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传言盟主贼狠毒
靖南的事儿解决了以后，斯祎便规划着初三启程回靖都。
初二时街上的铺子都陆续开起来，斯祎带着可喜一家一家的逛。
“哎，可喜，你看看这个花纹适合我娘不？”
斯祎拿了件有靖南特色的织花披肩问。
“咱夫人皮肤白皙，适合。”可喜心情好，因为，斯祎又给她买了许多她平日舍不得买的东西。
“好，那就买。”斯祎爽快付了钱。
“小姐，买了这么多，怎么不给您自己买些东西啊？”可喜撅着嘴问。
“我啊？没什么想要的。”斯祎将提着的东西换了只手，“有点重啊，咱们该再叫个人来。”
话音未落，手中东西便被人接了过去。
“可喜，我提着，你都提了许多了。”斯祎看着首饰店里那一排排精致的耳珰簪子道。
“我来吧。”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斯祎惊讶回头，愣了一瞬：“萧世子，你怎么……”
萧景熵淡然笑着：“我想逛逛靖南的市集，就来了。”
“哦，那，我来提，你身子还没好，明日咱们又要启程，我怕你撑不住。”
斯祎伸手就要去接东西，萧景熵手向后挪了挪，斯祎重心便向前移去，手竟直直握上了萧景熵手背。
仿佛那手背极烫手，斯祎心头突突跳着，忙放开：“萧世子，我，抱歉，不是故意的。”
萧景熵笑容愈深：“就算是故意的，也无妨。”
斯祎面色绯红，这话说得似乎她真是故意的一样。
别开头，斯祎去看那款式独特的首饰。萧景熵则在她身后站着。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将斯祎完全遮挡住，斯祎顿时有了些，压迫感？
“掌柜，将这些都包起来。”斯祎挑了十几副耳珰，七八根发簪。
“哎，好嘞。”掌柜一看这般拿货的小姐，忙不迭笑道。
“可喜，你也挑几个。”斯祎看着两眼放光的可喜。
“小姐，已经花了太多银钱了，我就免了吧。”可喜犹豫道。
“看上什么买什么，小姐我买得起。”斯祎手指在柜台上敲着。
“那我可不客气啦小姐。”可喜方才的犹豫一扫而光。
“去挑吧。”斯祎笑笑。
可喜忙将目光放到柜台上，不一会儿，便挑了好些出来。
“斯祎……姑娘，可看上什么了？”萧景熵看着斯祎线条柔和的侧脸问。
“没。我一向不大注重这些。”斯祎抬头便看见萧景熵灼灼目光。
“我看这副耳珰不错，斯祎姑娘试试？”萧景熵倾身，修长的手指便拈起柜台上，一副铃兰样式的白玉耳珰。
斯祎见着那耳珰：“萧世子眼光真好。”
“要我帮你戴吗？”萧景熵低了低头笑问。
“我自己可以。”斯祎接过耳珰，欲取下自己耳垂上那副旧的。
不知怎的，平日顺取顺戴的耳坠子此刻竟与头发缠在了一起，扯得耳垂微微发红，斯祎正要开口叫可喜，萧景熵放下手中东西，手指便抚上那红红的耳垂。
“你莫挣扎，我来取。”
触耳的手指微凉，萧景熵一点一点，将缠在耳珰上的头发取了下来，又将它们都别到耳后，拨垂到斯祎肩上。萧景熵吹了吹那发红的小巧耳垂，斯祎蜷起肩膀：“有点痒。”
萧景熵笑笑，将白玉耳珰穿到她耳垂上。
“好了，耳朵疼吗？”萧景熵看着在斯祎耳边摇晃着的耳珰问。
“不疼。”斯祎轻轻笑了笑。
白玉衬得她面容都温柔了几许，却衬得那眼下的痂痕，有些妖媚。
萧景熵犹如被摄了魄，手指再次抚上那痂痕：“真不疼吗？”
斯祎颊上被来回蹭着的手指磨的发痒，她便抬手抠了抠那痂痕。
萧景熵这才惊觉自己失礼：“斯祎姑娘，我，情不自禁……”
斯祎笑笑：“我知道我生的好看，萧世子一时迷惑，情有可原。”
萧景熵：“？”
斯祎却似浑不在意的笑着：“可喜，挑好了咱们走吧。”
可喜头也不抬：“小姐，再等我一会儿。”
“好。”
