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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 幽禁


  燕王老老实实在驿站做了三天,每天唯一干的事情就是写信,不停的将一封封写好的信发出去,由北地快递行专门接送。//无弹窗更新快//

  当然,有信件发出就会有信件进来,今天一大早,丐帮弟子就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写着刚劲有力的‘燕王亲启’四个字。这字体朱棣认识,不光认识还十分熟悉,因为这字体是朱棣手把手教给自己大儿子的,写信人正是朱高炽。

  为什么会有这封信,为什么自己儿子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来信?

  朱棣脑海中无数个念头在转动着,燕地内应该再无战事,耿炳文的退军对于今年来说,就等于休战。休战后自然是休养生息,莫非朱高炽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需要自己来教么?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朱棣会无比失望。

  打开这封信,开头完全是朱高炽的歌功颂德,到了信中才入正题。

  不过燕王的眉头却是越看越为紧皱,看完整封信后,‘啪’的一声将信纸拍在桌上。

  燕王微微颤抖的嘴唇一字一字的说道:“军功章……彩票站……朱高炽,你当你爹是瞎子么?你能想得出如此安抚人心绝妙招数么?你能想得出如此赚钱的生意?白敬酒!你已经是我女婿了,已经是我女婿了……”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燕王随手将信纸折好,塞入袍袖之中后开后喊道:“进。”

  门外一个小太监推门而入,看见燕王独自一人在房内时。翻身跪倒,行礼后头抵地表道:“燕王,我家王爷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并且也备好了酒宴。”

  燕王总算有了些许笑模样,道:“门外候着,本王更衣。”

  “王爷,马公公呢?怎么能每个人侍候您更衣,不如让小的……”

  燕王重复道:“门外候着,本王不想说第三遍。”

  “是。”小太监倒退而出。

  片刻,燕王换好了锦袍玉带,施施然从驿站走出。门口早就备好的马车在燕王登上之后拍马而走,目标正是宁王府。

  宁王府平静如昔,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燕王在此下车,跟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向王府内走去。这次不是去的书房,而是正厅。

  正厅内摆着一张八仙桌,没有太过铺张,桌子上摆着四凉四热八道菜,却是每一道都香气扑鼻。菜肴旁边。一壶美酒在酒瓮中于热水烫好,此时饮下正是消寒佳品,这所有的准备恐怕都是为了讨好燕王。

  看着酒菜,燕王心里早就明镜一般。也不多言,撩袍坐在客席问道:“你家王爷何时过来?”

  “燕王稍候。我家王爷还不知燕王到此,待小的前去知会。”

  小太监缓缓退出。空荡荡的大厅内,只有燕王一人。

  燕王也不多疑,独自一人如同入了自家大门一样,毫不客气的将筷子抄起,一口口放入嘴中,随即自斟自饮。

  片刻之后,没有带着一个下人的宁王走出,身上同样穿着蟒袍,刚一走入便道歉道:“皇兄怎如此嘴急,连着一时半刻都耐不得?”

  “莽撞了,莽撞了。十七弟,本王从早期到现在,可是水米未进,马和也不知道去哪里闲逛,竟然将为兄扔下,回来定然责罚。”

  一时间本是兄弟的二人瞬息陌生了许多,开口闭口说的都是客气话,已经不再是昨日那个肯掏心窝子的弟兄。

  宁王也不动筷也不喝酒,而是眼看着燕王将酒菜一口口吃下,双眼不住随着燕王的动作转动:“皇兄慢些,不够可让厨子随皇兄去驿站,皇兄若喜欢他的手艺,随时想吃,随时招呼就是。”

  “不如将这厨子送与本王如何?明日由本王带回燕京,就怕十七弟你舍不得。”燕王看似一句玩笑话说出,脸上却没有半点嬉笑之意。

  宁王顿时有些尴尬,这话里有话的意思他怎么能听不出来,只不过无法表达而已。话锋调转,宁王开口相激道:“皇兄入了大宁还如此小心,就连马和不在身边水米都不肯入口。”

  “是啊,人心不殆。若你如我般几经生死,相比也会如此小心,还是十七弟这好,为兄吃些东西也能安生,不用丝毫怀疑,对么?十七弟?”燕王说完话将筷子撂下,看着宁王,双眼直视,绝不肯偏斜一分。

  宁王稍稍片头,似在躲避这道目光,不敢直视的摇头道:“其实,今日邀皇兄来,是有话要说,这才支开了府内下人。皇兄,前些日子你和我说的话,有答案了,皇兄可还想听?”

