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面子

本来不大的演武堂外，七八个少年正在门口偷师，好像一个个特别兴奋，也不在乎里面的师傅是不是真的不害怕他们看见，索性明目张胆的学习。

陈天佑也不是第一次，每次来这里偷师，都能学到不少东西。说是偷师，其实也不尽然，人家不在乎，甚至还有意无意的让这些贫寒子弟能够多学到一点，会重复打上好几遍。

演武堂内五六个卖力学着拳法掌法的少年少女，都很用心，至少来说人家不算像落魄的少年那样，每天自己艰苦才能有饭吃。

据说进入演武堂，并不需要太多的钱，有钱的人多出，没钱的人少出，只要能正常的来学习便可，至于不能正常来的，不用报道，就像陈天佑，来了之后在院子里学习就算是可以的了。

教学讲武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花白的胡须早已开叉，脸形修长，身子单薄，看起来就像是一阵风就能把这个老人给带走一样。

老人叫什么没人知道，只是知道人家都喊一声老马头，至于是不是脸的原因，还是说这个老人本身姓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在意。来这里都是为了能学习这个老人的武术，据说老人很厉害，甚至连天上的神仙也都害怕，只是真正看到老人出手的，没有几个。

夕阳渐落，老人才终于结束这堂课，一路走回，少年不断的回想着老人的动作，脑海中渐渐浮现，自己则是一边走一边有模有样的学起来，不过这时候要是老马头在，肯定会说上一句“四不像”

“陈天佑”，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少年的思绪，那是一个熟悉的稚嫩声音，仔细一看，原来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了，这一路走来，脑子里全都是老马头传授的一些基本出掌的技巧，练了一路。

眼前，一个马尾辫少年正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那脸上的笑容让人看着就觉得带着一股子狡黠。他将陈天佑拉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那灿烂的笑容，带着意思急切的说道：“猜猜，我找你什么事？”

少年找了他无数次，每次都是古灵精怪的各种事情，陈天佑都屡见不鲜，就算是再出奇的怪异事情，也都不觉得是什么罕事。只要不是上山抓蛇，然后在路上切成小节给他玩，什么都好说。

见陈天佑不说，他得以的看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猜不到，我有个好事情告诉你，这样你求我一下，我马上就告诉你”

陈天佑没有理会，而是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少年见状只能是唉声叹气，急忙拉住这个苦命的少年，好像显得很大气的样子，说道：“唉，算了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

“虽然说是好事，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马尾辫少年依旧还是卖着关子，见满身伤痕的陈天佑，这才知道这个平时虽然话不多，至少来说有耐心的落魄子弟为何今天的心情这么糟糕，也就少见的没有自导自演，直接说出意图。

“明天，官家老爷子找人送信，据说是家书，好像送一封信一个明刀，我刚才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空，加上也想让你猜猜，没想到这么不解风情。不过看在你满身伤痕的样子，加上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就算原谅你了”

陈天佑疑惑，似乎有些不确定这个贪玩的孩子说的是不是真的，甚至都很少帮父母干活，居然还想着送信这种跑腿的事情？不过以前的时候马尾辫少年也做过，但是他那小胳膊小腿终究没能送走几封，也就是心血来潮罢了。

“真的，我没骗你，但是你得答应我，明天的时候一定要带着我去，不然我可就白给你说了”，少年有些恳求的样子。

“好，明天我过来叫你，早点起来，咱们一起去”，陈天佑总算是开口说话，让马尾辫少年带着一丝奇怪。

“奇怪，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马尾辫少年看向陈天佑，带着一丝好奇的问。

陈天佑没有回答，这件事本来就有些难过的样子，这不家底本来就不多，眼看又要到饿肚子的时候了，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其实父亲离开的时候，给落魄少年留下了一些空首、文信、方足、圆币都有。但是那些东西以前就不大值钱，现在就显得更加不值钱了，当然在外面的价格怎么样，没人知道，在这镇上，那满满锈迹的样子，确实不受待见。

陈天佑本身也使不得用，当然铜钱或许来说还算是比较值钱的，也就是铜板，买东西都经常用。只是落魄少年就只有那么几个子，也有些舍不得，平时宁可自己干活的时候挺着，也不想用。在他看来，那些本就不多的钱，或许只能是在生病走不动的时候再用，至少来说，钱用在刀刃上。

“你别问了，他那样肯定是去哪个山头砍材给摔了呗”，院墙上，一个脑袋好像是能看懂一切的样子，看着两人，笑着说道：“你们呀，真是嫌命贱，要我说做哪些事情干嘛，实在没有吃的，读读书，既能陶冶情操，还能修身养性，多好”

陈天佑看了看这个整天在家里读书，和自己差不多大却比自己高了半个脑袋的少年。这个人就是陆鹏，一天想着的是有一天能够功成名就，凭借自己读书种子的身份，能够做到儒以文干政。

他父亲一样死的比较早，只是死前给备好了后路，不但从镇上最富有的桃花巷转移到清贫巷，甚至给了孩子一大笔钱，让孩子可以多读书，至少不用为什么钱财发愁。

加上陆鹏每逢过年过节的，都会给人写写春联，甚至写写封包，倒也乐得轻松自在。平时没事就会坐着晒晒太阳，时不时的又读读书，反正对他来说，吃穿都不愁。

只是这个叫陆鹏的少年，一直都看不起陈天佑，尽管是邻居，没少阴阳怪气的出言嘲讽。

“是啊，据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知道你父母有没有因为管教不好，而被拉去干苦力，怎么不知道烧点钱给他们，也好让他们在那边过得轻松点？”

陈天佑自然是不会去说这些话的，也没有那个脑细胞，但是姜芽儿可不会顾及那么多，看谁不爽就骂。实在火气来了，甚至还会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这一切还要靠着那个妇人在家骂憨厚男子而学到的精髓，在镇上一直都说这孩子是青出于蓝。

“我说你怎么随便骂人呢？小小年纪，学到的都是污言秽语，真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

“这也好比某些有娘生，没娘养要好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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