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个约定

“我遇……”赫敏又尝试了一遍，她几乎把所有力气都集中到了腹部，但仍旧发不出一点声音，“我……”

        弗雷德回头看了赫敏一眼，皱了皱眉，“怎么？是什么不能说的小秘密吗？”

        赫敏痛苦地摇了摇头，她拼命向弗雷德使眼色，但疲惫的弗雷德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弗雷德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我等你去找教授，但是过去了半小时都没有人来。我不敢离开乔治和金妮，但如果我一直留在原地，或许到明天天亮都没有人会发现我们。我只能把我的弟弟妈妈留在那里，冷冰冰，孤零零。”弗雷德哀伤的眼神令赫敏心痛，她徒劳地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走吧。”弗雷德淡淡地叹了口气，转过身，不再看赫敏。

        赫敏跟在他身后，只能无声地流泪。

        一直到格兰芬多休息室，弗雷德都没有再跟赫敏说话，甚至两人在男女生宿舍门口分手，弗雷德也没有跟赫敏打招呼。

        赫敏既委屈又愧疚，等她回到寝室，才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但是其他人都睡着了，赫敏只能埋在被子里压抑地哭泣。

        赫敏哭累了，翻身躺在床上，却觉得身子下面有什么东西硌得难受。赫敏伸手去摸，发现是一本硬硬的册子。

        赫敏用魔杖点了一个荧光咒，在荧光下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模样。

        是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

        赫敏惊恐地把它丢到地上，但日记诡异地弹了回来。赫敏又一次把日记丢出去，结果它又弹了回来。

        如此反复几次，汤姆无奈的声音幽幽响起，把赫敏吓了一大跳，“虽然我感受不到疼痛，但蜜恩你这么做还是很让我伤心啊。”

        英俊的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赫敏的床帐里，很有礼貌地坐在床围，托着下巴看向赫敏，“你是不是在困惑为什么你没法向那个讨厌的红头发小鬼说出我的存在？”

        尽管赫敏穿着长袖睡衣，还是惊恐地把被子拢到胸前，提防地看着汤姆。

        汤姆脸上露出受伤的神色，“蜜恩，你为什么老把我想得这么坏？我是那种缺乏绅士风度的人吗？”

        废话！你是伏地魔的灵魂碎片，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坏的人吗？赫敏暗自腹诽，但嘴上只敢气势微弱地抗议：“这是半夜，女生宿舍！你——你不可以出现在这里。”

        汤姆挑眉笑了一下，身子往前探了探，弧度诱人的薄唇一掀，赫敏就知道那些令人牙酸的甜言蜜语又要来了。赫敏赶紧转移话题，“你——你刚刚说了一半，为什么我没法告诉弗雷德你的存在？”

        汤姆倒没有强人所难，就势倚靠在床柱上，答道：“因为我们曾经有过一个约定。”

        赫敏心中一惊，她居然不知道这个“约定”！当然，这个所谓的约定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肯定是一个高深的魔法契约。赫敏努力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迫切，问道：“什么约定？什么时候定的？我——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尽管汤姆漆黑的眼眸对着赫敏，但目光却好像没有落在她身上，“当然是从前，亲爱的，我说的从前，是那个我们曾经相爱的从前。”

        “这个约定是干什么的？”赫敏真想拿魔杖指着汤姆的脖子，让他把所有东西都一一招来，但她知道她没那个本事。

        “为什么要问这么多呢？蜜恩。”汤姆眯了眯眼睛，把修长的手指插到赫敏蓬乱的头发里，冰凉的感觉顺着头皮一路传到脊柱，让赫敏打了个寒噤，“你只要知道，我们永远都不能伤害彼此。”

        赫敏扮住汤姆的胳膊，企图把他的手拉开，但汤姆的手臂坚硬有力，没被撼动半分。赫敏只能强打着精神，向汤姆套话：“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如果你真的是我爱人，为什么会跟我有‘不能伤害彼此’的约定？什么样的爱人会担心这个？”

        汤姆的耐心似乎一瞬间用尽了，尽管他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容，声音里却透出几分不耐烦，“亲爱的，如果你总这样对我充满了质疑和戒备，会让我很伤心。”汤姆的身影好像淡了几分，他快速把身体缩到窗帘投下的阴影中，俊美的容颜在黑暗里显得鬼气森森，“蜜恩，如果你还有那么多的问题，可以在日记里写下来，我当然乐意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是现在太晚了，亲爱的，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年轻女士，你需要休息了。”

        汤姆的消失和他的出现一样，悄无声息。

        赫敏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了好几分钟，确认汤姆彻底消失了，这才把日记小心翼翼地塞到床头柜和地毯的夹缝中。这回日记本没有再弹起来。

        赫敏松了口气，爬回床上，疲惫地瘫倒在床垫上。赫敏在脑海里拼命回忆汤姆方才的一言一行。赫敏很确信，汤姆消失前他的身影变淡了一些，他急不可耐地回到日记本里，一定是因为他难以再维持这种近乎实体存在的身形。这说明汤姆需要某种力量才能现身。赫敏想起金妮被控制时憔悴疲惫的模样，她很可能是被汤姆夺取了魔力和生命力。赫敏心中一紧，现在日记本在她手里，那汤姆十有八九是从她身上夺取魔力和生命力。