萧景熵看着那笑容不羁的女子，向前移了几步，将斯祎逼的靠在那柜台边上，萧景熵低头，与斯祎的唇相距毫分，斯祎这才慌了神，忙低下头，光洁的额头却碰在萧景熵唇上。
“哎呀，啧。”斯祎微微恼怒，脸颊生了大片红晕。
萧景熵低声笑着，嗓音哑了几分：“如此，亦情有可原。”
斯祎不敢再看他，靠着柜台边沿往旁边挪了出去。站到可喜身边。
萧景熵压抑着心中的欢愉，唇角只微微牵起，目不转瞬的看着斯祎。
可喜终于挑好了，斯祎正要付钱，萧景熵却拿出一块金子放到柜台上：“掌柜，够吗？”
掌柜的捧起金子笑的合不拢嘴：“哎呀，太多了，公子，这样，您再替夫人挑件首饰吧。”
“好。”萧景熵颔首笑着，云淡风轻。
斯祎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将目光转向门外街上。
萧景熵挑了一个精美的雕花白玉项圈，走到斯祎面前：“这个跟耳珰配。”
斯祎伸手去接，萧景熵却握住她的手：“我替你戴上。”
斯祎抽出手掌，别扭道：“可喜替我戴。”
“小姐，我提了好些东西，腾不出手啊。”可喜举起满满当当的两只手。
萧景熵拢起斯祎长发，将项圈替她戴上：“真是好看。”
斯祎转身先出了铺子，脸烧的厉害，从前只当萧景熵是清冷贵公子，可他撩拨起人来，真是，叫人，欲罢不能。
等等，欲罢不能？这措辞不恰当，哎算了，还是赶紧走，以后离他远一些。
斯祎埋头快步走着，心中劝戒自己。
初三一早，斯祎带来的靖都弟子们早早便在门外排着整齐长队等候。来时百人，在此次战役中折损十余人，斯祎命人将他们的遗体带回靖都安葬。
斯祎与可喜出门只见了她们的马车，斯祎便问：“萧世子的马车呢？”
卓华庄统领道：“小姐，萧世子在他的马车里装了些靖南的土货，他说与小姐同乘一辆即可。”
斯祎想了想不能耽误出发时辰，便点了点头上了车。车里萧景熵正喝着茶，见她们上来便替斯祎也倒一杯。
“出发吧。”斯祎掀起窗帘说了一声，队伍便开始行进。
“斯祎姑娘，喝杯茶吧。”萧景熵将茶杯递给她。
斯祎也不客气，接过茶杯饮了茶。
“小姐，我近日听见了些传闻，关于您的。”可喜小声道。
“什么传闻？”斯祎皱了皱眉问。
“我听他们说，您此次对付洞乡寨手段极其残忍狠毒。”
“哦？他们怎么说？”斯祎眉展开来又慢吞吞饮了杯茶。
“您是不是剥了洞乡寨人的皮做成了灯笼？”可喜惴惴，脸上带着害怕。
“就这个？他们便说我狠毒了？”斯祎觉着那些弟子大惊小怪了。
可喜唇颤了颤：“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是真的。”斯祎笑了笑，毫无所谓。
“啊？”可喜难掩面上恐惧。
“嗯，那灯笼其实是用鸡皮做的。”斯祎笑出声。
“那那个人怎么满身是血？”可喜追问。
“鸡血。”斯祎止了笑。
“那他们还说，被剥了皮的人抽搐不止，但就是吊着一口气，死不了。”可喜瞪大了眼睛。
“哦，给他抹了些辣酱，然后，又给他吃了软骨散，辣酱烧灼，自然疼痛难忍，是而，便抽搐不止了。”斯祎没去看萧景熵，只一一解答可喜疑问。
“我就说嘛，我家小姐这样良善，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可喜拍了拍心口道。
“做得出啊，你小姐我，现在什么事都做的出。”斯祎咬了口茶点淡淡道。
“萧世子，您信吗？”可喜却转头问萧景熵。
萧景熵缓缓摇摇头。
“我也不信。”可喜道。
斯祎看了萧景熵一眼：“萧世子对我知之甚少，自然不愿相信了。”
萧景熵笑容和煦：“斯祎姑娘，若愿意让我多了解，那我也不会如此轻易做出判决了。”
“是啊小姐，您以后也该同萧世子多来往，这样他也不会再误解您了。”可喜一本正经道。
斯祎斜了眼可喜：“你若嫌车上太无趣，便同他们一起徒步前行吧。”
