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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他凝视她的神情,她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程墨心疼地捂住她的脑袋,柔声道:“别勉强自己,你想知道的事,我全告诉你。”

        白茉迷茫地点点头。

        他将她抱起来,两个人往楼上去,一边走一边说。

        “二十三岁念研究生那年我在美国遇见你,那时候你十八,大一新生,你入学就成为校园风云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堆人爱慕。”

        白茉听着挺开心的,两条细腿在他怀里晃悠,“我现在也是万人迷属性呀,超多人爱慕我。”

        程墨笑了笑,伸腿推开门,卧室被她翻个底朝天,狼藉一片,仅仅是为了翻出她身上这条满意的衬衫。

        程墨继续往前,“那时候你在图书馆看见我,问我要电话号码,我没给,你就天天来研究室堵我,我知道你和别人打了赌,赌能不能让我这个高傲的中国学生为你疯狂。”

        白茉一掌拍他胸膛上,“放屁,我会追你?你编,接着编。”

        程墨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返回浴室拿了湿热毛巾为她擦嘴角口红渍,动作轻柔,继续道:“你堵了半个月就没影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隔壁系的高材生看上你,你堵我,他堵你,你嫌烦,就放弃打赌了。”

        白茉试探地问:“那个高材生,是季铭吗?”

        她身上脚上有刚刚闹腾时沾上的痕迹,他低头为她耐心擦拭,闷声道:“嗯,季铭是当时有名的天才,十八岁就成为物理系的博士。他念书很牛逼,就是性格太过孤僻,不怎么和人交流,你是他第一个追求的女孩子。”

        他顿了顿,纠正:“不能说追求,应该说痴迷,他对你的迷恋程度,简直跟疯了一样。”

        恰到好处的热度令人很是舒服,她悠闲地躺在床上,眼睛一闪一闪,像是在想什么:“我应该不喜欢这种傻乎乎的书呆子。”

        程墨嘴角扬起苦涩的一笑,脱了衣服躺她身边,手缓缓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握。

        她下意识要甩开他的手,被他重新逮回去。

        程墨一手牵着她的手,另一手揽住她的肩,两人面对面,他看着她继续道:“你刚开始挺厌恶他的,所有人都知道你讨厌他,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你突然和他好了。”

        白茉舒服地往后仰了仰,“原来季铭是我的前任小男友呀。”

        程墨愣了愣,眉眼含笑,很是心酸,轻轻一句:“嗯,本来你的前任,应该是我才对。”

        白茉忍不住去揉他的头发,板寸头,摸不到几根:“程墨你别皮,正经往下说。”

        程墨凑上前,抬起身吻住她的唇,她要移开,程墨没让,深深吻了几下,叹口气:“你们好了两年,你二十岁生日那年,季铭向你求婚,你没答应,说要跟他分手。”

        “然后呢?”

        程墨停下来,双手抚上她的脸,“他自杀了。”

        白茉一僵。

        “因为我要分手,所以他自杀了吗?”

        程墨重新吻上去,带着抚慰的意图,温柔至极,“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他想到旧事,内心止不住地悲伤,后面的事没敢接着讲。

        季家人将季铭的死怪在白茉头上,因为当时季铭在学术界颇有名气,新闻大肆炒作,虽然后来被压下去,但对当时的白茉而言,她相当于被全世界指责。

        她本来就心里有创伤,季铭的自杀,无异于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一下子崩溃了。

        参加完季铭的葬礼,就住进精神病院,一住就是半年。

        他有去医院看她,从医院出来,他就改修了心理学。

        他从来都没告诉她,当初是他把季铭介绍给她的,他嫌她仗美行凶,和季铭开玩笑,说她一定能够颠覆他的内心。

        季铭果然对她一见钟情。

        等他后来再找她,她却出院回国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之后再见,就是季仲将她带到他面前,拜托他替她做心理疏导。

        程墨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是五月十七,她穿着小红裙白高跟,一头大波浪如海藻般柔顺,她伸出手,和他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白茉,季仲的太太。”