        赫敏又想起之前在走廊上，汤姆在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来了之后瞬间消失，说明他怕教授。赫敏忽然有了思路，她可以假装不小心在麦格教授面前把日记掉出来，让麦格教授收拾汤姆。想到这儿，赫敏心里的恐惧和不安就淡了一些。明天就有变形课，立刻就实行这个计划。

        第二天一早，赫敏是被帕瓦蒂摇醒的。赫敏头痛欲裂，眼睛又干又涩，几乎睁不开。

        “快点儿，赫敏，你再不起来就赶不上早饭了。”帕瓦蒂已经穿戴整齐，有些着急地催促赫敏，“你如果想继续睡的话，我就先走了。”

        赫敏痛苦地眯着眼睛，扶着床柱站起来，磕磕绊绊地穿上衣服，甚至来不及洗脸刷牙，被帕瓦蒂拽出寝室。

        等到了礼堂，赫敏才想起她忘了把汤姆的日记本带出来了。

        “赫敏，你怎么了？”罗恩已经吃完了一份南瓜馅饼，现在在向挤满了奶油奶酪的蔓越莓司康下手，“你眼睛都肿了，你昨天晚上哭了吗？”

        哈利向左边挪了挪，给赫敏让出一个位置，“怎么没有看到乔治和金妮，赫敏，你从女生寝室出来的时候见到金妮了吗？”

        赫敏心一沉，不知道该怎么向哈利和罗恩开口。是弗雷德说出了事实，“他们被石化了。就是昨天晚上。”

        罗恩嘴里嚼了一半的司康饼掉到了盘子里，眼睛瞪得巨大，“怎——怎么可能！乔治和金妮是纯血！”

        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同学听到弗雷德的话都骚动了起来，安吉丽娜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露出惶恐焦躁的神色，抓住了弗雷德的衣服，“什么时候的事情？乔治——乔治怎么会石化？在哪发现的？为什么你没有被石化，弗雷德？你们没在一起吗？”

        弗雷德面色苍白，“当时我在斯内普办公室里关禁闭，乔治送金妮回休息室，在路上被石化了。”

        格兰芬多长桌的骚动也引起了别的学院同学的注意，马尔福探头探脑地打听了很久究竟发生了什么，知道事情原委后放肆地对他的小跟班说：“我就知道，除了那些麻种，纯血叛徒也应该被清理。”

        马尔福的话让弗雷德和罗恩异常愤怒，他们刷地一下从餐桌上站起来，撞歪了长凳，好几个格兰芬多的同学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把嘴巴放干净一点！”弗雷德直接冲到斯莱特林长桌把马尔福拽了起来，马尔福尖叫了一声，高尔和克拉布也赶紧站起来拉扯弗雷德。

        弗雷德的胳膊被克拉布死死掰住，罗恩立即扑上去为他的哥哥助阵。哈利和李乔丹看到了也跑过去对斯莱特林的几个傻大个又拽又踢。

        礼堂里一下子就乱成了一团。

        麦格教授看到了愤怒地大叫，“都给我住手！不许打架！谁先动手的？韦斯莱？格兰芬多扣五分。”

        “是马尔福先侮辱乔治和金妮！”赫敏跳起来对麦格教授说道。

        麦格教授挥着魔杖把扭打成一团的学生分开，生气地看着首先挑事的弗雷德和马尔福。弗雷德被伍德按着，目光凌厉地看着马尔福，脸上不知道被谁划了一道口子，一串血珠从左侧脸颊上挂下来。

        “马尔福先生，尊重你的同学是做人基本的原则！因为你的无礼，斯莱特林扣五分。”麦格教授严厉地看向马尔福，马尔福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教授，韦斯莱他们真的被石化了吗？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是纯血啊。”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颤抖着问道。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真的要把所有不配学习魔法的学生都清理掉吗？”

        “我是混血，怎么办……”

        礼堂里响起无数道惊恐慌乱的声音，学生们紧张地挤在一起，看着麦格教授，期望她能给大家一个令人安心的答复。

        麦格教授沉默了一会儿，展开一卷羊皮纸，对大家说：“孩子们，尽管我也很不愿意这样说，但事情的确比我们想像得严重。袭击学生的罪犯到现在还没有被抓获。出于对大家安全的考虑，所有学生晚上六点钟以前必须回到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任何学生不得在这个时间之后离开宿舍楼。每次上课都由一位老师护送。在没有老师陪伴的情况下，任何学生不得使用盥洗室。所有魁地奇训练和比赛都被延期。晚上不再开展任何活动。”

        礼堂里一片哗然，连大多数斯莱特林学生的脸上都看不见喜色。

        当麦格教授说到“袭击学生的罪犯到现在还没有被抓获”时，赫敏真想跳出来把真相和盘托出，但当她心中刚刚产生这种想法，一股强烈的晕眩和恶心就向她袭来，赫敏差点昏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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