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六章 云游
天清清，风萧萧，小船儿悠悠，自那日让涂非念散了功法之后，日子过的也快，转眼三人已经在破浪舟上徘徊神界转了一个多月，但并未遇到妖族。
“六大妖族，除神吼之外尚有其五，一族是鸿蒙早已去找过的白泽，两族是共居于穹宇山脉两侧的龙凤，和你也有些渊源，还有两族，一是东北向偏居一隅的麒麟，一是御兽神殿外围鸣音山脉之上的混沌。麒麟喜静不喜争斗，暂时可以不用理会，混沌所辖灵兽因为临近御兽神殿多有损折，迟早入世，龙凤在内界有后，龙族更是和你有血脉之缘，只要稳住让他们自居其所应是不难。”
阴阳指明的方位子野还没有去过，一是因为不知道先去找哪族为好，一是子野想看看神界是不是除了那几个地方便无妖族存在，如今看来阴阳所说的六大妖族便已经囊括了妖族的全部，其他区域并无所见，其他小妖怕是各有依附也居住在六大妖族的领地，要么就是深藏不露。想要藏的找到了也没有意义，该决定先去哪个大的妖族看看了。
麒麟喜静那就先不动，龙风对盘古神殿有所求算是稳的先不用去，白泽鸿蒙去找过，剩下的与己有利的那就只有混沌了，鸣音山脉，倒也离的不远。
“轰隆！”一声巨响，鸣音山脉一处高崖整个塌下，崖下已经受伤的异兽和一群正在追捕异兽的驭兽神殿弟子被一起湮灭在了巨响之下，尸骨全无。
高崖上一只肥胖的慵懒的伸展着翅膀的雪白异兽正在自顾观赏着自己的优雅，顺带鄙视的一撇身后一众小兽亲随，看着他们阵阵哆嗦乐呵呵的说道：“不过是一群渣战力白痴，也能打的你们落花流水，真是白白修炼的几百年。不过放心，上面放下话来了，以后有爷爷我带着你们，保准吃香喝辣，蹂躏死那群小崽子。”
“大人威武！大人威武！”这些小兽好些是有些修为的妖，有不少能够化作人形，有人类七格神格的战力，但对于眼前的这位大人却个个怕的要命，赶忙低头忏悔大声奉承高呼威武，谁叫人家实力强呢。
鸣音山脉云霄之上，一抹碧绿的小舟穿云而过，直上九霄。只听一声巨响，三人不约而同的望了下去，心下立时警惕了起来，妖族已经行动了。
云霄之上并没有结界，甚至没有受到阻拦，天音殿中整齐的桌椅对门而开，坐着一位人形的长者祥和的望着九霄之外，微微额首，笑着从子野几人一出现的刹那便用目光迎接了下来。
子野驾驭破浪舟穿云而过，还未看清其上山脉样貌便警觉的察觉到了一束目光炯炯而来，注视着自己满含威严让自己不能抗拒。急转而下直奔那束目光的主人而去，在看清了山上全貌的同时看到了那一间最大的殿堂，还有那一位祥和的长着以及殿内清雅而又繁华的陈设。出云的刹那已经到了天音殿的门口！
长着微微含笑如沐春风，随手一摆身边的三把椅子正好分排在殿门两侧，交叉错落应明了主次。“远来是客，三位坐下说。”
子野还在愣神，被太一大手一提给提了进去，随意仍在了主位之上，自己落座次位，便让涂非念当了旁观。随着三人入内，殿门应时闭合竟是幻化成了水木之境，和着屋内的陈设变化俨然幽幽小林，雅雅清筑。太一不屑的一眼带过，拍了拍子野的肩膀说道：“喂，丫头，到地了，别睡了。”
“、、、”子野回神醒转，无语的白了天一一眼，才看向长者微微笑道：“敢问前辈何方高人？”幻音成像，还真以为她会被迷惑住不成，度什么神力，太一的神力就是太炎，生怕人家看不出来你是什么东西，自己暴露一下吗。
“哈哈哈，小友为何来此？”
“寻，混沌。”
“那你说老夫是何人？”长者并无生气，一手撸着胡须，一手随意一挥便是三杯茶水跃然桌上，是真的茶。
子野不语，故意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半天老者仙风道骨的模样，抿了一口清茶，才道：“好茶！妖族不是喜欢原形自处吗，怎么前辈是这般模样？”害得自己好生费神才看清了混沌的样貌，不过能被自己看破原形，是前辈愿意，还是自己的修为提升了呢？
