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半琴声
“有没有发烧当然要测量过才知道啊，”顾瑾城坐直，“还好你没有发烧，不然这一次的综艺就要泡汤了。”
“那测量也应该用专业的测量器材吧，类似体温计之类的东西。”林阳嘟起嘴，“哪里有用眉毛量的。”
“眉毛才准呢，你自己不懂。”顾瑾城哼了一声，“不信你问柳明，我小时候给他量的时候是不是一量一个准。”
“对啊，虽然不知道原理，但这种方法很灵验的。”柳明也附和道：“以前半夜的时候没有体温计，就是你顾叔这么给我测的。如果低烧他就给我打点温水拿点药，如果高烧了就下去找老师。”
林阳愣了愣，“所以，顾叔你不止给我这样测过，还给别人也这样测过？”
“你小明叔又不是别人。”顾瑾城没听出林阳语气里的失落，随手拿出柳明夹在后座的报纸看了起来。
林阳撅起嘴，也看向窗外。
今天的天空好像比往常要蓝上许多。
综艺的录制现场还是在原先的地方，当三人到的时候，大部分的艺人都还没有来。
“先回房间换衣服吧，顺便上点妆。”柳明对顾瑾城说。
柳明给顾瑾城准备了今天要穿的衣服，是一身黑色的风衣配上白色衬衫，很简单但是又很突显气质的一种搭配。
至于妆容，顾瑾城先天脸部线条就非常优越，还很注重护肤，所以不管是修容还是遮瑕都不需要，只要上一层粉底，使他在镜头里看上去更加上镜就行。
“脸蛋天才就是好，搞得我和其他经纪人一比轻松多了。”柳明笑嘻嘻地给顾瑾城打粉，“有些艺人光一个经纪人还不够，还得多配一个化妆老师，每次上镜都和刮腻子一样，一层又一层的。”
柳明知道的八卦很多，不过顾瑾城对他的八卦并不敢兴趣，只是低头看着新闻。
不一会儿，林阳换完衣服上楼了。
“顾叔！我们走吧！”他推开门，看见柳明还在给顾瑾城化妆，嘀咕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顾瑾城叫住了他。
“你上次综艺不就是穿这套衣服的吗？”顾瑾城说，“你得换一套。”
“为什么？”林阳转身，“不好看？”
“倒不是因为不好看，”顾瑾城解释，“你一共就上了两次综艺，如果两次都穿一样的衣服，会给人观感不好。”
“可是我没有带其他的衣服了。”林阳有点为难，“除了穿过来的那一身衣服，我就带了这一套。”
“就算只两天一夜也应该多带两套吧。”顾瑾城皱起眉头，“万一脏了需要有可以换的衣服，而且前后两天穿同一套也不太好。”
说完，他问柳明：“给我带了几套衣服？”
“三四套。”柳明回答，“把一套给林阳？”
“只能这样了。”顾瑾城接过柳明手中的粉底刷，柳明则去给顾瑾城准备的行李箱里翻衣服。
最后，翻出来的是和顾瑾城这身相差无几的搭配——白色衬衫和黑色风衣，除了修饰与版型不大相同，其他简直一模一样。
“试试吧。”柳明把衣服扔给林阳。
林阳害羞，拿着衣服去隔壁客厅去换了。等到回来的时候，他套着顾瑾城宽大的衬衫，像个偷穿大人西装的孩子。
顾瑾城啧了一声。
“这样可不行。”他招手，让林阳来到他的身前。
林阳乖乖向前。
顾瑾城看了看他的衬衣。林阳的体格其实和顾瑾城差不多，只是身高相差的几厘米导致衣服有些偏长，宽度并没有多大问题。
“既然长了，就不能自己整理一下吗？”顾瑾城伸手拉开了林阳的西裤，把林阳的衬衫扎进裤子里。
林阳感受到顾瑾城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触了一下。
他原本在挽袖口的手一下就慌了，一时间无处安放。最后，接过了西裤的扣子，和顾瑾城说了一声自己就能扣之后，慌慌张张把裤子穿好。
“再套个风衣，就看不太出来了。”柳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林阳，继续帮顾瑾城上妆。
林阳红着脸去隔壁穿好了风衣，站在镜子前看自己。
的确，整理完穿好风衣之后，自己成熟了许多。
不过，好像穿不出顾瑾城那种老大气势，倒是像个跟在老大旁边的接班人。
林阳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美滋滋地想，当顾瑾城的小跟班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这么想着，门铃响了。
穿上了风衣，林阳走路都好像带风了。他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是茶羽。
“准备的怎么样了？”茶羽往房间里面探头，看似对林阳说话，实际上是说给顾瑾城听的：“之前舆论闹得那么大，我还以为你们这一期会不参加了呢。没想到你们还是来了。”
“进来坐坐吗？”林阳给茶羽开门。茶羽向前走了一步，却没有换鞋进屋的意思。
