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北上勤王

　　崇祯三年正月初三，通州顺义失陷的塘报传来的当天沐天泽召集的整军备战会议上，沐天泽将这次跟随他出征的将领定了白展翼和刘文远，苏廷芳毫无例外的依然是驻守昆明，也就是看家。做出这样的决策，沐天泽也是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白展翼这回是一定要带去的，算是弥补上次对他的食言。

　　刘文远这大半年一直在苦练乡勇营，沐天泽知道他心里也是憋着一团火，过往沐天泽过于倚重苏廷芳，忽视了他和方元成，沐天泽也想借这次急行军的机会拉近和他的关系。只是这样一来就很委屈苏廷芳了，自从推行新军制以来，他一直守家，一场仗都没捞着打，虽然苏廷芳从来没有抱怨，但是沐天泽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次他的失落。

　　作为一名真正的职业军人，这次这样大规模的卫国战争他怎么可能不想参加呢，虽然他心里一再告诉自己他是四家将中的老大，要讲义气顾大局，但是那股羡慕和委屈失落夹杂的情绪不是亲身经历谁都没法体会。

　　当天晚上沐天泽孤身一人拜访了苏家小院，和苏廷芳促膝长谈了一番，将自己对于这次战争形势的判断和他分享，在激动之余又许下一次承诺，承诺这次回来后的第一仗一定让他上，总算彻底解开了他心里的疙瘩。

　　就在沐天泽觉得可以安心准备北上事宜的时候，却不成想，按下葫芦浮起瓢，护卫一营和近卫团又开始不干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说的这次北上定的是护卫二营和乡勇一营，于是轮番前来请命，希望沐天泽能捎带上他们。沐府私军除了新组建的乡勇五营，几乎个个都想着随沐天泽北上参加战斗。

　　沐天泽欣慰之余也感觉头痛，初四中午躺在快意楼的院子里歇息想辙的时候，湉湉突然跑了过来纠缠着要沐天泽去看她和侍女们比试剑法。湉湉的这番纠缠让他顿时灵光一现，既然都想去，那干脆搞个军中比武大会比武定胜负好了。沐天泽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而且好处多多，高兴地他一把抱起湉湉狠狠的亲了这个小福星一口，惹得湉湉大发娇嗔。

　　于是崇祯三年的正月初五，沐府私军召开了第一届全军比武大会，规则是以营为单位各自选拔出一百名士兵组成团队，分别进行五公里越野障碍跑，射击和擂台车轮战三项比试。总共十个营，实行积分制，每场比试的第一名积九分，第二名八分，依次递减。三场比试过后，按积分总和排名，排在前两名的营可以跟随沐天泽北上勤王，同时记团体二等功一次。第三名和第四名记三等功一次，其余的就只好回去努力明年再来比过了。

　　这场史无前例的比武大会可以说轰动全滇，吸引了很多人前来观看，这也是百多年沐府第一次如此旗帜鲜明的展示肌肉，丝毫不怕犯忌讳。

　　而在巨大的物质奖励和精神奖励的双重刺激下，沐府十营个个摩拳擦掌，都想要在大会上一展风采，让兄弟部队心服口服。

　　在绵延三天时间的比试中，沐天泽没有敝帚自珍，关起门来自己热闹，而是大方的开放了柳营演武场供百姓观看。因为沐天泽的小心思里也是想借着这次大会宣扬尚武风气，提升士兵们的荣誉感和集体凝聚力，所以说他才这么大方，并且希望人越多越好。

　　这三天的比试真是异彩纷呈，虽然由于选拔的缘故，准备的过于简略，出现了不少小状况，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士兵们和百姓们的热情。

　　最后的结果，护卫二营拔得头筹，近卫营第二。护卫一营由于减员和负伤只得屈居第三，这使得护卫一营的一众铁汉们甚感憋屈，有些没出息的甚至当场掉下眼泪，搞得跟战败被俘了一样。

　　对于出现在各营之间互别苗头的现象沐天泽是喜闻乐见的，丝毫没有加以制止的意思，甚至他还时不时地添油拱火。因为他一直认为军队里是不需要一团和气的，职业军人就是要培养有一说一，说不通就干的暴脾气。软趴趴缺乏战斗意志的部队你就是给他研制出飞机火箭，他也很可能给你来个不战而逃，输掉战争。

　　就在沐天泽准备出发的时候，徐夫人又找上门来了，一照面一句客气话没有劈头就问：“请问小侯爷，贫道何时可以见见贵府的小郡主？”

　　“什么小郡主？”沐天泽一头雾水模样的道。

　　“你少装蒜！你要是不想让我娘教你妹子武艺，你就早说，把我们囚禁起来算什么？”徐夫人还没说话，站她身后的女儿早就忍不住了，对着沐天泽这可恨的胆小鬼一通指责。

　　“芙儿，不得无礼。”徐夫人不痛不痒的道。

　　“是，娘。”名叫芙儿的少女一脸不情愿的退了回去。

　　“哎呀，你们误会了，我是一直忙给忘记了，我这就把小妹领来给您瞧瞧，看看能不能传您的衣钵。”沐天泽打起了哈哈，转身吩咐守在一边的亲卫去把湉湉和葛天雄一起叫过来，这句吩咐他是贴着耳朵说的，回头看看徐夫人没什么反应，倒是她身后那小丫头杏眼圆睁，一脸愤怒地看着他，沐天泽顽皮之心大起，趁着徐夫人不注意，对着那芙儿做了一个鬼脸，只把她气的娇躯乱颤。

