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乌龙事件
有了顾瑾城的参与，林阳的歌比他所预计的完成时间要快上许多。
林阳最后做了个收尾工作，便把吉他放回原位，乐谱收好，“现在有点晚了。”
顾瑾城嗯了一声。
两个人并排走出音乐室。
“顾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走在路上，林阳突然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晚来音乐室？”
顾瑾城言简意赅：“没事干。”
林阳噘嘴：“大半夜的，用这个理由可没有说服力。这么晚，没事干就应该睡觉。”
顾瑾城叹了口气。
“睡不着，想到阳台吹吹风，结果就听到这边有声音。”顾瑾城说，“本来想骂你一顿的。”
“哎？”林阳眨眼，“可是你没有骂我啊。”
“难道你想要我骂你？”顾瑾城瞥了一眼林阳。
林阳连忙摇头，岔开了话题：“不过，顾叔，其实你挺擅长填词的。你刚刚填的真的很好。”
“随便填一填而已。”顾瑾城答。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多擅长填词，也没感觉刚刚写的东西有多好。
林阳却反驳：“这词已经比我填的好很多了。如果是我，根本填不出这么有感情的词。”
说完，他舔了舔唇，试探道：“顾叔，你真的挺可惜的。”
听到林阳突然和自己说这些，顾瑾城有点惊讶。他问：“可惜什么？”
林阳却摇头，“没什么。”他说，“到别墅门口了。”
不得不说，林阳欲擒故纵的能力真的很强。他一收起话题，顾瑾城就更加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顾瑾城的性格就决定了他哪怕好奇也不会轻易开口询问。
既然林阳不愿意说，他也懒得问，掏出钥匙就要开门。
林阳赶快拉住顾瑾城。
“顾叔……”有些话必须今晚说，越快越好。但是事情的发展离林阳的预料稍稍有些偏移，他只能随便说了一句：“你现在回去真的睡得着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林阳就想一榔头敲死自己。
顾瑾城转过身，“睡不着，怎么了吗？”
不过话已经出口，也没有挽回的余地。林阳犹豫了一会儿，“啊，如果你睡不着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
顾瑾城看向林阳，满脸疑惑。
林阳试图说服顾瑾城：“如果有我陪，或许会睡得好一点。”
“嗯？”顾瑾城挑了挑眉。
林阳后知后觉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不对不对，不是陪你睡觉，是陪你去周遭走走，散散步，说说话。反正你也睡不着，我正好有话想和你说。”
顾瑾城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就陪你走十分钟。”半晌后，他缓缓说道。
·
为了不撞见人，他们特意走了最外围的路。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整个场地都黑漆漆的，只有围墙旁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漫步在石子路上，顾瑾城问林阳。
他记得林阳之前说自己可惜，但林阳没有说明白。
既然是闲聊，他还是把问题问了出来。
林阳想了想，“也没什么，就是单纯可惜。”林阳说，“你看啊，你演戏这么好，长得也很好看，但是却感觉被困在了我父亲身边……”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林阳很懂得点到为止的道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困在你父亲身边？”顾瑾城勾起嘴角，“难道就不能是我心甘情愿的吗？”
“怎么可能啊，”林阳摇头，“我看人看的很准，你绝对不是自愿的。”
顾瑾城沉默了。
林阳继续说：“你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
顾瑾城问：“什么？”
“狼，”林阳说，“狼王。”
这是顾瑾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喻。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用动物比喻过他。但都是天鹅，白鹤或者火烈鸟等优雅的动物。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像狼。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觉得你是狼吗？”看顾瑾城没反应，林阳询问道。
“不好奇。”顾瑾城继续在前面走。
“啊？”林阳的脚步顿了顿，呆在原地。
顾瑾城则脚步轻盈，丝毫没有等待林阳的意思，一个人走到前面去了。
“顾叔，等等我！”林阳赶紧跑上去，“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这样形容你吗？”
“不好奇。”这次，顾瑾城的音调上扬了一些。
“不好奇我也得告诉你，”林阳缠着顾瑾城，“因为你心里有野心。”
顾瑾城怎么也想不到林阳给出的会是这个理由。
他还想细问为什么，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顾瑾城压低声音与林阳说。
林阳不以为然，“有人怎么了？虽然很晚了，但有人也正常吧，又不是……”
可话还没说完，顾瑾城就一把拽住了林阳的胳膊。
“这边来！”他的音节短促而据拮，正如同他手腕突然爆发的力量那样让人猝不及防。
林阳被拉到了墙角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的瞳孔剧烈放大，既是在适应从昏黄灯光到极暗墙角的过程，也是在为了顾瑾城的行为而震惊。
