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所谓爱意
六号的德比结束后安切洛蒂大手一挥给球员们放了一天假，更衣室内顿时欢呼声一片——其中米兰九号叫得最大声。
因扎吉对此表现得相当开心，他找上乌克兰人对对方眨眨眼睛殷切道：“舍瓦，今晚我们一起去酒吧吧，我知道米兰城最近新开了一家不错的酒吧，那里的老板也是我们的球迷哦。更何况，难得的假期总要放松一下。”
加图索刚洗完澡出来听到他的话哼笑一声：“只要有漂亮姑娘，每一天对你来说都是愉快又放松的。”
“说得很有道理。”换好衣服的卡卡忍俊不禁，他想到了那些意大利小报上对菲利普私生活添油加醋的描写和报道，简直把对方写成了闻名全欧洲的花花公子——虽然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马尔蒂尼收拾好球鞋，无意间看到了被小心地放在柜子里的一支红得耀眼的玫瑰。
“圣西罗首秀就能收到球迷送的花，看来我们的里卡多是真的很讨人喜欢，”马尔蒂尼促狭道，“或许你还能在米兰城收获一段美好的爱情呢。”
皮尔洛懒懒抬眼开口道，“和球迷签名的时候我看见了全过程哦——玫瑰是一位非常漂亮的东方小姐送给里奇的。”
卡卡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因扎吉给打断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对那位小姐很有印象，”皮波顿悟，随即坏笑着眯眼打趣巴西人，“怎么样里卡多，拿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吗？”
“yooooooooo——”西多夫和迪达立刻大声起哄。
被队友捉弄到耳尖泛红的卡卡很诚实地摇头，在加图索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他辩驳说道：“我们还会在圣西罗见面的。”
似乎无论岁月在卡卡身上冲刷了多久，他始终是那个永远诚恳、忠诚和带着少年气的圣西罗王子。
“这么说你确实是对那位姑娘感兴趣？”虽然皮尔洛平常看起来懒洋洋的，但这位头脑敏捷的米兰中场一下就抓住重点。
“哇哦——”菲利普夸张地拉长语调，冲卡卡挤眉弄眼，“看来再过不久我们的里奇就要告别单身了——谁能拒绝闪耀于圣西罗的里卡多·雷特先生呢？”
“没有人能，”正在整理发带的舍甫琴科立即接上他的话，想了想又补充道，“包括上帝。”
和队友们插科打诨完了后卡卡驱车从米兰内洛离开，训练基地外围了不少球迷堵着他要签名，这让他不得不多花些时间给这些忠诚的俱乐部支持者签名。
在米兰德比中进的一球彻底让他在球迷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在红黑球迷看来，只要能在德比中进球那就是球队的功臣。
回家时天边已铺满大片大片金灿灿的霞光，夕阳在米兰大教堂前留下一道暗沉的阴影。
卡卡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是去客厅把餐桌上的一只玻璃花瓶里的花取出来，换重新换好水。
阿拉贡欢快地摇着尾巴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腿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阿拉贡是只十分健康活泼的金毛寻回犬，被他从巴西圣保罗带到米兰。雷特夫妇因为不愿离开巴西移居意大利，所以在陪他安顿好米兰的一切后便飞回了圣保罗。
“现在不行哦，我要把花插上去。”卡卡蹲下来摸摸它的头安抚道。
他小心地把罗婕送给他的玫瑰修剪好放进花瓶里，再郑重地把花瓶捧起来，走上楼梯打开房间门，把它放在书桌上他和父母合照的旁边。
卡卡盯着花瓶里的玫瑰有些失神。
那支玫瑰的花瓣边缘其实已经蜷缩了几分显得萎蔫了，换上水也不过是徒劳地延长它的枯萎时间罢了。
他不知道这样能维持多久，但总归它还在这儿让他有个念想。
记忆悄然间飘回在马德里的某个时间点——那时是2009年，他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一同转会到皇家马德里。
罗婕也从意大利米兰搬到了西班牙马德里——和他的别墅只有百米不到的距离。
在他和卡洛琳结婚后罗婕就一直和他保持着恰当的社交距离，这让卡卡有的时候恍惚觉得他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或者偶像和球迷的关系。
可每当目光触碰到她那双仿佛被上帝亲吻过的眼眸时，对方眼底的温柔爱意和缱绻情思总是叫他不得不狼狈移开双眼。
