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波未平
摔门而出后，顾瑾城原本想要叫一辆车去公司，结果一出门便看到柳明正在院子一旁等候。
“你怎么在这？”顾瑾城心中的怒火没有消去，对柳明的询问也带了些愤怒的意味。
柳明向来很会察言观色，只是一点点的语气波动也足以让他猜想到顾瑾城刚刚经历了什么。
“来接您的。”柳明极尽可能的放柔声调，“今天约好了罗pd，说是要准备第一期综艺的拍摄了。”
“这个综艺没有取消掉吗？或者延期？”顾瑾城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愠怒渐渐平息，“在这风口浪尖上还敢拍综艺？”
“倒也不算风口，毕竟您的为人，在娱乐圈是有目共睹的。”柳明为顾瑾城拉开车门，“去吗？”
“既然pd不嫌弃就去呗。”顾瑾城坐上了副驾驶，“对了，这是什么综艺来着？”
“跨界明星，说是要一个演员配一个原创歌手。歌手协助演员出一张专辑，演员协助歌手拍一个短片。”
原创歌手……
顾瑾城想到了林阳。一提到原创歌手他就会想起林阳那副小土狗模样。
毕竟作为影视明星，身边的原创歌手他也只认识林阳。
“真是无聊的综艺。”顾瑾城系上安全带，“这种综艺你也帮我接吗？”
“啊？”柳明愣了愣，“哥，接之前问过你的，你当时好像对这很有兴趣。”
“是吗？”顾瑾城侧头看向柳明，“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月，和罗pd吃饭时。”
柳明这么一说，顾瑾城才记起来。上个月顾瑾城在忙顾氏集团的事情，事情繁杂，很自然就把这种小事忘记了。
他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柳明接着问：“哥，你现在没兴趣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把这个综艺推掉？”
“不，不用。罗pd都不嫌弃我我怎么能嫌弃他。”顾瑾城从抽屉里翻出墨镜自己戴好。戴上了墨镜的他更像大哥大。
闲的实在无聊，顾瑾城看向窗外。车子正好经过顾氏集团的大楼，大楼上悬挂着的电子屏幕正在放着头条娱乐新闻。
不过，看上去头条已经变成了一个知名女明星的恋情。
“今早看头条还是我呢，这么快就变了。”盯着窗外的大屏幕，顾瑾城问柳明，“你把热搜撤掉了？”
“不是我撤的，是顾老爷子撤的。”
“爷爷？”顾瑾城挑起眉毛，“我记得他老人家并不关注圈里的事情。”
“那就不清楚了，今天早上顾氏集团办公室的秘书和我说他们把热搜撤掉了，我以为你会知道的。”柳明踩下油门，“不过也是，自从老爷子开始分财产后，大家闹得很僵，消息都会经过我传导给你。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现在知道也不迟。”顾瑾城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不是大事。”
确实不是大事，只不过便宜林炜毅了。
算是让他躲过一劫。
“那条件呢？帮我压下热搜的条件。”顾瑾城又问，“顾氏集团不是最爱讲条件了吗？”
“条件吗，也是有的。”柳明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了几分，“集团希望你能交出绞刑架档案藏匿的地址。”
“绞刑架档案？”顾瑾城抬眼，随即冷笑一声，“做梦呢？”
·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了卫视大楼的地下车库里。还没解开安全带，就有一个门童模样的人前来为顾瑾城拉开了门。
“顾影帝，制作人们都在会议室等着了。”
这次的综艺是星途卫视的王牌节目，大家都很重视，台里更是把制作组安排在了顶楼最大的会议室。
当顾瑾城走进会议室时，罗pd已经泡好了茶在房间中恭候多时。
“来了？”罗pd站起身，极为热情的接过柳明手上拿着的文件袋，然后招呼两人，“坐吧，随便坐。”
于是，顾瑾城找了个背靠着巨大落地窗的地方坐好，柳明坐在他的身边。
“开始吧，谈谈我接下来该干什么。”顾瑾城说。
“不急，”罗pd不紧不慢地从桌子底下拿出企划案，移到顾瑾城面前，“等人来齐了再说。”
说完，秘书端着两个杯子推门而入，将其中一杯卡布奇诺放在了顾瑾城面前，把另一杯饮料放在了顾瑾城对面。
顾瑾城扫了一眼，看上去装着的是牛奶。
“还有谁要来？”顾瑾城问。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个答案，只是不确定。
“人来了就知道了。”罗pd神秘一笑，然后靠在真皮沙发上，看着门口的方向。
顾瑾城也随着他的目光而去，等待着脑海中那个人的到来。
牛奶，原创歌手。
除了林炜毅的倒霉孩子还能有谁。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林阳就推开了门。他土里土气的穿着破洞牛仔裤和没有领子的黄色运动外套，进来之后东张西望。
林阳皮肤黑，穿着黄色衣服更黑，而且牛仔裤配运动外套，显得一米八出头的他看上去只有一米七五上下。现在的他和在娱乐庆典上穿着西装的他判若两人。
“林阳，这边！”罗pd举起手喊林阳，林阳才往这个方向看。他第一眼看向了罗pd，也举起手想要回应，可紧接着第二眼就注意到了坐在罗pd身边的顾瑾城，举起的手僵在原地，一时间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这是？”顾瑾城用手敲打着沙发扶手，询问罗pd。
“这就是和你搭档的人。”罗pd点点头，朝林阳招手，“来吧，坐这里。”
林阳坐在了放着牛奶的位置上。
“叔叔好！”他咧开嘴朝顾瑾城打招呼。
