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 傻子都开窍了

　　邛县在十多年前就是个稍大些的镇子，有几个酿酒的小作坊，后来在都城卫星城市规划的影响下，小镇突然变成了酒乡，十家人中八家都做洒水或与酒水有关的生意。

　　虽然有竞争，但也是家家都挣钱的行当。举个例，都城两年前的车展千万级豪车在十天的展会间成交十八辆，其中有六辆开回了邛县，它们的主人都是酒老板，从这点就可以看出邛县的酒生意的确做得很大。

　　但富有之中，也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转眼到了腊月，靠近大雪山的邛县连续下了七八场雪，白酒销量的趋势呈直线上升。

　　周家酒厂总共就十个人，一到忙起来，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送货这种事，自然落在了周志跟周二的身上。

　　邓家酒楼原来只要十斤，再到二十斤，一直涨到了五十斤，老板身兼大厨，派人去酒厂他自己不放心，于是周志两兄弟会帮他送货上门，免送货费。

　　周二蹲在小货车的货箱里，看着那个每天到点儿都会前往银行换零钱的女收银。

　　女人走得近了，对周二那憨憨的目光也不反感，倒是有些羞涩将鬓角的发丝拂到耳后，露出那绯红的耳根子和雪白的长颈。

　　周二这傻子已经看了人家好多天，除了傻笑，也干不出点出格的事。

　　寒冬腊月的天，周志就穿了件薄外套，一点也没感觉到冷，走出邓家酒楼时，把这几天的款子塞进臌胀的包里，满意地拍了拍，正巧看到周二憨傻的笑容，于是顺眼看去，当场就明白这个傻大个子应该是看上人家了。

　　“喜欢就上啊，你又不是原来那个傻子了，我挣的钱有一半都是你的，好歹快是百万富翁了！”周志打趣道。

　　周二挠挠头，嘿道：“人家有文化，会算账，怕……”

　　“怕什么怕？怕你配不上她？我帮你问过了，她叫李香草，是个孤儿，在叔伯的帮助下念了几年书，财贸校毕业的，老邓说她人很朴实，没什么心眼儿，你要是不追，别人可就下手了！”

　　“谁敢！”周二突然怒喝，眼神瞬间就变了，跟一头野兽似的。

　　周志吓得退了两步，见他眼神恢复正常才骂道：“你这大傻子凶个屁，再他妈乱吼，就滚去给你干爹守坟！”

　　周二也注意到自己过火了，只是他听到有人打那个女人主意时，那火气简直控制不住，原来脑子变正常了后，会有这样的烦恼。他突然想念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以后别给我喝那个神仙水了，我想笨一点！”

　　也许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点重，让周二产生了误会，可是周志不喜欢跟人道歉，特别是对抱着他长大的傻子周二。

　　人家都问，周二明明是你哥哥，为什么你不叫周二呢？对这种问题，周志也只是笑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兄弟两人正尴尬的时候，几个人影很快地跟上了周二暗恋的李香草，消失在了转角。

　　“傻子，你的机会来了，她想不给你当老婆都不行！”周志叫了一声，拔腿就朝街角跑了过去。周二两三步就超过了周志，像一头矫健的猎豹。

　　邛县的人很贪耍，早上睡觉，下午连打麻将边谈生意，所以在清晨的时候，街上根本就看不到几个人。

　　李香草每天十点之前会到银行里把一天要用的零钱都换好，大概要准备两三千块的样子。

　　他身后这伙人的基本都长成了一个样子，鹰勾鼻，深邃的眼眸，立体的五官一看就是人群中的异类。

　　这群家伙应该是流窜犯，本地没有抢人的，只有混混跟贼，而且他们这时候应该刚嗨完才滚回家睡大觉。

　　转过街角，从街头到街尾，除了李香草外，居然没有一人，阳光射不到街道里，看起来黑暗阴凉。

　　一个放风，另外三个人加快了步子，几秒钟的时间，就窜到了李香草的身后，中间一人熟练地从身后捂住李香草的嘴，锋利的匕首你低在她细嫩的喉颈。

　　其余两人迅速地将她包里的几千块现金和手机搜刮一空。

　　泪水划过脸庞，李香草并不害怕，是咒骂老天为什么总是让她遇到这么倒霉的事，老板才不会因为她被抢劫了而可怜她，这个月的工资又要打水漂了。

　　手拿匕首的抢匪正准备松开李香草跑路的时候，转过身来，就像撞到了一堵墙上，抬起头，就看到了那排洁白的大牙。

　　这家伙一看就是惯犯，挥起匕首就朝周二的头刺去。

　　咔嚓！

　　手断了，匕首铛铛落地。

　　周二在他出手的瞬间，两手交错，将这抢匪的小臂绞断，轻松得像折了根牙签似的。

　　那条碰了李香草的手臂，周二也没打算将他留下，在他撑着地痛呼的时候，周二的脚尖就像闪电一样地射了出去，将他另一只手也给废了，过个一年半载的，做点粗活应该没问题。

　　再看放风的与抢钱那三人，早在周二出现的时刻，就把他们给弄昏死过去，甚至连两兄弟的样子都没看清。

　　这让倒地哀嚎的家伙想起了家乡的特种兵，对他们围剿的时候，手法也像这般钢猛犀利。

　　周二不是特种兵，如果是，这四个人根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李香草得救之后，反而哭得更加在厉害，靠在周二的怀中，哇哇地叫，心疼的周二两只手张得开开的，努力证明着自己的清白。

　　周志远远地看着，白痴傻，逼地骂个不停，连搂个女人都不会，明明等着他安慰，非要把自己弄成个正人君子，活该他当单身狗。

　　还有一个星期就春节了，好耍的邛县人早早就关了门不打算在年关前大挣一笔。

　　贪财老板周志给工人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让他们加班加点把新一批发酵的料备了下来，再蒸了三千斤的货，就放他们回去过年了。

　　这天一大早，来来吠了两声，就跑到那周志的脚边去要吃的去了。

　　抛了块馒头给来来，周志冲着上门的第一位客人拱手道：“张老板，给你拜个早年，祝你来年财源广进，万事如意！”

　　张茜笑得花枝乱颤，“就你小子嘴甜，老娘要是年轻几岁就嫁给你，免得天天做这些抛头露脸的事！”

　　这一句玩笑话，在周志的耳朵里那就是红棵棵的勾引，这个骚娘们儿平时看起来豪放得很，走起路来却夹得紧紧的，她的保守其实是在心里，今天说出这么胆大的话来，肯定不是简单地要这一两百斤酒这么简单。（一边伺候我家的小豆芽一边赶稿子真不容易，来点收藏让我兴奋点，多存点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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