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番外：【Past&Now】Имов
1
跟着父母去往中国的伊莫夫是在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瓷娃娃似的小罗婕，那个时候的小姑娘才八岁，粉雕玉琢说话软软嚅嚅的。
和爷爷在西伯利亚见过大世面的伊莫夫当时就非常嫌弃地想，站雪地里都看不见人的小女孩有什么可爱的，这种小孩连爷爷养的棕熊都不会吃。
后来又过了四年，当伊莫夫差不多要把那朵中国小玫瑰遗忘掉时，父母突然在某一天把她领到他跟前，对他说：“罗婕以后就是我们家庭中的一员了，你是她的哥哥，记住，要像爱护爷爷送你的□□一样爱护她。”
那时的伊莫夫不知道眼前沉默的小玫瑰经历了一场巨大的人生变故。
他只觉得非常烦躁，为父母莫名其妙就带人回家的行为感到愤怒和不理解。
2
虽然到了莫斯科，但罗婕不会说俄语，只会说中文和一些非常简单的英语。
伊莫夫每次跟罗婕交流沟通都会急出一身汗最后把自己气到自闭。
然而因为父母常年不在家，爷爷又在西伯利亚，为了不让那个麻烦的小姑娘受委屈跑到老爸老妈面前告状，正值叛逆期的他不得不憋屈地把身体里的叛逆因子团吧团吧扔一边去，捏着鼻子开始认命地学中文努力尝试跟罗婕讲上话。
虽然后来的学习成果似乎出了一些差错，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达到目的了。
3
罗婕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桌子上被人恶作剧地刷上了暗红色油漆，作业本撕得稀碎，散落在座位旁边，抽屉里甚至还有一堆死老鼠。
看到回家后内敛含蓄的小姑娘黑曜石般的瞳仁染上雾气，漂亮的眼尾熏得绯红，伊莫夫脑子里的弦差点没给撅断。
“谁做的？”他听见自己出乎意料的冷静低哑的声音。
罗婕仰起脸，对上他那双闪烁着怒火的冰蓝色的眼，嗓音颤抖：“是一群很讨厌的男生做的，他们想让我跟他们一起玩，可我拒绝了他们。”
“听到，下次有人欺负你，你就直接给我打回去，打得越狠越好，只有以牙还牙别人才不会敢再惹你，知道吗？”伊莫夫蹲下来平视她，“以后你必须跟着我学散打，这样别人用暴力对待你你就能回敬他。”
尽管小姑娘抽抽噎噎，但还是非常认真地点头答应了：“好。”
后来，能单手撂翻一个同龄人的罗婕按照伊莫夫说的，把那群缺少社会的毒打的男生狠狠地揍了一顿，从那以后学校里就没人敢招惹她。
4
学校放寒假期间，伊莫夫照惯例坐火车去了西伯利亚，打算在老列维奇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冬天——当然，那朵小玫瑰也被他一起打包过来了。
这是罗婕在西伯利亚度过的第一个寒冷刺骨的冬天，她原本以为莫斯科已经够冷的了，没想到西伯利亚地区更冷，冷到她不得不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包成个圆滚滚的球。
伊莫夫看罗婕这样，毫不留情地嘲笑她：“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会像你这样怕冷。”
一条红色针织围巾把罗婕的脸遮住大半，她没有搭理对方的嘲笑，转着眼珠好奇地透过二楼窗户欣赏外面无垠的雪景。
阴沉的天空下掠过几只出来觅食的寒鸦，依稀可以看见远处的枯败的树枝上压着银白的雪。
顺着一望无际的雪地往更远处看，老列维奇背着□□走向树林的身影逐渐变成一颗黑点越来越模糊。
“我们去打雪仗吧！”罗婕仰头亮晶晶地看着伊莫夫，几缕白气从围巾里冒出来，很快就弥散在冷峭的空气中。
伊莫夫眯起冰蓝色的眼，这一瞬间的他就仿佛是一只栖息于雪原的大猫。
他哼笑，声音低磁：“小玫瑰，你确定要和我玩打雪仗？”
罗婕犹豫不解：“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少年朗笑。
这场雪仗还是变成了伊莫夫单方面的屠杀，罗婕几乎要被铺天盖地的雪球砸蒙了，头发上大棉袄里全是冰冰凉凉的雪，身体里却是热的。
来了兴致的伊莫夫甚至想把罗婕埋进雪地里，堆上一个各种意义上的“雪人”。
“臭小子！停下！”
打猎回家的老列维奇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叫及时制止了他的动作，罗婕好运气地逃过一劫。
5
等伊莫夫带着罗婕把老列维奇家周边的雪原探索得彻彻底底之后，窝在家里快要发霉的他打上了那杆□□的主意。
他在二楼房间找到了正认真读着一本编程书的罗婕——那本书是在莫斯科时隔壁邻居维克多送给她的。
“小玫瑰，别看书了，我带你去林子里打一只野兔今晚烤着吃。”