长者凭空也端起了一杯茶，趁着子野的一声好茶喝了个对味，“此乃鸣音上佳筱葫，小友好口福。”放下茶杯，悠然远望，“你见过的原形，是指情无殇和情无意两兄弟吧，吼族娇小，那两兄弟确实喜欢原形毕露，但其他妖族但凡有些修为的还是喜欢人形现世，要灵活许多。”
子野：“天道得悟，混沌掌握的是音和空间？”
长者：“小友够敏锐。六大妖族能在众妖中争得如此地位，不是绝对的实力就是会些诡异的术法，吼族晓阴阳无妖能敌，龙风身具洪荒神力蛮横无比，麒麟祥和身具修复之力自然能够得到一些妖族簇拥，白泽善算能知先后年数以万计，我混沌不才得两项诡术得居六妖之列。”
太一不以为然，几分讥笑道：“你们身上就没有洪荒神力？”
长者依旧笑的祥和，“自然有，只是那两族得天独厚罢了，穹宇山脉离玄炎最近，数不尽的好处可是被他们占尽了便宜，这点小友应该比老夫清楚吧？”
太一不言子野继续问道：“前辈认为空间之力是诡术？”六大妖族皆为涉及属性之力，看来属性之力在神界是彻彻底底的空白，吼族修阴阳可能对此无所谓，但其他妖族也可以吗？
长者轻撸胡须的手微微停下，略微坐正问道：“不是吗？”此番人族确实为了什么属性之力闹的乱乱哄哄，难道空间也是其中一种？早就和盘古那老小子说过，妖族分支六脉，人族也不可能共居一室，当分则分，让他超然物外做个老神仙，他偏不听，如今当真一场好戏。
“不是。”子野掂对着两界渊源，虽然白泽、麒麟、混沌的传承在内界断绝了，但修炼之法却留了下来，唯独修阴阳之法内界不存，而是衍化成了各种属性，是法则禁制强弱的原因，还是其他。“前辈可知道属性修炼之法？”
长者：“就是你们人族最近闹的很热闹的那个？”
“、、、正是。”子野微愣，转而说道：“属性修炼有十一种，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时空，空间正是其中一种。”妖族到底有多瞧不起人族，两大势力对峙如此，居然只是看了个热闹。
“当真？”长者猛然起身，神思飘渺已经回到了过去。
、、、
“一草一木皆有灵性，一土一石皆为灵生，汝等兽可为妖，彼等亦可为妖，吾等即可修炼，彼等亦可有之。”盘古款款而谈，全然不顾身后的几位妖族至尊面面相觑，早已忘了这番话是要说给自己听还是来劝他们共同深造修炼之法了。
“我说盘古老头，你自开天辟地一路到此，却是研究颇深，那也不过是人类的术法而已，我等妖族还不是自悟自修吗，这一草一木、一土一石，自修不得人炼不得，要来何用。”
“不错，我族自恃得天独厚高居阴阳阴阳之巅，可感土石草木乃阴阳所化，终究不过是下乘最无用之物，你研究它作甚，炼炼丹药法器也就罢了，修炼功法，难也。”
“不难怎么会来找你们帮忙，所以老兄弟们，咱一起试试？”
“算了，我等修炼是得天所赐，脑袋里有什么就修炼什么，可不是学到什么记到脑子里在做修炼，研究那些东西没天分。不过我们倒是可以给你些东西做研究之用，但那个什么仿天地造界，你还是算了，危险系数太高别作践死自己。”
“就是，修炼灵感是要一点点来，一个个偶然出现，哪有你这样追根究底的。慢慢来。”
“、、、老夫不想等。虽然你们也算有些年纪，但与老夫相比不过九牛一毛，太过久远的岁月，太过悠长的生命，早就不畏死了，要说有所惧，便是怕等待的煎熬吧，尤其是那种没有期限的等待。”忧伤转瞬即逝，盘古转而眉开眼笑的说道：“你们说的东西拿来，老夫去也。”
、、、
长者眼神迷离了片刻再次恢复光彩，坐直的身体也慵懒的缩了回去，“金木水火土、、、既如此人族稍有时日便不可同日而语，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那老小子真的成功了，看来我族也不可在屈居于此了。
“前辈原来认为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们和盘古终究有些交情，和那些人族却没有，你来是要请救兵。”
“也差不多。”
长者不在看子野，幽幽小林缓缓逝去，眼前敞开的还是那扇殿门，从来未变。唏嘘良久，终究说道：“原本老夫打算帮你，现在，我们还是各自为势吧。你本不需要妖族的帮忙，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力量？”
