在暗处不动声色的忙碌着,只待一个导火索,便可全面引爆。

  而这个时候,大楚的使节队,却才刚刚走出天战国境。

  比起来时的招摇,此次回去却是低调了不少,铁甲森然的军马护送着奢华车舆,默默行走在官道上。

  “战无极半个月没有出现,难道真的死了?”车舆中,云腾一脸不可思议的道。

  他们千方百计的想要战无极死,但他真的死了,云腾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觉。

  那么难缠的家伙,就被一把火烧死了?

  怎么看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没有尸骨,没有踪迹,连我们安排在山脚瀑布下伏击的人,都没有看到战无极的身影,说不定他真的死了,被火烧得干干净净了。”一个铁衣男子沉声说道。

  “那你怎么不说,他说不定没死,长翅膀飞了?”云腾翻了个白眼,这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铁衣男子嘴角微抽,还没来得及说话,车舆突然轻轻一晃,停了下来。

  一直没说话的楚青霜抬起眼,目光冷然,便听到车前快速传来脚步声,有士兵汇报道:“殿下,前方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去看看。”铁衣男子起身便出了车舆,云腾也站起来,“我也去透透气,坐了好几天的马车,骨头都快生锈了。”

  “小心点。”楚青霜淡淡叮嘱道。

  云腾笑了笑,摆摆手跳下了车,心里暗暗嘀咕着,殿下也未免太小心了,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楚国境内,能有什么危险?

  云腾根本没把楚青霜的提醒放在心上,与铁衣男子一起,走到队伍前方。

  说来也巧,他们正好走到一处山谷夹角,官道从其中横插而过,两侧灌木郁郁,和战无极、千玥当初遭遇的一线天式的峡谷,地形颇有几分相似。

  不对劲的地方就在山谷的入口处,一个硕大的木牌子,上头歪歪扭扭的写着:小心!有炸弹!

  云腾一看到这几个字,顿时嘴角一抽。

  再往地上一看,嘴角顿时抽得更狠了。

  只见山谷入口处的地上,用不知名的线捆绑着一溜烟拳头大小的黑色不知名物体,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将本就不甚宽敞的峡谷,堵了个严严实实。

  士兵看得懂字,却看不懂“炸弹”是个什么玩意,保险起见,自然不敢随便乱闯。

  云腾和那铁衣男子倒是知道,也是莫名其妙,俯下身打量了一下,很无语的将那些黑色圆球拿起来,掂量了两下:“炸弹?煤球?谁开这种莫名其妙的玩笑?”

  铁衣男子皱了皱眉,心中疑惑。

  这些黑色圆球,乍看起来和他们用来对付战王的手榴弹很相似,但只要稍微一打量,很容易看出它们只是一颗一颗的煤球,被人用线串了起来,摆在地上,还刚好堵住了他们的路。

  谁干的这事儿?也太莫名其妙了。

  以为煤球可以像手榴弹一样爆炸吗?

  云腾想了半天想不通,把手里的煤球往旁边一丢:“算了,只是普通的煤球而已,走吧,过了这道山谷,前方就是柳城了。”

  铁衣男子本还心里有些警惕,但转念一想,这些煤球又不能伤人,顶多烧火取取暖,就算有人恶作剧,也弄不出什么事来,也就不再多想。

  更没把这事告诉楚青霜,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无聊人士的恶作剧罢了。

  队伍重新出发,不缓不急的进了山谷。

  谁也没有发现,在他们头顶上方,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此时正坐着两个人影。

  女子冷眼看着下方缓缓行走的队伍,笑容说不出的讥讽:“一群蠢货,我都这么明摆着提醒了,居然还不当一回事,真是蠢到家了。”

  身边男子笑容冷冷,暗红鹰眸看着下方人,又看向地面上一溜烟银色的小玩意,挑了挑眉。

  她说这些东西虽然没有那什么手榴弹的威力大,但也足够伤人,他倒是半点没看出来。

  不就是些铁皮罐子,里面注满了油和酒吗?

  虽然心有疑惑,男子也没出声质疑,揽着身侧女子的纤腰道:“他们进去了,你打算怎么做?”

  女子一挑眉梢,漂亮的凤眼里,闪过一丝绝对冷酷,“他们是怎么对付我们,我们就怎么对付他们。以为没有硫磺硝炭,我就造不出火药来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千玥要报仇,却是多等一天都不耐烦!

  使节队伍安静的奏折,和往常一样相安无事,前方就快到山谷的出口了,远远的,城池的影子隐约可见。

  就在这时,“啊……”几声惊呼,原本走的好好的几个步兵,突然间脚下一陷,直直摔进了一个陷坑里,这道路上,居然被人挖了老大一个坑!

  步兵摔得四脚朝天,屁股都险些没裂开,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从坑底传出。

  走在他们身后的其他士兵下意识停下来,见状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多想,突然间“轰隆!”一声巨响,脚下的地面狠狠一颤,好几个士兵顿时站立不稳。

  前方陡然传来“隆隆隆”的巨响声,众人目瞪口呆的一抬头,却只见前方黑影簌簌扑下,居然是无数巨大的落石,不知是山体滑坡还是怎么的,直接从两道滚下来,正好堵在不远处的出口。

  众士兵脸色大变,看了看这落石,又看了看地上的陷坑,心里后怕不已。

  幸亏他们被这陷坑耽误了一下,否则走过去,恐怕会被这落石砸得头破血流,真是菩萨保佑。

  不过好端端的,怎么会落石呢?

  “怎么回事?刚才是什么声音……”听到动静的铁衣男子纵马而来,一看被堵死的出口,也是一愣,条件反射的看了看两侧,眉头顿时皱紧了。

  落石?这么巧?

  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嗖……”

  破空之声,一个银光闪闪的物品,突然间从山谷上方砸了下来,直直朝铁衣男子头上去。

  ------题外话------

  话说,潇湘后台的字数计入不太对啊,我每天用word码字,明明都过万了,发上来却总差了几十个字o(╯□╰)o

  这章过渡,有人看出男主想干嘛了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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