和在家里的毕恭毕敬不同，在外面的林阳看上去要开朗很多，和顾瑾城打招呼时像个小太阳。
面对林阳的招呼，顾瑾城微微颔首也就当回应，然后看向罗pd，“为什么是他？”
“嗯？”罗pd问，“为什么不能是他？他怎么了吗？”
顾瑾城皱起眉头。
作为制作人，根本不可能不关注娱乐新闻，让林阳来，无疑是想要借助这份流量和话题把综艺带火。
装傻充愣真是有一手。
“罗制作人这么做，真是让我有点为难。”顾瑾城低下头，用小勺子撇去卡布奇诺上面的浮沫，“罗pd平常不看新闻吗？”
“还真的很少看。”罗pd连手机都不打开，演都不多演一会儿，“也没有什么新闻啊，今天的头条是恋情来着。”
“嗯，恋情，不看都知道，还真是不关注新闻呢。”顾瑾城不想和罗pd纠缠下去。他轻抿一口咖啡，让苦涩蔓延在舌尖中时才缓缓说道：“这个综艺，我可能拍不了。”
罗pd没有展露什么惊讶，好似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睛，对顾瑾城说：“可是，顾先生，您已经签过合同了。”
“违约金我会退还给你的。”
“顾影帝好像没有搞清楚情况。”罗pd双手合十，“和林阳搭档可以让你获得更大的流量，而且这是你们两个的综艺首秀，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林阳考虑考虑吧？”
顾瑾城看了一眼林阳，林阳正在喝牛奶。
他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喝牛奶。
怎么喝这么多牛奶也会贫血缺钙。
“不必了，我没有为别人操心的习惯。就我本人而言，对流量的需求也很小。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说完，顾瑾城站起身，不在林阳面前做一丝一毫的停留，大步流星走出了会议室。
柳明紧随其后追了出来，“哥，你真的要推掉这个综艺吗？罗pd的综艺影响力都很大的。”
得到的是顾瑾城肯定的答复。
“既然是第一次上综艺，为什么要把这么难得的机会给这种综艺？”顾瑾城瞪了柳明一眼，“这种踩着别人伤口获得流量的综艺，不去也罢。”
看见顾瑾城难得的这么生气，柳明闭了嘴。他们一言不发的一起下到停车库，柳明这才发现自己跟出来太急，把文件夹忘在了罗pd那里。
“不好意思，哥，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得上去拿文件夹。”柳明走出电梯，面露难色地对顾瑾城说。
柳明说这话的时候很小心，生怕又把顾瑾城惹不高兴了。
可惜，再小心也没用，现在的顾瑾城就是个一点就炸的鞭炮。
“我去拿，你去开车，把车开到这里来等我，这恶臭的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顾瑾城耷拉着嘴角，也不等柳明回应，重重按下关门键，把柳明关在了电梯外。
电梯晃晃悠悠原路返回。
顾瑾城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走向会议室。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制作人，那我接下来会和谁搭档？”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问道。
顾瑾城一听就分辨了出来，这是林阳的声音。
另一个浑浊的声音则是罗pd。
“搭档？如果顾瑾城真的不参加综艺，那你也就不用参加了。”罗pd说，“你叫什么来着？”
“林阳。”
“嗯，林阳，”罗pd顿了顿，“你回去吧，不需要你了。”
“可是我会唱歌啊，为什么顾叔不参加就不需要我了？我和别人搭档也是可以的，我有拿过奖，对自己的唱作也有信心。”
罗pd沉吟了一会儿，“说实话，在很多时候，综艺节目不是看实力的，更多是看话题性，其他人选能够带来比你更有流量的话题，那为什么还要用你？”
“那……那也可以让我参加其他综艺啊。之前是你们打电话给我我才推掉新专辑制作的——你们有很多音乐综艺，随便给我一个也行。”
说着，林阳拉开背包拉链，“我这里有录音室版本的cd，您可以听一下，我现场演唱完全没有问题的。”
罗pd啧了一声。
“林阳，事实上，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罗pd把林阳递过来的唱片甩在地上，“要不是你和顾瑾城的关系，我们根本不会和你打电话。不就是得了个奖，你还搞不清自己的位置了。我告诉你，有天分的歌手很多，就你这样的，全国一抓一大把。人家比你有资源，比你有钱，穿着还比你时尚。我脑子有病才会选你。”
“可是，制作人，您当初明明说……”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罗pd盛气凌人，“林阳，我告诉你，没有顾瑾城，你什么也不是。除非你说服顾瑾城回来综艺，不然我们不会要你的。”
听到这话，林阳沉默了。他捡起被丢在地上的专辑，缓缓走到了门口。
“罗制作人，顾叔应该是不会参加综艺的了。您同时邀请顾叔和我，其实就和在顾叔伤口上撒盐一样，这很不好。比起劝他回来，我还是自己退出好了。”
说完，他推门而出，与门外驻足的顾瑾城撞了个满怀。
林阳揉揉额头，后退了两步。
“叔。”看清眼前人后，林阳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抱着唱片便要绕过顾瑾城。
顾瑾城却伸出手，拦住了林阳。
“谁说我不会参加综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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