  “说说,看看和本王心里想的是否相同。”

  宁王看着燕王没想到燕王竟然能如此镇定道:“本王决定……”

  “决定用药混于酒菜之中,将本王迷倒,而后调兀良哈三卫驰援,逼退燕军。以本王要挟燕京和燕军,限以时日拿下河南与两晋,继而攻取江浙,待燕京之兵用尽。宁王即可以救世之姿现于世间,瞬息抢夺四地,安抚天下藩王,率藩王齐逼京师,到时候群王之首定是你宁王。随尔找个理由让朱允炆退位,什么弑祖之言正是合适,到时名正言顺登基,或许还会改明号为其他什么,二次开国。十七弟,皇兄的话,可有一字偏颇。”

  宁王瞬间站起,向后连退两步,伸手指着桌子上的酒菜道:“那你为什么……”

  燕王看着惊讶当中瞪大的双眼,看着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开口道:“为什么还来?又或者为什么吃这些酒菜?”

  门外一人走入,正是马和,马和笑盈盈道:“给宁王请安,对不住宁王。怕我家王爷吃不惯府上厨子做的菜,借了王爷家的厨房,不过王爷家的厨子手脚不干净,偷了王爷自备的药粉丹顶红。让小的顺手处理了。另外,有一点忘了告诉王爷,昨天晚上大宁不太安全,听说元蒙余孽混入了大宁,奉燕王之命,在王爷的书房外一直护着王爷安全。”

  马和步步欺入,宁王顺手将古董花瓶打碎,‘啪’一声脆响格外清澈。大厅内到处都是这声脆响余音。

  “来人!”

  自称为‘肃’的男人迅速在后厅转出,高喊:“王爷莫怕!”

  宁王稍显安静,而后王府大门被破开,兀良哈三卫指挥使率百余人冲入府中。

  宁王心中已然安稳:“皇兄。对不起。小王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将江山让给我,这只是笑谈。更知道你来我大宁本就是图兀良哈三卫和大宁积蓄,你以将我当成鱼肉任汝宰割,就别怪小王心狠。来人,杀了马和。不可伤了燕王,将燕王幽禁!”

  “幽禁?”燕王微微一笑道:“十七弟,是这句话救了你的命!”

  宁王听完顿时回首向身后看去,却看见肃。向燕王身后走去,再次高声喊道:“王爷莫怕。刘之肃姗姗来迟,还请王爷怪罪。”

  燕王道:“无妨。这些年,辛苦你了。”

  “自当为王爷效力。”

  宁王看傻了,自己亲手从死囚牢里捞出来的人,竟然,是燕王的人,这怎么可能!

  “十七弟,你也不想想,刘基一生只有两子,长子刘琏,于胡惟庸一党冲突,被逼堕井而死。次子刘璟,被查出刘基大罪之后连坐于死牢。这么多年,朝廷上下如此多官员被父皇连根拔起,怎么单单就忘了这个刘璟?要是没人护着,那个墙倒众人推的时代,会有无数人将他推出来讨父皇欢心。可是他还活着,你却不知所以然的去救人,不就为了刘璟往日才名么?”

  “本王的兄弟,本王了解你如同了解自己一样,可你了解本王么?本王在先帝面前低头柔顺如此多年,为何一到燕京就能大展拳脚,若不是棋子早早铺好,你当你这个皇兄是神仙?在说河北,本王凭什么如此之快就能平定?其实这早就是一盘棋,一盘本王和父皇对弈的棋局!只是父皇死的太早,天下间已经没有人坐在棋局的另外一端与本王一战。朱权!你凭什么!!!”