        她已经彻底将他忘记。连带着季铭的记忆,一并消失。他这时才知道,季仲将她藏了三年,瞒着所有人悄悄地护了她三年。

        季仲自豪地告诉他,是他把白茉从精神病院弄出来,自白茉回国的第一天起,他就设计好一切,撞车欠债,到最后酒醉情迷的一夜情。

        这才鼓足勇气要求娶她。

        季仲说:“从今以后我要浪子回头,专心做个好丈夫。”

        有时候想起来,他真的很佩服季仲飞蛾扑火的勇气,顶着所有压力,毅然决然地娶了白茉,用尽所有手段,让过去那段往事消失。

        程墨回过神,望见白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漂亮的脸蛋上写满疑惑,并没有因为回想往事而浮现的哀痛。

        他松口气。

        季铭已是过去时,以前是季仲护着她,现在开始该由他护着她。

        他们该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白茉说:“好啊,季仲竟然给自己弟弟戴绿帽子!”

        程墨将她抱入怀中,亲了又亲,“白茉,季仲很爱你,但我的爱不会比他少,今天我既然决定将事情告诉你,就已经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他错过她八年,不想再继续错下去。

        白茉笑着看他:“你不怕我知道之后想起旧事发疯吗?”

        程墨爱怜地揉揉她,半边身子撑起来,不至于压得她透不过气,慢条斯理地往外吐着自己的理由:“总有一天你要想起来的,与其让你毫无防备地面对旧事,倒不如我事先告诉你,反正你有病,我能治。”

        她皱眉,眼神认真,凝视他:“那之前为什么又瞒着我?”

        他眉眼低垂,不敢看她的目光:“因为季仲不让说。现在你和他离了,我没必要再瞒着。”

        白茉感受到他身体的异样,往后退了退,面上恢复如常神情,笑道:“你这是背后使刀子啊。”

        程墨准备做刚才车上未做完的事,忽然手机响起。

        是季仲。

        他犹豫半晌,按下接听键:“喂。”

        季仲:“老程你在哪,白茉这个死女人,她把我电晕,还把我衣服都带走了,你快来接我。”

        程墨看着身边的白茉,只差一步,他就能占有她。

        白茉翻个身,从他身旁挪开。

        季仲:“老程,你怎么不说话,快来接我啊,我冻死了。”

        程墨死盯着眼前神情一脸无所谓的白茉,她将他的衬衫脱掉,重新换上自己的小裙子,一步步往外走。

        程墨上前拦住她。

        白茉亲亲他,压低声音凑在他另一只耳朵跟前:“不做了,你去接他。”

        电话那头传来季仲大惊小怪的声音:“老程,你又玩女人呢,别玩了,先来接我啊!”

        白茉已经下楼。

        良久。

        程墨叹口气,“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回到别墅,白茉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通灵玉好奇地问:“主人,你怎么哭了?”

        白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都没有察觉到泪水的存在。

        她抹掉眼泪往床上一躺,“可能是宿主身体本能的反应吧,刚刚程墨跟我说起失忆的事了。”

        通灵玉:“我知道,我开天眼全看到了。”

        白茉说:“我就说,怎么从来没见过季仲家里人,原来还有这一段。”

        难怪季仲老跟程墨说她心里有个人。

        敢情这个人是他亲弟弟。

        娶了自己死去亲弟弟的女朋友,他心里怎么可能没刺呢。

        加上程墨今天跟她说的旧事,宿主身体的记忆差不多完全拼凑整齐,她再没有后顾之忧。

        从现在起,她就是完整的白茉了。

        通灵玉问:“主人,接下来做什么?”

        白茉打开手机里季仲之前设的屏保,上面是他的照片,季仲气质好,随随便便一照,就是大片风格。

        她点了点照片上季仲的脸,“当然是完成宿主第二个心愿,做季仲的季太太一辈子。”

        通灵玉哇地一声为季仲感到庆幸。

        白茉:“先让他打动我再说,谁让他之前那么傲来着,脱光了男人还不上,知道这是多么令人受打击的事吗?”

