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
大庭广众之下终究是不太能放开了手脚的，城主大人决定关上门来好好欺负：“小二，扶东家回阁。”
“来嘞~”
不错，这家酒楼也是俗雅阁旗下的，看来殷大人对自己的酒量也是做到了心中有数、嘴下不慌，机智避免了醉酒赊账的丑闻。
“一、二、三，走~”
“一、二、三，走~”
……
苏醉凝听着后头整齐划一的吆喝声，不免有些失笑，真不知道，抬个人上楼罢了，氛围整这么足，是生怕东家醒来钻地缝的速度不够快嘛？
行至二楼，换了阁内的人扶着去了五楼殷世的房间。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醒酒汤熬上，要甜口的。”
“是。”
无人发觉，某醉鬼眼睫微颤。
待人都离开，苏醉凝笑得越发不着调，应景地调侃道：“殷大人，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殷世呆愣愣地坐在床边，比起往常，真是可爱地紧。
苏醉凝步步紧逼，伸手在殷醉鬼最是敏感的腰侧挠起了痒痒。
殷世受不住地向后躺倒，笑声不断，逼得眼尾泛红，好不可怜。
城主倒是看得起劲儿：破碎帅哥啊，这多勾人。
苏醉凝一会儿拽拽殷醉鬼的脸，一会儿为殷醉鬼涂胭脂、描眉，一会儿又是嚯嚯殷醉鬼的头发，最可恨的是用挠痒痒威胁某醉鬼说些羞人的话。房间内就没消停过，玩儿的是不亦乐乎。
玩儿累了，苏醉凝良心发现，还晓得给殷醉鬼盖上被子这才出门。
刚出门，苏醉凝懒腰伸到一半，看着面前的“门神专业户”：“怎么在这儿？”
“……路过。”苏辰该怎么解释他看见那浩浩荡荡的场景便鬼使神差地上来了，还在这儿傻站了快一个时辰。他真还就……解释不了了。
四楼的房间，路过到了五楼，谁信？苏醉凝慢悠悠地伸完懒腰，反正她是不信的。
“走吧，出去玩儿。”
快到二楼时，苏辰在后面冷不丁来了句：“师父玩儿的挺变态的。”一本正经，丝毫不像玩笑话。
苏醉凝玩味地挑眉：“怎么说？”四五楼的隔音效果她还是很有自信的，那这头衔安的，又是何德何能啊。
苏辰错开视线：“没，刚刚在二楼新学的词。”
苏醉凝有些惊讶：“慕羽跟你说这个？”据她所知，那位可不是一般的稳妥正经。
苏辰猜测到慕羽便是刚刚传话的人：“不是，是在走廊里听到的。”
俗雅阁二楼住的是称得上名号的清倌，那秋桂阁便是俗雅阁四大花魁之一——秋儿姑娘日常待的地方，时常有出手阔绰的喜欢在二楼邀姑娘们弹唱献舞，偶尔调侃一两句也属正常。
“这新词儿还是别乱用了。”
“……哦。”
………………
晚间的街道在月光和灯光的加持下别有一番风味。
苏醉凝领着苏辰漫无目的地走着：“我记得云霄山离康州也不远。”
“三四日车程。”
苏醉凝嗯了一声：“来过？”
苏辰抬头望向月亮，眸光微闪：“前些年，得到消息说我生父生母可能生活在康州，养父便带我来寻了一段时间。”
“没找到？”
苏辰摇摇头：“没有，线索太少了，无从查起。”
苏醉凝侧眸，月色下，少年的眸子一片清澄，初见时的那种丧家之痛被他隐藏的很好。
“那你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吗？”
苏辰沉默了片刻：“顺其自然吧，当时年龄小，不记事，也不知道是无意间丢失、是家境贫寒亦或是……因为不详的异瞳。”他倒是更偏向于最后一种。
说来也是好笑，这些日子在「孤城」，所有人待他都与常人无异，时间久了他竟也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了。
苏醉凝把玩着折扇道：“不急，待澜国国宴结束后，带你去个地方，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醉凝看向苏辰的眸子，细看下，那棕色的瞳孔表层内仿佛藏着星辰大海、熠熠生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苏辰低头避开视线。
苏醉凝不满地用折扇抬起他的下巴，看够了才将这扇收回，朝前走去。
月色够美，街上的人也比往常多，新皇即位，元旦将至，花灯早早地便挂了满街。
街旁各色小玩意儿也是数不胜数。鬼怪离奇的面具、裹着厚厚糖衣的山楂球、玲琅满目的发簪、花香缠绕的香囊、色味俱佳的小点心……
苏醉凝走了没几步，便买了一堆的东西，给苏辰怀里塞了不少，青色獠牙面具、青狐面具、各色珠宝首饰……全都是要送给翠儿的“进城礼”。以防混不进家门，城主习惯性早早就买了。
苏醉凝含着山楂球，看向苏辰：“正事办完了，可有想去的地方。”
苏辰看着满怀的东西，摇摇头。师父这正事儿还真是够岁月静好的。
苏醉凝含糊不清：“行，那再逛逛就回去吧。”抬头恰巧看见了那最高的阁楼，灯火辉煌。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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