“不了，是工作人员叫我来传话的，”茶羽说着，目光却不自觉瞟到了顾瑾城身上，“哎，你们怎么都穿一样的衣服啊。”
“是我没有带新衣服，所以——”
林阳刚想解释，茶羽又接着开始了他的传话，“是这样的，今天的综艺要先去大广场出场一下，之后就是各自活动开始写歌，明天下午之前得写完，到晚上开始演奏。工作人员叫我和你们说一声，好有个准备。”
“知道了。”林阳点头，打算把茶羽送走，茶羽却若有所思地多看了两人的打扮一眼。
“这样真好，我回去也搭配这一身。”他说。
茶羽一直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要这样搭配，他果然在出场的时候也穿了黑色的风衣。
“啊，你们三个怎么……”茶羽的搭档看到自己身旁一排黑客帝国风格的角色扮演，感到非常吃惊。
当罗pd喊开机的时候，茶羽的搭档连忙请了个假，往自己的房间狂奔而去。
大家都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几个工作人员甚至还开始帮他找药。
结果，十分钟后他回来了，换了一身和顾瑾城他们一样风格的衣服。
顾瑾城：“……”
“你穿成这样干什么？”茶羽小声问他。
“我不穿成这样，老感觉你们在排挤我。”茶羽的搭档说，“你们三个坐一起，搞得就我一个像局外人。”
顾瑾城心里想，你还真是个局外人。
·
四个黑衣人坐在一起是一件特别扎眼的事情，以至于拍摄的时候连摄像机都忍不住多往这边拍了一会儿。
不过好在这一部分并不是此次拍摄的重点。很快的，艺人们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按照自己在上一次综艺找到的卡片来决定各自练习的时间。
林阳虽然找到的时间很多，但是他不打算浪费。在没有灵感的时候，就坐在客厅里写写画画。
顾瑾城对音乐一窍不通，闷在房子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他便想要出去走走，顺便注意一下罗pd，好找个单独相处的时间探探罗pd的口风。
结果，他还没有问，就听见工作室里罗pd正在与刘晓华说话。
“那个东西，我找不到。”罗pd压低了声音，“要不你自己想想办法？”
“我怎么会有办法？”刘晓华的语气很焦急，“来不及了，这个月再找不到就糟糕了。”
“没事，又不止我们在找，总会被找到的。”罗pd安慰刘晓华道。
没有前因后果，但是顾瑾城还是猜到了他们在说什么。
那天闯进来的人是罗明达的人？
顾瑾城很疑惑。这么多年都没有听人提起过绞刑架档案，怎么突然之间好像所有人都在找？
看来得提前下手才行。顾瑾城想，如果等被找到后再做补救就太迟了。
但是应该怎么做呢？
他离开工作室门口，在院子里逛了好多圈也没有想到解决方案。
毕竟之前顾瑾城的计划里，罗pd是一个不知道档案的人，那么，用档案里的黑料对付再合适不过。
可是现在的局面有了变化，一旦走错了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这件事情一直在顾瑾城的心里挥之不去。
·
深夜，月光从天际间倾泻，穿过洁白的镂空窗帘，稀释在顾瑾城的被子上。
顾瑾城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始终都是那份档案的情况。
今天家里有没有闯进人？东西有没有被发现？
心烦意乱，顾瑾城翻身下床，来到阳台想透口气。
还没开玻璃门，他就看见阳台对面的音乐室亮着灯。
顾瑾城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凌晨两点。他不觉得谁会大半夜还留在音乐室里。
鬼使神差地，他想去音乐室看看。
他穿好衣服，换上鞋子，往音乐室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见了房间里若有若无的吉他声。
吉他声音悠扬，却难抵顾瑾城心中烦躁。
“吵死了，大半夜弹琴。”顾瑾城怒从心起，打算与里面的人理论一番。
可推开门，他又说不出话了。
里面弹琴的人是林阳。
头顶上明亮的日光灯为林阳笼罩了一层耀眼的光，一层明媚柔软的光。
“顾叔？”林阳看见顾瑾城闯进来，感到无比诧异。他想要起身，顾瑾城却用食指抵住了下唇。
“继续弹吧。”顾瑾城搬了一个高脚凳，坐到林阳旁边。
“不用管我。”顾瑾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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