子野不语。
“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别可惜了盘古的血脉，去修炼吧，盘古神殿毁不了，即使再过亿年也毁不了。”长者起身本想送客，站起后却犹豫了一下，定声说道：“我们曾与盘古许下盟约，人妖两族互不侵犯，互不干涉，盘古已死，盟约便废，人妖两族既然共了一个天下，那便是生活在一个天下的两族。”山下有客人来了，己欲为之，人早知之，说清了也好。
还是那束目光，迎来送往，直接将三人送到了山下，那处有客人来的山下。
子野无奈的吃了个闭门羹，连多了解一些妖族之事都没有得成，不免有些郁闷，闷声向太一问道：“盘古血脉很厉害吗？”厉害到足以对抗整个神界，前辈应该知道她要面对的不只是人族，还有这些老不死的妖族至尊，凭什么说可以用自己的力量。
太一追寻以往，冷不丁一个寒颤锥心往事历历在目，将窘态苍茫藏起，一本正经的说道：“很厉害，盘古当年倚仗两大神器可以连战六大妖尊，虽然你没有神器，但有本座在对付两三个老不死的不成问题。当然前提是你完全掌握了盘古神力。”
“要怎么掌握？”
“、、、我怎么知道。”
额，也对，太一连自己该怎么修炼都不知道，怎么知道盘古的修炼之法，自己还真是病急乱投医问错人了。子野正在烦闷，忽然一抬头就见有一个人朝自己行了一礼，更是不快。转身就想走却发现那人自己认识。
“忆回长亘见过盘古殿主。”忆回长亘标准的待客见尊长之礼，礼毕立时起身好好看了一下殿主的模样，这位自己接下来要侍奉的主人的模样。
“是你！”
“是你。”忆回长亘忽然笑了，全身放松没有了丝毫警戒之心，因为卦象他和子野有缘，极好的善缘。“难怪当初我觉得你身上有和我相同的气味，原来如此。”
涂非念一进鸣音山脉就被种种所料不及之事震慑了心神，尤其是那位仙风道骨的长者，依旧在涂非念的脑海内挥之不去，但下了山终于清醒了一些。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思路也活络了不少，偏偏听见忆回长亘这句话，不禁大吃一惊，好生打量了一番忆回长亘不敢确定的问道：“你也是女的？”这身条也有可能。
子野噗嗤一声闷笑，没敢出声，忆回长亘好生埋怨的白了涂非念一眼没有理他，转而向子野说道：“族长想要见见殿主，特命长亘引路，还望殿主前去。”
“白泽？”
“是。”说着升起一团腾云将四人托起，疾行而去。
涂非念被白了一眼意识到不对也是尴尬无比，但还是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妖族？”
忆回长亘秀眉微皱，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子野无所谓的或者故意的解释道：“半妖。就是妖族和人族生下的孩子。”看了一眼涂非念惊诧的表情没有在理，瞄着忆回长亘锁紧的眉头，玩笑的继续问道：“神界的妖族，对待半妖都这么好吗？”
“白泽并不太重视力量，加之长亘继承了种族天赋，还好。”子野变得好生刁钻，还是说她在生气？
“还好？”
“还好、、、仅此而已。”
“好吧，那你说说，为什么你们的族长会在盘古神殿的方向，白泽不是住在隐天峰吗？”子野还不想回去。
忆回长亘长长舒了一口气，果然是生气吗。“族长直接去了神殿找殿主，也是到了那里才知道殿主原来一直在外修行，这才命长亘前来接殿主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白泽数算之法，算无遗漏。”
子野微微侧目，好大的口气，“他找我干嘛？”
“殿主回去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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