　　“沐小侯爷，这些天我们也走访过了，知道你善待百姓，整治贪官，是个小英雄。我们闻香白莲教成立的宗旨也是如此，我夫当年起义也是要救百姓于水火，从这角度看，我们可以说是同道中人，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既然答应就一定会倾尽全力教导令妹，绝不会以她来要挟于你。”徐夫人突然开口，有些推心置腹的说道。

　　“夫人的人品在下信得过。”沐天泽干巴巴的说道，引得那少女一声冷哼。

　　“小侯爷，你准备北上抗金的事我也听说了，我打算让我女儿随你同去，不知你意下如何？”徐夫人语出惊人的道。

　　“这个，当然是好，只是军中没有女子，我怕令爱会有诸多不便。”沐天泽心下大乐，这可就是人质了，没想到徐夫人如此上道。

　　“没关系，可以让芙儿扮成男子，而且我听说你要和重庆总兵秦良玉一起出兵，她家女兵不少，到时候也就没有什么不便的了，你觉得呢？”徐夫人难得的好说话道。

　　“嗯，那好吧。就让她跟着。”装腔作势过了，沐天泽痛快的答应了。

　　不一会，湉湉来了，当然后面还跟着沐天泽心里最盼望的葛天雄，这让他安心不少。

　　湉湉早就盼着沐天泽答应给她找寻的师父了，因此一点也不认生，上来就缠上了徐夫人，偏偏这个平常生人勿近的女人似乎和湉湉很是投缘，居然破天荒的对湉湉笑颜以对，也算是让沐天泽大跌眼镜。最后在湉湉的催促下，沐天泽只好带着徐夫人进入柳营别院，通知了家里的所有人，在正厅为湉湉举办了拜师礼。

　　…………

　　崇祯三年二月初九，沐天泽率手下护卫营二卫一万两千人和贵州八千人赶到四川重庆府与重庆总兵秦良玉和其子石柱宣抚使马祥麟会师，总共凑齐兵力四万，北上勤王。

　　贵州总兵许成名因为刚刚平定了奢崇明和安邦彦的叛乱，贵州境内百废待兴，实在是挤不出更多的兵力，而且他还要镇守驻地，因此没有同行，而是派遣了麾下的指挥使戚定国领兵。

　　说起这个戚定国，那可算是名门之后，其父乃是上任贵州总兵戚继美，是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的胞弟。而这次戚定国所带来的八千人中，就有一直跟随戚家转战南北的天下劲旅戚家军二千人。

　　行军的路线没得挑，沿着长江水流而下，从昭通北上，在毕节和戚定国会师，最后来到重庆府。这是南北向入滇唯一的官道。重庆会师后，行军路线还是没得挑，坐船运马运辎重物资，过三峡，到湖广襄阳上岸，入河南南阳。到了南阳就好说了，河南平原广阔，驿站驿道纵横交错，补给也方便，见机行事就好。然后到开封府过黄河，从安阳进入北直隶，经过邯郸，真定，河间三府就到北京城了。

　　三支军队在一起，沐天泽虽然地位最尊贵，但是年纪太小，所以他主动退让，把行军的指挥权交给了秦良玉，也算是皆大欢喜。

　　出了昆明城，一路行来，沐天泽看到的是遍地疮痍，连年的战乱把本就贫苦的川南地区彻底击垮，到处都是残破的房屋，荒无人烟的土地，沐天泽看了心下恻然。

　　一直到重庆府，情况才略有好转，不得不说，在秦良玉白杆兵的威慑之下，重庆府现有盗匪流贼的痕迹，虽然也不是多么繁华，但是好歹民生安定，和周边对比，依然是乱世净土。

　　这次会师没有选在石柱宣抚司，毕竟山路崎岖，最终还是都要到重庆府来集结，从水路出发。

　　重庆府外的驿站旁的空地上，一排排的营帐矗立，沐天泽没有下令进城，而是在外驻扎，毕竟上万大军入城，还是会给地方上造成不小的负担和对百姓日常生活造成妨碍。

　　这次又是一场急行军，虽然沐天泽心里知道这次北京城不会陷落，但是身处其中的大明朝野上下可不这么认为，有很多地方都按兵不动，观望形势，为大明朝灭亡做好心理准备了。而他沐天泽却纯粹就是跑去抢功，让崇祯帝对他有一个好印象，顺便要是能再赏赐点有用的好东西就更好了，沐天泽现在就已经在开始琢磨到时候要如何请赏了。另外的一个战略目的就是要实际的评估一下后金女真骑兵的厉害，寻求克制他们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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