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首战即决战
江东水师率先发动攻击，以硬弩和投石机射住了阵脚，顿时让前来进攻的刘备大军手忙脚乱。
这水战不比陆战，不但得注意流失的袭击，还得考虑战船的安全行驶。
刘备虽久经沙场，躲避流矢自是不成问题，但面对这战船在江中的急转弯，也是接连趔趄了数次才勉强站稳身形。
“前方来犯者究竟是曹军还是江东？”
慌乱中，扶着桅杆站定的刘备厉声喝道：“斥候何在？立刻去搞清楚？”
来到苍梧之后，他也是了解过一些水战要素的，但从未见过能把投石机这种庞然大物安装在战船上，本以为此次做先锋，能一战洗刷之前的败绩，眼瞅这般势头，怕是多半又要败了。
若是败给曹操也就罢了，但孙权他算什么东西。
此次进犯者如果是江东的兵马，他势必要逆行而上决一死战。
斥候摇摇晃晃下了战船，自顾自登上一艘小船，借着乌云蔽月速速前行，眼看船只上旌旗飘摇，他暗自长吸了口气，正准备一蹴而就巧妙完成任务，然后脱身。
不料天不遂人愿，就在这时，月光缓缓倾泻而下。
他望着迎风飘展的“陆”字大旗，心里却是无尽害怕，因为与此同时和他眈眈相视的还有无数的江东水师。
陆逊站在最前面，望着这个不怕牺牲前来刺探军情的鬼祟汉子，嘴角微微一斜，挥了挥手后，登时上百只弓弩架在船头，陆逊手臂缓缓放下。
箭簇瞬间而发，顷刻间像斥候袭来。
斥候见状，心中凄然，蓦地大吼一声：“操！”
双方混战之中，远处原本就听不清楚这微妙声音。
此刻刘备这边的先锋军却误解成了“曹”字音，麾下偏将忙奔走过来告知刘备。
刘备一时间也是大惊失色，已不知所措，颓废地靠在一边叹道：“倘若我有孔明在旁，岂能有今日之祸，我悔不该派遣他去江东......”
再想起日前传来消息，曹冲不知道怎地忽然和陆逊动手，几次交手都让陆逊这个儒将吃尽苦楚，不由有些害怕曹冲身边的谋士良将：“二弟，要不咱们撤吧？”
关羽注视战场，神情萧然，单手持刀似是无动于衷。
一旁前来质问刘备救援军队的张飞，见此情形不由暴跳如雷：“大哥！俺们尚且可以死战，你如何要先撤？”
刘备叨叨念经不停：“三弟，以往曹操用兵，自认为军中没人比他擅长，都是提出意见供谋士们参考，最后敲定，这势必让谋士们发挥不出优势。但曹冲那小子就不一样了，他只是个孩子，孩子能干些什么了？听话就行了呀。”
张飞本是不爱动脑子的粗人，此刻细细一想，忽然有点赞同刘备的看法，不过三兄弟同生共死，他接着把目光投向傲然而立的关羽身上。
关羽身影一晃，干咳两声后：“非某家惧怕曹冲，只是后援迟迟不到，这般莽撞冲杀过去，只有一死而已。大哥分析的有理，咱们回去从长计议吧！”
刘备见两位兄弟都是这般意思，心中瞬间大喜，但旋即苦瓜脸上线，道：“如此撤离战场，只恐不好交差。”
张飞脑袋一歪，拍手叫道：“咱们不是没带来多少枝箭嘛，将它全部射完不就行了？回去若是吴巨这厮问起，咱们也有个说法。”
刘备和关羽大为惊讶，目瞪口呆看着张飞，良久才大赞：“三弟，妙计！”
......
江东水师这边船行急速，眼看不足一里就能追上，忽然见前方人马若隐若现像是在后撤，陆逊登时喜形于色：“追击上去，给杜抗等人报仇。”
步骘前来拦阻，却被一众年轻将领拦截在了外面，直气得口唇打颤难言。
“不可追击，不可追击呀！”
陆逊瞥了眼乱作一团的身后，目光定在佝偻的步骘身上，嘴角不禁泛起冷笑：“谁说不能追击？此老年事已高，哪里懂得当今战场的变化，幸亏本都督深有见地，否则白白错失此次建功立业的机会。”
旋即发疯似的直命人加速冲撞过去，就连投石机和弓弩也渐渐不发。
眼看两军就要交战在一处，对面忽然隔着一层薄雾袭来箭雨。
遮天蔽月的箭雨直直逼近江东水师，陆逊身边有不少军卒因没及时躲避，纷纷中箭落于江中，三两个起伏就没入湍急的江水中踪影全无。
“大都督，我们撤吧！敌军有埋伏。”
身边的偏将忙拿起盾牌格挡的同时，也侧着身子掩护陆逊，示意陆逊后撤。
陆逊心里虽然感动，但更多的还是恼怒和愤恨。
这些贼子哪里会懂得什么玄妙阵法，想必是穷弩之末狐假虎威罢了，一把推开身边的骁将，怒道：“继续追，务必撞沉他们的战船。”
他已接着月色看的相当清楚，敌军的战船根本没有他们的气派、坚硬，双方一撞，对方定损兵折将无数。
此次随陆逊出征的这些将领，虽然都是初入军营的年轻人，但面对陆逊不退反进的指挥非但没有诧异，反而也表现出了真正的血气方刚。
“大都督有令，趁势追击！”
陆逊闻言，在众人的簇拥下，嘴角徐徐勾出一抹真诚的微笑。
谁说我江东年轻一辈没有男儿？
这些，都是！
在陆逊的接连指挥下，前方战船很快就被击溃，一炷香的时间已撞沉了五艘大船，小船自是不以数计。
殊不知，这些都出自于刘备的安排。
交州的战船不论是规格还是质量以及机械性，都不如江东和曹军，所以刘备在采取张飞的计划之后，又上演了一出弃车保帅。
陆逊则飘飘然大喜，甩开披风，傲视江面惨状，心中十分澎湃：“秦末有项羽破釜沉舟，我陆逊如何不能学习？待我靠岸，与交州兵马决一死战。首战也是决战！”
笃定主意的他丝毫没有再多想其他。
但危险已然慢慢靠近，亲率匆忙组建起来八万兵马的吴巨，此刻正在训斥刘备的无作为。
“兄长，我等的箭簇实在太少，而且战船也破旧不堪，许多不灵便的船只全部被曹军撞沉了。我还能再见兄长，此乃皇天庇佑！”
刘备使出苦肉计各种甩锅。
反正那些士卒已然身死乱军之中，就算有侥幸活命的，自然不敢再来从军。
当然也就没人可以戳破他们的心机。
“狡辩！”
吴巨此刻却显得格外大义凛然：“你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战的吗？然而你怕死，却让别人死了？”
听得这话，前后的士卒都对刘备这个大耳朵有些鄙夷，甚至有人暗自握拳准备教训。
但与刘备身边的那两位大汉眼神一交，心中各种愤懑瞬间消失于无形。
关羽和张飞此刻气场全开，完全不虚任何人。
吴巨见状，也是见好就收，毕竟他从没想过对他们两人下手，只是单纯对刘备不顺眼罢了。
“你们跟在后面，看我如何破敌！”
刘备登时慌了，这要是吴巨真把曹军打败了，自己无能之辈的名声不是要被坐实，此刻他不禁有些怪罪的瞥了眼张飞，然后劝道：“兄长，曹军的战船上有投石机，很厉害！不可大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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