        通灵玉:“……嗯。”

        电击事件之后,季仲安静了好一阵。

        准确来说,是安静了一周时间。

        白茉很是好奇,他竟然没有打电话说要找她算账。这个男人心眼小,输什么都不肯输场面,她以为他会接着造作的。

        就在她等着接招的时候,没过几天,季仲果然卷土重来。

        这天白茉一出门,就看到街上全是他打的广告,上面贴满她的照片,写着——“离婚买房不复婚,这个女人耍流氓。”

        白茉再往前一走,市中心诺大的广告牌上,季仲冷漠脸:“求复婚专家,成功之后酬劳一亿。”

        白茉气得赶紧给他打电话。

        打一个他还不接。

        第二个快要挂断的时候,他接起来,语气慵懒:“老婆,有事吗?”

        白茉:“你二B啊,老娘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快点把你的广告给我撤了!”

        季仲:“不要,除非你亲亲我。”

        白茉:“……”

        之后白茉发现,她的追求者,忽然一下子少了大半。打听一下才知道,原来都是被季仲赶跑的。

        再然后,她发现自己无论和谁约会,身边总会莫名其妙出点事。

        每个约会者,都不约而同地被意外砸中。

        季仲嚣张地表示:“看谁有那个胆子跟你约会。”

        白茉想了想,将自己仅剩的两个追求者程墨和路易约到家里。

        程墨和路易两脸懵逼,相对而坐,气氛有点尴尬。

        最后还是路易先伸出友好的手:“你好,我叫路易,是小茉莉的未来准男友,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程墨毫不示弱:“我在电视上看过你,好巧,我也是白茉的未来准男友。”

        两人同时看向白茉。

        白茉双手抱肩,妖媚地耸耸肩:“我还没想好挑谁,你们就先和平相处吧。”

        路易笑嘻嘻,“我知道你有很多人追,我不介意这个的。”他调头看向程墨,摆出招牌式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是程墨哥哥吧,小茉莉有跟我提起过您呢,上次我们去开房,就是您半路打的电话。”

        程墨:“哦。”

        路易:“您今年三十一了吧,听说男人一过三十,腰就不好,看您仪表堂堂想必平时用腰的时间很多,要注意身体。”

        程墨嘴角一抽,狠狠瞪过去。

        硬汉式的凶恶,看得人不寒而栗。

        路易雷打不动万年微笑。

        白茉搬了她新买的纯金麻将出来,招呼人坐好。

        程墨问:“就三个,怎么打麻将,你难不成让你的狗上桌凑一局啊?”

        话音落,佣人领着人进来,大家回头一看,是季仲。

        季仲潇洒地迈着步子而来,“老婆,终于想起我来了?”

        白茉指了指对面的位子:“麻将三缺一,别废话,赶紧坐下打牌。”

        一场牌局。

        三个人的对峙。

        季仲怏怏说:“老婆,我还以为你就找我一个。”

        白茉抓了个清一色糊牌,“你那些破广告破手段,弄得现在我找个牌友都找不到,我就剩三个追求者了,不找你们找谁来?”

        季仲一愣。

        扫了扫路易,又看向程墨,“老程,你追白茉?”

        白茉淡定地吐出句:“我差点跟他做了。”

        程墨呛住。

        路易:“小茉莉……”

        季仲站起来推了牌局,“程墨,你跟我来一下。”

        通灵玉看着两个男人离去时的沉重身影,默默问:“主人,你不怕季仲的好感值下降?”

        白茉拄着手肘撑下巴,“依宿主的心愿,我得跟他过一辈子呢,不趁现在折腾折腾,以后还有什么乐趣?”

        觉得自己或成最大人生赢家的路易将削好的苹果递上:“小茉莉,张嘴。”

        白茉问:“你不跟过去看戏?”

        路易:“不,我的心里眼里只有小茉莉一个,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白茉接过他的苹果,牵着通灵玉往屋里去。

        隔着门,她听见季仲问:“程墨,你什么意思?”

