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意料之外，楚唯伊对着秦闻泽伸手：“身份证带了吗？”
“没……”被楚唯伊没头没脑的问题问住，秦闻泽摇头，“身份证一直不在我身上。”
“那你背一下你的身份证号，”楚唯伊一边拆开病例一边说着，“这个应该能记住吧？”
“我想想……”冷不丁一想，也是想不起来，秦闻泽拧着眉毛回忆，“你问这个做什么？啊我想起来了，20100919920710……”
“好了，”楚唯伊打断他，皱眉看着病例：“你入院接受治疗的时间是2008年7月19日，病历上写着你过失杀人的时间是7月14日，而你的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1993年7月10日，你已经满16岁了，怎么会没有到负刑事责任的年纪？”
翻到信息登记的那一页，上面写了秦闻泽十年前登记时的身份证号码：“0716？有意思了，正好卡在你满16岁前，这信息是谁给你填的？”
楚唯伊点了点上面个人信息处签字的人，秦闻泽三个字写的刚劲有力，“桌子上有纸笔，你写一下你的名字给我看看。”
“不用对比了，这病历上的信息不是我写的。”秦闻泽靠在沙发上，看着楚唯伊，“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关心自己的安危吗？和一个过失杀人的精神病患者共处一室，还有心思在这里研究我的生日？”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楚唯伊瞥了他一眼，“有没有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秦闻泽哑口无言。
“就算你真的是过失杀人，这件事的真假，我会交由警方来判断得到，目前，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楚唯伊站起来，低头看着秦闻泽：“你没有病，不仅没病，甚至还伪造了病例。”
秦闻泽的嘴角向下压了压，没有说话，看着楚唯伊拎着包拿着病例向卧室走去，他问了一声：“你在调查什么？为什么会怀疑我？”
“你不需要知道，”声音从卧室里传来，“你只需要考虑如何向警方交代病例的事情吧。以及当年伪造病例的原因是什么。”
楚唯伊蹲在床边，看着手中的档案袋，抿嘴沉默，虽然她的怀疑得到了佐证，但是却引出了更多的疑问。
秦闻泽是杀害付文华的凶手吗？
不是不愿意相信，只是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他是凶手，他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又是被谁关起来的？
答案呼之欲出，但是楚唯伊却不能断定真伪。
秦闻泽病例上的副主治医师，她需要拿着这份造假的病例去好好问一问他。楚唯伊并不相信自己母亲会伪造病例，那么很有可能是当时的副手，做了这件事，至于病历上付文华的签名，自然可能是副手做的手脚。
“有吃的吗？”秦闻泽倚在卧室门口，还穿着楚唯伊拿给他的那套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衣裤肥大，衬的一米八几的秦闻泽十分的瘦弱，头发又长又碎，毫无形象地挂在他的耳廓上，挡在他眼前，他低着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楚唯伊，额前的头发落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眼睛。
“你先去冰箱里看看，我收拾一下，定点外卖吃。”楚唯伊把东西收拾好，塞进另一个双肩包里，然后起身准备出去，却被门口的人拉住。
“吃饭之前先帮我个忙，”秦闻泽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帮我剪一下。”
“干嘛不去外面理发店？我不会剪头发。”
“我怕被坑，听说里面的托尼老师总会逮住客人要办卡，我没钱。”秦闻泽拉着楚唯伊向卫生间走去，“场地我都搭建好了，就差你了。”
看着卫生间内，地上被扑了塑料布，塑料布上还摆了个椅子，用来剪纸的剪子被放在一旁的洗手池上，感情这家伙刚在这里关门忙活半天，就是在准备这些？
觉得有些好笑，楚唯伊把他推进去：“你先洗头，我去订饭，事先说好，剪毁了可别怪我。”
“不怪你，怪我头发不配合。”秦闻泽眯着眼丢下一句，就打开水龙头开始冲头发。
楚唯伊刚要走，就听见里面喊着：“等会再走！洗发水是哪个！”
“……”苍了天了啊。
把用得上的东西都给秦二少摆好，楚唯伊坐在沙发上点了外卖，然后开始搜索等下她要去的地方该怎么走。
男生洗头发很快，三五分钟就结束了，把楚唯伊喊了过去，秦闻泽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着理发师了。
楚唯伊拿起剪子比划了两下，然后直接下手先把后劲出已经戳脊梁骨的头发“咔嚓”减掉。
秦闻泽：“你都不问问我想剪成什么样吗？”
楚唯伊：“哪来那么多要求，给你剪就不错了，闭嘴别废话，小心剪到肉。”
秦闻泽乖乖地闭上了嘴，看着对面镜子中楚唯伊，她抿着嘴，皱着眉，表情认真又有些执拗，好像同他脑后的头发在较劲。难得看见要么沉稳要么暴躁的楚唯伊露出这么孩子气的表情，他的嘴角也忍不住扬起，心情十分舒畅。
折腾了半个小时，秦闻泽感觉自己腿都坐麻了，终于听见楚唯伊完工的话，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秦闻泽左边看看右边看看，鬓角的头发参差不齐，耳后的头发长短不一，手法果然很含蓄，但是至少额前的刘海短了，眼前的世界清明了。
他站起来摘下套在脖子上的塑料袋，伸手扒拉扒拉头发，把浮在表面的碎发掸掉：“还不错，能见人。”
楚唯伊也觉得还不错，满意地点点头：“嗯，挺好。”
秦闻泽：我只是客气一下，不想打击你的自信心。
外卖送到了，两人草草收拾了一下卫生间出来吃饭。
“等下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楚唯伊快速地把饭菜往自己嘴里塞，她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吃饭不讲究优雅，能吃饱就行。
本来对这么简单粗制的饭菜没什么欲望的秦闻泽看见她吃饭的模样，也来了食欲，边吃边问：“你要去哪？”
“食不言寝不语。”
“……”刚刚说要出去的是谁？
这还是第一次和楚唯伊一起吃饭，秦闻泽觉得自己的胃口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一开始还在端着，到后来就是楚唯伊看着他风卷云残把剩下的都吃光。
“嗯……你要是没吃饱我再给你定点。”楚唯伊怕秦闻泽不好意思提出来。
“餐后甜点有吗？”
“……”她就多余问这么一嘴！
把餐桌上的烂摊子丢给秦闻泽收拾，楚唯伊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背上双肩包开门准备走。
秦闻泽走过来，倚在玄关的墙上看着她换上运动鞋：“晚上几点回来？”
“不一定，你要是饿了就自己订饭。”
“……我不会。”
等了他一眼，楚唯伊：“那你就饿着吧！”
看着楚唯伊怒气冲冲地把门摔上，秦闻泽咧嘴笑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明明两人之间因为某个秘密藏着隔阂，却又十分融洽。
隔壁的小情侣听见楚唯伊和某个陌生男声的对话，充满了好奇。
男生：“你说隔壁美女到底是做什么的？”
女生：“听说过……美女特工吗？”
楚唯伊开着车子驶向城市另一边的某个住宅小区，把车停在楼下后，抬头看看自己要去拜访的那家，阳台还晾着高中校服。她的脸色不太好看，锁上车之后走进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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