“哎呀，小姐，您说的是啊。”可喜猛拍了拍大腿。说着便钻出车厢，坐在外面，“小姐，我坐外面透口气，就不打扰您和萧世子了。”
“哎，你进来。”斯祎起身方要将可喜拽进来，萧景熵却将斯祎拉到自己怀里。
斯祎大惊，她立时挣扎起来：“萧世子……你？”
萧景熵此时没在笑，他的目光细细在斯祎面上淌过，他贪恋的，狂喜的，怜惜的看着怀中女子，他终于能好好看一看她了。
“斯祎，别动。”萧景熵低低道。
斯祎似是被他施了法，真就不再挣扎。
“听我说，我，心悦你，原本，我不想这么快向你表明心迹，可我，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人，我不想再浪费时日，我要现在就告知你，想同你有一段快活的日子。”萧景熵唇边这才染了笑意。
斯祎心尖在颤，引得整个胸腔都微微颤动。
“萧世子，可我，不再是当初跑到萧家，同你告白的姑娘了。”斯祎垂眸，“你，还有许多选择。”
“可我只想要你啊。”萧景熵看着斯祎发顶心疼道。
“你是因怜悯我才如此说的吗？”斯祎抬头对上那深蔼的眸子。
“若我怜悯你，倒是不敢同你说这些的。”萧景熵直直看着斯祎。
“可，我，抱歉。”斯祎欲言又止。
“有什么好抱歉的呢，你一时不能接受也正常，我过几日再同你告白就是了。”萧景熵笑了笑，手掌抚在斯祎发上。
“你们男子得不到的时候，都愿意持之以恒的求取，可一旦得到了，便又道不过尔尔。如此技量，我亲身领教过了。”斯祎将头偏向一旁。
萧景熵叹息：“原来你是害怕这个。”
“怎能不怕呢，我经历的那一切都在我心里明明白白放着，若再经历一次，我怕是难活了。”
斯祎苦笑，眼中蓄满泪花。
“斯祎，我又能活到哪一天我也不知，所以，我总会愿意珍惜在我身边的人。你若实在害怕，那，你再同我相处一段时日，你亲眼看看，我是怎样的人，可好？”萧景熵满眼都是期待，他看着斯祎，唇角的笑也是一副期望的样子。
“可我，生过孩子，还害死了他。”斯祎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怎能是你害了他呢？只是你与他缘分就到此了，就像你我，原本也以为是一世无缘了，可你看，此刻，你不是在我怀中吗？若你与孩子缘分未尽的话，兜兜转转，说不定他又会来寻你。”萧景熵小心翼翼擦去斯祎颊上泪珠。
“可，如果我对王子葉他娘忍让些，她也许就不会下毒手了。”斯祎将头埋入臂弯。
“斯祎，若她想害你，总会找个由头，不管你敬不敬她。或许，孩子知道你在王家过的不痛快，他也不忍心来这世间，看你一生愁苦吧。”萧景熵拍着斯祎的背。
斯祎只觉一瞬，似乎眼前迷雾都散尽了，是啊，母子连心，她那些日子的苦闷，她的孩儿一定感受得到，或许，他是心疼她，不想来这世上，将她彻底困在王家。
“萧世子，你就真不嫌弃一个弃妇吗？”
斯祎抬头，泪眼通红，惹的萧景熵心中闷痛。
“你若是他人口中弃妇，那我还是他们说的病秧子呢，你瞧，咱们多相配。”萧景熵将斯祎眼泪尽数擦去，冲她笑的温和。
斯祎看着眼前自己一直埋在心底的人，那样清冷的贵公子，如今此刻对她说着动人的情话，可是，这世俗，就真能如他所言一般美好吗？她不确定。
斯祎缓缓推开萧景熵：“萧世子的话，我会好好考虑。也请萧世子，回去再好好思量思量。”
萧景熵看着斯祎郑重点头：“我心意不改，只等着你的回应。”
“萧世子，在此之前，还请不要再逾矩。”斯祎侧身坐到萧景熵对面轻声道。
“好，听斯祎的。”萧景熵笑得坦然，满眼都是斯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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