全欧洲甚至全世界所有媒体都知道上帝之子里卡多·雷特先生有一位坚定的追捧者——她是东方玫瑰，是无数妄想将这支玫瑰折下之人在午夜梦回时的叹息之源。
可似乎唯独里卡多·雷特本人不知道。
——他其实知道的，非常清楚地知道。
可他已经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孩，他也始终相信他和他的女孩由从前到现在会一直走下去。
他们会有幸福的一生。
显然这一生的安排里不包括罗婕。
克里斯蒂亚诺总是不明白，明明和那位东方姑娘没有丝毫可能为什么里卡多就是不直接拒绝她，让对方彻底死心就此离开。
“罗婕并没有插足我和卡洛琳的感情和我们的生活，在我婚礼那天她甚至还亲口祝福了我们。我们做普通朋友就足够了。”他是这么回答好友的。
她对他的距离感总是恰到好处——从不过问也不打扰他的生活，想一个真正的普通朋友一样。他无法打破表面上安逸的现状把这一切直接撕扯开让它暴露在阳光下。
克里斯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我太了解你了，里奇。你说出的话你自己相信吗？要知道你在米兰时可是直接拒绝了当众向你求爱的女球迷，没道理面对rose时你就左右摇摆了——这可不像你。”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是话语却堵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承认吧，你确实是有些喜欢她的。”克里斯斩钉截铁道。
对方的话抖开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
卡卡无奈一笑：“或许吧……可爱情也分先来后到。我做不到因为对她的喜欢就摆脱掉我现在的婚姻，那是对感情的不负责任。既然确定下了这段感情的终生伴侣，就要承担起婚姻的责任，对伴侣永远忠诚。”不是不喜欢，只是他有着他该要肩负的责任。
“卡洛琳就是我的妻子我的伴侣，这一点至少直到现在不会因为外界因素改变。”他认真说。
然而说实话，他后来还是后悔了。
罗婕没有等到里卡多主动走向她。
从那一天之后卡卡就一直不喜欢马德里过于明媚的阳光，因为这总是让他想起那一个上午罗婕一如既往地向他颔首致意时眼尾处的泪痣，颜色浓重到似乎要刺破他心底严密封装的情绪。
对方的音容笑貌如失真的照片深深镌刻在他对她贫瘠的回忆里。
“——那是来自于她的一场沉默静谧又足够盛大灿烂的爱恋，可我没有来得及对她做出回应。”
卡卡支腿靠在书桌前伸手遮住眼睛。
过往发生、遭遇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翻涌沸腾，叫嚣着要淹没他。
深色苍穹之上最后一丝落日的余晖也即将散尽，从窗口吹来的凉风轻轻抚过卡卡的脸，好似在安慰这位失意的上帝之子。
放下手走到窗边，他从隐约的树影间隙中看见了米兰城的摇曳璀璨的灯火。心绪渐宁，卡卡合上窗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装订精美的硬皮书，那是他准备了很久的东西。
他打开书桌上的台灯，就着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味提笔思索片刻，在扉页处用钢笔认认真真地写下几句话。
放下笔后上帝之子虔诚地向主祷告——
“这一次，我和我的玫瑰将完完全全属于彼此，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
米兰城的另一端，罗婕抱着潘尼坐在花园里的摇椅上，静静欣赏这座城市的美妙夜色。
潘尼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暗沉的猫眼若有所思地盯着远方。
【玫瑰，你明天真的要去米兰内洛训练基地吗？】
“当然。”罗婕虚眯双眸懒懒回答道。
【喵呜~我也想去玩，在家呆着太无聊了】猫猫冲她软软撒娇试图萌混过关。
“不行亲爱的，我要和米兰的贝卢斯科尼要谈正事不方便带着你。而且——不是你自己说的要来米兰看看吗？你可以出门自己逛逛米兰城。”
潘尼：“……”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憋屈感。
哼，都怪巴西人。
猫猫目光一寒，在罗婕注意不到的地方偷偷亮出了被打磨得锋利的爪子。
等着吧，小玫瑰和你在一起后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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