他想问问顾瑾城为什么要这样，顾瑾城却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说话，好吗？”顾瑾城对林阳说。
林阳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从石子路的另外一头缓缓走出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四处张望。
顾瑾城和林阳所在的墙角不是完全意义上的视觉盲区。按照那人的目光，应该会看到顾瑾城露出来的衣角。
没办法，顾瑾城只能贴近和林阳的距离。
顾瑾城比林阳高半个头，紧贴着的时候，林阳的脸就埋在顾瑾城的颈窝处。
林阳的呼吸很匀称，在顾瑾城颈边缓缓吹着。胸膛也有规律的起伏，仿佛在传递彼此的心跳。
顾瑾城低下头，还能闻到林阳发顶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今天他没有用古龙水味的洗发水，而是节目组放在浴室里的牛奶味洗发水。
闻上去甜甜软软的，外加一点点苦涩的感觉，就像个蓬松的巧克力小蛋糕。
两个人以这样的姿势持续了一分钟左右。
好在那人走的不慢，不至于让顾瑾城延长这尴尬的姿势。他放开林阳，松了一口气。
“那人是谁？”林阳也注意到了那人的古怪，好奇地往消失的方向看。
“工作人员吧，”顾瑾城没有太在意，“不过小心点总是好的，这几天我老是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是吗？”林阳挠挠头，“可我没见过那个工作人员呢。”
“工作人员那么多，你怎么可能每个都见过。”顾瑾城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林阳蹭乱的衣领，“走吧，没什么话就回去了。”
·
不知道究竟是林阳的陪伴起了效果还是走路太多消耗了足够体力，总之，顾瑾城睡得很好。
一觉起来，耀眼的阳光都已经刺破窗帘钻进了房间里。
“今天太阳这么大吗？”顾瑾城从床上爬起，摸索着拿到自己的手机，打开屏幕。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让他睡意全无。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综艺节目八点开拍，但是昨晚太晚睡觉忘记调闹钟，一下子睡过了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打电话来叫他起床。
看来是林阳也睡过头了。
顾瑾城赶紧翻身下床，拖沓着拖鞋就要去叫林阳。却发现林阳早已醒来，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你醒了？”听见顾瑾城的脚步声，林阳回头朝他笑笑，然后继续嗑瓜子。
“搞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悠闲？”顾瑾城愣在走廊里，看着林阳优哉游哉地拿起瓜子，磕，丢掉瓜子壳，如此无限循环。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下子睡过了两天。
“哦，因为综艺不拍了，我打算等你起床一起回江城的呢。”林阳放下瓜子。
这下顾瑾城更加疑惑了，“为什么好好的说不拍就不拍了？罗明达那家伙跑路了？”
“这倒不是，”林阳的声音云淡风轻，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劲爆无比：“昨天茶羽和徐朝阳被打了。”
顾瑾城皱起眉头：“谁？”
“茶羽和徐朝阳！就是茶羽身边的那个搭档！”林阳拍了拍手，“茶羽倒是没什么事，因为徐朝阳一直挡在他的身前。不过徐朝阳可真的惨了，头破了缝了好多针。”
“怎么会突然被打了呢？”顾瑾城不理解，“在别墅里被打了？”
林阳神色凝重地点头，“茶羽说，他们当时在客厅里打游戏，突然就有个人闯进来，把徐朝阳打了一顿，打完之后，还在徐朝阳身上……”
林阳顿了顿，似乎是在考虑如何更好的措辞。
最后，他挑选了个不算那么直白的说法：
“上下其手。”林阳说。
“？”
“当时茶羽都吓傻了，”林阳继续说，“他说那人用手把徐朝阳全身都摸了一遍，场面真的非常有颜色。现在大家怀疑是徐朝阳的疯狂粉丝干的，所以综艺这边会加强安保之后再重新拍摄。”
“这样啊——”顾瑾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过他说不上来。
与此同时，江城许氏集团办公室。
“许老，我在目标身上没有找到档案。”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黑衣人对坐在沙发上的老人说：“目标应该没有把档案带在身上才对。”
“不应该啊……”老人沉思，“家里也没有，身上也没有，那到底会藏在哪里呢？”
他一遍遍推敲着档案可能会出现的地方，然后猛然抬头，质问道：“你是不是看错目标了？”
“不会，是您给我的信息，千真万确。”黑衣人微微颔首，“那人一米八五以上，穿着黑色风衣与白色衬衣。我进入房间时，他正在与另一个稍微矮一点的人玩牌。您说过，高的是顾瑾城，矮的是林阳，这点我不会搞错的。”
“你是专业的，我相信你。”许老被黑衣人说服，“那朝阳呢？你有没有帮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少爷吗？对不起，我忘记这件事了，而且，我并不知道少爷长什么样。”黑衣人低眉道：“不过，少爷既然做出了独立生活的决定，那么就一定有独自生活的能力。我相信少爷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但愿如此吧，希望他在外面别被欺负了。”许老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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