        程墨深呼一口气,“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没找到机会。上次我去山上接你,就想跟你说,我要追白茉。”

        季仲红着眼瞪他:“她是我老婆!”

        程墨来了气,“是前妻,一开始她怎么嫁的你你自己心里有数,我找了她三年,你把她藏起来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吗?”

        季仲:“我以为你只是随便问候旧友的女朋友……我弟和她好的时候,你就看上她了?”

        程墨笑:“对。”

        季仲一拳挥过去。

        程墨也不躲,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笑:“我把你想瞒的事跟她说了。”

        季仲瞪大眼,半秒后,更为迅猛的攻势朝程墨身上砸去,程墨开始还击,两个人扭在一起,程墨毕竟是跆拳道黑带九段,很快将季仲压住:“老季,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已经和她离婚,我追求她,天经地义,以后说不定你还要喊她程太太,早点习惯为好。”

        季仲也是练过的,虽然比不过程墨,但他狠得下阴招,翻身将程墨制住,一巴掌往他脸上招呼:“程墨**你妈,你他妈要追白茉,追就是了,用得着跟她提季铭的事?你就不怕她想起来又发疯吗!”

        程墨喘着气,苦笑:“当初我学心理就是为了治好她,我不想让她在你们两兄弟的阴影下活一辈子,你绑了她六年还要绑多久?现在由我给她一个新的开始。”

        季仲又是一记拳揍过去,“我日你妈祖宗,程墨我告诉你,白茉要是因为你提那件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他妈捅死你。”

        季仲起身往外去,推开门正好看见白茉偷听墙角。

        他红着眼,满身搏斗伤痕,恨恨地瞪她,白茉转身就要走,他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推开隔壁门顺手反锁,大力将她往床上丢。

        白茉挣扎,被他压着啃。

        气急了,双手全往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招待,又狠又重。

        她呼吸不过来:“救……救命……”

        屋外路易和程墨反应过来,着急地在门外拍门,程墨的声音传来:“老季你冷静点!别冲动!”

        季仲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脱掉衣服捆住白茉的手高举过头。

        他愤怒地说:“你不就是喜欢追求刺激吗?来,我给你刺激。”

        白茉惊恐地瞪着他,喊道:“季仲你干什么,你疯了!放开我!”

        季仲咬着她的耳朵道:“你都要和老程搞一块了,我他妈能不疯吗!反正你不是没看过我疯过,今天我再重新疯一回给你看看!”

        话音刚落,她被从床上提起来,踉踉跄跄被推着压在墙上。

        “你是个男人就别用强。”

        季仲回她:“行,我不是男人。”

        白茉一气,下意识要做出哭泣的姿态,扭过头却被他堵在嘴里。良久,有什么滴到唇上,她睁眼一看,不是她的眼泪,是季仲的。

        他闭着眼面容颤抖,隐忍悲伤地哭咽。

        她下意识问他:“你哭什么,用强的,你反倒装起弱势方来了。”

        季仲一边哭一边喊,“老子就爱哭不行啊,你倒是也哭哭啊,被强了怎么叫都不叫一声,你掉两滴泪啊。”

        白茉来了劲,“我不哭,我凭什么要哭。”

        季仲哭得更厉害,“你不哭我哭。”

        白茉被迫趴在墙上,感受着身后男人和哭声一样强势的进攻动作。

        她很是郁闷。

        咋哭着哭着还越来越强势了呢?

        屋外两个人准备撞门,路易焦急:“季仲哥哥你快出来,不要强迫我的小茉莉,我数到三,就报警了。”

        季仲哭吼一句:“吵什么吵!老子做爱呢,滚一边去!”

        门快要被撞破。

        可能因为今天情况特殊。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恋恋不舍。

        攀到顶点时,季仲含着她唇,小心谨慎,他狼狈地求她:“白茉,你不要想起季铭好不好,你可以跟程墨,也可以跟别人,但是你不要想季铭。”

        白茉迷惘地问:“为什么?”

        季仲颤抖地抱住她,“因为我要你开心,不要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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