  “刘之肃,哈!你认为你偷偷摸摸以狸猫换太子的小伎俩救出刘璟父皇不知道?还记不记得那日父皇寿辰他老人说了一句‘玩阴谋诡计都玩到自己家来了’?别想太多,他说的不是你朱权,是我朱棣!是说本王将刘璟当成一块鱼饵放在监牢,被你朱权这条大鱼给咬走了。父皇多疼你,可是你听得懂么?”

  宁王越喘越急,最后已经不再是喘息,宛如哮喘发作般开始一阵阵抽搐。宁王发现自己错了,不是今天错了,是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他根本就没看清对手。

  或者,眼前这位燕王根本就不是他同等级的对手,因为他皇兄眼里一直将打下整个大明江山的皇帝朱元璋当成对手,如此大志,整个大明朝谁人敢有?

  “你……一切都知道?本王入封地之后的一切,全部知晓?”

  燕王重重点头:“知道,全都知道。知道你醉酒之后闯入民宅连杀八人将人母女共同绑在床上,第二天醒来时吓的手脚哆嗦不知眼前这一切都似乎谁干的,还命人调查……还知道你趁着父皇病重于皇宫内糟蹋了六名宫女,就在本王离开京师的当天晚上……还知道你个畜生连先帝曾投入烟花之地侍寝的女人都敢动。”

  “十七弟,在本王眼里,你只是个孩子,一个出生在帝王家贪图享受的孩子。你根本没看见过大明未曾建立之前,这天下的苦难,你心里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位不管你能不能承担得了。你错大了。”

  “不过幸好你未曾对本王下杀心,心里还念着兄弟之情,只说了幽禁两个字。不管你打算幽禁本王之后打算干什么,起码没有现在就要本王的命。本王还知道,你给厨子的药乃是蒙汗药,不是鹤顶红。”说完这句话之后燕王缓缓起身道:“阿札里指挥使,有人要在大宁暗害本王,你可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阿札里微微一愣,连礼节都用错,以蒙人礼节行礼道:“王爷放心,阿札里定会抓到凶手。”

  宁王看到这一幕道:“皇兄,小王还有一事不明。”

  燕王再次转身道:“问。”

  “阿札里怎么会听命于你?”

  燕王道:“这不是你想问的问题,问你最想问的。”

  “你会把我……如何?”

  燕王回头笑道:“不怎么样。将宁王府的所有人迁入燕京,在燕京找片宅子重建宁王府。然后宣告天下,宁王痛恨朱允炆畜生行径,随燕王骑兵,率麾下革车八千,带甲十万归顺,乃天下诸王表率。够么?若是你还想让本王在说的仔细点,那就是将你扣在燕京,没有权柄,衣食银两半文都不会少给你,也不会让人欺负你,就老老实实在燕京住着,当你的太平王爷,你满意了么?”

  宁王将头低下,心中似乎有一块大石落下。

  “马和!”

  燕王高声喊出一句。

  马和跪倒道:“宁王府除了宁王家眷,一个不留。干净些,别让百姓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宁王再次愣了一下,近乎求情道:“皇兄何必如此心狠?”

  “心狠?十七弟,你是不是当本王和你一样?你知道不知道,你手下十二个厨子里有四个是朱允炆的人,只要朱允炆发现你有任何异心,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蒙汗药变成了鹤顶红?那是因为朱允炆不光希望我死,甚至连你都不想留下。”

  马和接话道:“王爷,的确如此,那厨子下药的地方不是王府的菜中,而是井内。”

  井内?

  那岂不是整个宁王府一个都不留?

  这就是争夺天下么?

  宁王尸体般静止了,他从没有想过如此狠毒,他原本想着……不重要了。

  燕王再次开口,不过这一次与宁王没有一点关系,但是话语,一样让宁王震惊:“阿札里,莫日根两位指挥使,从今天开始,由大宁往外,都是兀良哈之地。但是,兀良哈三卫中的泰宁卫和朵颜卫所有成年汉子必须去燕京参战,五年,五年之后,兀良哈一族可在大明的支持下建国,大明就是你兀良哈的后盾,可否?”

  阿札里和莫日根纷纷跪倒:“谢王爷赏赐!”

  燕王起身走出宁王府,似浑身上下瞬间舒畅一样说道:“回燕京。”走出王府,上了马车之后,在马车上掏出信件,随手扔入火炉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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