罗婕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讶：“你一个人偷偷去打猎，爷爷知道了肯定会教训你的吧。”
伊莫夫笑得漫不经心：“所以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我们是共犯，等事情败露后你假装对他掉眼泪，这样老列维奇就绝对不会舍得教训我们。”
罗婕：？？？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说的好像有道理。
罗婕还是跟着伊莫夫去了林子里，伊莫夫负责狩猎，而她则负责跟在他后面捡猎物以及把它装进布袋里。
两人都以为这次的打猎会满载而归，然而事实则是，直到天色渐渐暗沉下去，伊莫夫和罗婕都没能见到兔子的影子。
“见鬼的！”伊莫夫低声骂了一句，朝罗婕夸下海口的他此刻脸上有些挂不住。
“现在太晚了，明天我们早点来，我就不信我们打不到一只兔子。”
心里明白了什么，罗婕聪明地没有逆着伊莫夫的意思，弯弯眼眸笑得自然：“我相信你。”
第二天一早，没等伊莫夫和罗婕偷偷摸摸地从仓库把那杆老列维奇用了很多年的□□薅走，两人就被抓现行了。
“伊莫夫！”老列维奇是个典型的苏联大汉——棕发灰蓝眼，身材高大像座山。
“你看看你做的这些糟糕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下次你再敢带玫瑰去打猎我一定会揍你一顿！”老列维奇气到脸颊发红，花白的胡子抖动不停。
伊莫夫低着头朝身旁的罗婕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她赶快照计划行事。
收到眼神，罗婕吸吸鼻子，眼眶立即就红了一片，带着泣音解释：“是玫瑰自己要跟伊莫夫去的，玫瑰想看伊莫夫是怎么打猎的。”
老列维奇看到她这样心都要化了，眉毛顿时拧起来：“那你下次带着我的木仓去，你可以自己拿去玩。我让伊莫夫教你怎么用，以后想去打猎就让他陪你去。至于伊莫夫，他有自己的木仓，别管他。”
“……好。”眼角泛红的罗婕给了老列维奇一个大大的拥抱，表情十分乖巧。
伊莫夫：……？
离开西伯利亚前，罗婕学会了如何使用□□、手木仓还有步木仓——她万万没想到老列维奇家的仓库里竟然收藏了如此多的武器，她甚至还在里面找到了一架破旧到不能用的火箭筒。
“老列维奇就是一名退伍的苏联老兵，我的伯父和叔叔他们都在北边做军火生意。如果你去了圣彼得堡，你就能亲眼看见和抚摸那些东西，明白它们究竟有多迷人。”伊莫夫向罗婕解释。
“所以你摸过？”
“当然，安德烈叔叔甚至想送我一把伯/莱/塔作为我的成人礼物，可惜我不喜欢手木仓所以我拒绝了他。其实我更希望他能送我一架v90。”谈起木仓支，伊莫夫的表情变得生动起来。
罗婕眨眨眼：“那确实很帅。”
6
伊莫夫发现罗婕似乎很喜欢往隔壁的维克多家跑。
维克多是个混血，他的父亲是莫斯科人，母亲是法国巴黎人。他们在七年前就从法国搬回莫斯科定居，和弗朗科斯基一家成为邻居。
“维克多操作计算机的技术很厉害，他家有很多编程书，我想向他借来学习。”罗婕认真地向伊莫夫解释。
伊莫夫问：“你以后想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吗？”
她迟疑了一会，还是坚定地点头：“我对计算机很感兴趣，而且……维克多说我有非常高的天赋。”
伊莫夫对她的想法并不感到惊讶，事实上无论是罗婕还是他的父母，都是从事学术性研究类的工作，但家长们从不要求他们以后要做和父母一样的工作。
“感兴趣那就大胆去做，我们都支持你。过几天我给你买一台计算机放在书房，相关资料也会出现在书架上。”
罗婕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伊莫夫一个拥抱。
7
伊莫夫正式成年的前一天，弗朗科斯基夫妇及时赶回了莫斯科。
斯塔谢耶维奇家族在六月十三号团聚了。
伊莫夫收到了很多礼物：父亲带来一座刻有一家人以及罗婕的木雕；母亲为他织了一顶纯黑色的针织帽，上面还绣了一只小小的雪豹图案；大伯送了他一个一米多长的坦克模型；叔叔送了一把他梦寐以求的v90；老列维奇把一条雪貂皮制成的大衣送给了他。
以及最最特别的、来自罗婕的礼物——
——今夜的莫斯科将为他一人闪烁。
所有电力系统和计算机终端处理器接通了的大楼在凌晨十二点整都亮起了“happybirthday”的字样。
罗婕轻声对伊莫夫叫了那个基本不说出口的称呼：“哥，生日快乐。”
(https://www.motanwx.cc/mtk50202722/43062734.html)
1秒记住墨坛库：www.motan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motan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